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寻(1/2)
其实只要朱山闲愿意,他每天晚都有饭局,毕竟管着这么大一个雨陵区。
!别看只是一个正处级干部,但是想巴结他的人不要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
很多人初入官场时,其实并没有贪渎和奢靡的想法,但环境会改变一个人。
这种改变最早往往是从各种饭局开始的,虽自以为身守清廉,但有时候会觉得磨不开面子,有时候是觉得应该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有时候是因为领导发话了。
可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日子过久了,人不容易回去了。
思维习惯会决定行为习惯,但行为模式同样也会改变思维模式,一切发生在潜移默化之。
所以怎样才能坚守清晰的自我,这也是一种修行,或者说是一种修养。
所有的功夫包括官场功夫,都是个人修养。
前几个月朱山闲大部分时间都回来和大家一起吃晚饭,可想而知他推掉了多少饭局,能推得掉又不得罪人才是功夫。
最近朱山闲的工作看似清闲了,可是饭局却多了起来,晚经常不回来。
他不回来,小楼里丁齐一个人,感觉也没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一栋小楼而是两栋,丁齐自己在旁边还有一栋呢,谁能住得了这么大的地方?
原本丁齐那栋小楼早该重新装修了,他做了个预算,大概要花三十万左右,手里也有这笔钱。
可是丁齐始终没有动工,因为最终的装修方案他还想参考冼皓的意见。
再说了,如今经常他一个人住这儿,再把另一栋小楼也装修好了,有必要吗?
朱山闲最近的饭局很密集,似是抓紧时间把前期推掉的都给安排回来,到了八月末九月初,在他把两界环交给丁齐后的第二天,他请了公休假去海了,不是看老谭,而是看老婆孩子。
朱山闲的女儿在海读大学,朱夫人特意通过关系把工作也调到了海。
这阵子朱夫人也回来过,每次她回来的时候,朱山闲不住在小楼里,他在区政府附近另有房子。
但是朱夫人从没跟众人打过照面,甚至不知道朱山闲在这里做的事情。
这不是朱山闲不信任家人,也不是他在防备着大家,而是