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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寿礼(1/2)

向海棠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也未再发一言,润云却忍不住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含了泪。

“润萍,你果真从实招了吗,你果真是受了大格格逼迫吗,还是你故意挑唆大格格的?”

“……我。”润萍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顿时瘫软在地,辩驳道,“我没有挑唆,我是被逼的……”

“走吧,润云。”

四爷望着向海棠步履沉重,失落寂寥的模样,心里也很不好受。

刚刚他怀疑的眼神终究又伤了她。

“吴恙,私自夹带信件,私闯后院,杖三十,赶出王府,永不录用。”四爷的声音很淡,却透着冰冷彻骨的寒意,“润萍,背叛主子,挑拨是非,挑唆大格格犯下大错,杖毙!”

“不,主子爷饶命,主子爷饶命哪……”

任凭润萍声嘶力竭的哭喊,她还是被拖了出去,她突然发了狠似的,眼底血红,大声叫道,“向海棠,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做了鬼也不会饶过你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哀嚎,很快哀嚎声也没了,只留一抹血光。

……

很快,就到了万寿圣节,大赦天下。

皇上下令不许铺张浪费,只简简单单的操办一场就行了。

即使如此,宫里还是忙忙碌碌,到处都布置的喜气洋洋,火树银花,香烟缭绕,说不尽的太平富贵。

寿宴过后就是中秋宴,这样布置也算是一举两得。

乌拉那拉氏一早就入宫,想着要帮德妃娘娘操办好这场寿宴。

昨儿夜里刚下了一场雨,早上起来却是天晴了,秋日的晨曦照在永和宫琉璃瓦顶,映着瓦顶未干的雨水,透出异样刺目的冷光,令人不敢逼视。

待德妃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出来传时,乌拉那拉氏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入内。

德妃娘娘虽然是四爷的生母,可是她连四爷这个亲儿子都不待见,更不用说她一个儿媳妇,就算她是她的表外甥女,关系也是客套中透着冷淡。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表外甥女,乌雅氏本是乌拉那拉氏家的包衣奴才,主仆一家,也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

后来,乌雅氏登上妃位,身份自然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便扯上了亲戚关系,她成了她的表外甥女。

当初,德妃娘娘将她放在四爷身边,也有想要她监视四爷之意,因为她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她一心只想要保老十四上位,完全不将四爷放在心上。

只是,自从嫁给四爷之后,她便一心一意做他的妻子,她知道夫君的未来才是自己的未来,怎么可能将乌拉那拉氏全族的荣光系在德妃娘娘身上。

如果有一天老十四亦或老八登上帝位,不仅不会给乌拉那拉氏带来荣耀,还会带来泼天大祸,她没有那么愚蠢,会被德妃利用。

所以,德妃一定是对她很不满的。

她每次来永和宫给她请安,心里总是觉得压抑而不平,还要怀揣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只是她素来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从来不会表现出一星半点。

“臣媳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德妃目光淡淡的落到她身上,“坐下说话。”

乌拉那拉氏依言在她旁边下首坐了下来,就有宫人端了牛乳和糕点过来,德妃笑道:“怕你过来的早,还没来得用早膳,就在我这里用吧!

切莫觉着拘束。”

乌拉那拉氏连忙起身要谢恩,德妃笑着摆摆手道:“刚刚才说莫要拘束,这会子又拘束起来,一家子骨肉亲的,用个早膳都这么拘束,岂非无趣,你这孩子也忒拘礼了。”

乌拉那拉氏闻言,只得重新落坐,唇角牵起一缕恭敬而客套的笑容:“多谢额娘体恤,这会子正觉着有些饿了呢。”

德妃脸上笑容更甚,只是眼底却是冷的,透着疏离和淡漠:“那赶紧吃吧!

若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就告诉额娘,额娘这就命人给你准备去。”

乌拉那拉氏连忙道:“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

说完,端起莲花小碗喝了一口牛乳,刚要应景的称赞一下牛乳讨好德妃,却听德妃突然问道:“那螺子黛你府上的向格格用着可好?”

乌拉那拉氏心中愕然,脸上却依旧恭敬温和,点点头道:“那么珍贵的东西,但凡女子谁不喜爱,她自然用着好。”

德妃沉默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手扶在扶椅上,垂首似在出神,手指轻轻在扶椅上点了两下,冰冷的银鎏金累丝嵌珠石护甲闪着细碎寒光。

乌拉那拉氏也不敢再打扰她,一个人沉默而压抑用了早膳,待早膳用完之后,她正要听吩咐行事,德妃慢慢的抬起了头,微笑问道:“可吃饱了?”

“饱了。”

“那好,你先去乾清宫照看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

乌拉那拉氏起身拜别,走出屋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走后,德妃揉揉额角,侧眸对着身旁一个生得甚为富态,却只有一只眼睛的嬷嬷道:“问心,你说容清她真舍得将螺子黛送一个侍妾格格?”

问心笑道:“福晋她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又是娘娘您的表外甥女,眼皮子不会这么浅。”

“是啊!”德妃情绪未明的叹了叹,“她眼眶大着呢,连我这个婆婆也未必在她眼里。”

问心知道她对这个儿媳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又问道:“只是那个侍妾格格向氏到底于娘娘无甚妨害,娘娘为何非要……”

德妃脸色一沉,冷哼道:“老四也太不像话了,竟将一个低贱的民人捧在手掌心里,她怎配。”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在大街上公然勾引老十四,老十四那里还画了她一副画像,她见过那副画像,当时大吃一惊,因为向氏活像那个人。

那个让她深为痛恨,厌恶的贱人。

容清早与她离心离德,这也算是给她一个小小惩戒。

问心叹道:“只是可惜了那一斛螺子黛,也太抬举她了,今年宫里统共才得了四斛。”

“抬举?”

德妃冷冷一笑,没有再说话。

这螺子黛固然珍贵,却不是皇上赏赐给她的,而是宜妃命人送来的,这不是在打她的脸么?

这种有失颜面的事,她也不愿再提及,喝了一口茶,起身道:“万寿圣节要紧,该过去了!”

去年的万寿圣节是由宜妃一手操办的,本来今年也要由她主持操办,只是她身子骨不好,受了风寒,皇上疼惜她,怕她操劳过度才将此事交给了她和佟佳贵妃。

佟佳贵妃乃是那个贱人的亲妹妹,她素日和她也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正好,佟佳贵妃身上也不大爽快,由她一个人操持寿宴累是累了些,但是清静了,她绝不能输给宜妃。

即使万岁爷一再交待要以俭省为主,也至少办的不能比去年差。

只可惜,她的老十四不能赶回来给他皇阿玛祝寿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她何尝愿意母子分离,让儿子奔赴战场。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只能成全儿子,只能极尽全力将儿子捧上那至高无上之位。

至于老四,是她亲生不假,但打小就没养在她的膝下,俗话说养恩大于生恩,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皇额娘,何曾将她这个亲额娘放在心上。

而且,老四为人冷情冷心,翻脸无情。

她能指望他什么,唯有老十四知疼着热,体谅她一颗为娘的心,也不能怨她心里偏爱老十四。

正想着,忽然有个小太监白着脸色,一手扶着帽子,跌跤打滚的跑来了,扑通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娘娘……不……不好了!”

德妃一惊:“怎么了?”

小太监哭丧的脸道:“花房里的……万……万年青……全……死光了……”

德妃面色发白:“怎么回事,好好的万年青怎么会全死光了?”

今年寿宴既然不能在钱上面想法子,也只能在新意上想法子,这新意还要办到万岁爷的心坎里去。

为此,她特地派人弄来了十盆吉祥瑞草万年青,取十全十美,祝万岁爷健康长寿,大清基业万年长青之意。

这十盆万年青可不是普通的万年青,是当年老十四随万岁爷南巡时,去栖霞寺进香时父子二人偶然兴起,种在栖霞山上的。

这些年,万岁爷一直惦记着南巡之事,每每提起时脸上露出向往之意,还跟她说:“也不知朕当年和老十四一起栽下的那几株万年青怎么样了,一定发的很多很茂盛了吧?

若不是路途遥远,朕倒想将那几株万年青带回来。”

她知道万岁爷是忆物思人,他惦记的根本不是万年青,而是送给他和老十四万年青的那个女子。

不过那个女子早已香消玉殒了,也不可能再对她造成任何防害,所以她才想方设法的派人去了一趟栖霞山,带回了几株万年青栽种在花盆里,上面还结了灿如红霞的累累硕果,更添吉祥之意。

唯恐这从南方带回来的植物一下子不能适应北方气候,她命内务府的人找了两个妥当的花匠将万年青好好养在花房里。

怎么突然之间就死光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此刻,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别看只是小小的十盆万年青,没有这些,寿宴就办的大打折扣,如果让万岁爷知道她特地从栖霞山弄来的万年青全死光了,一定动怒。

一来不祥,二来她毁了万岁爷的一点念想。

到时,万岁爷必定还会迁怒于她,怨她将好好的万年青从栖霞山弄到了紫禁城。

她一路心急如焚的去了花房,昨儿还碧绿肥嫩,红果累累的万年青果然叶儿枯黄发焦,果子也变了颜色,尽数凋零了。

“不许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惹了圣怒,本宫扒了你们的皮!”

今天是万岁爷的大好日子,此刻,她只能将这件事先捂住,再去查到底是谁下的手。

她又气又急,心事重重的赶往乾清宫,乌拉那拉氏见她脸色不大好,便问了一句:“额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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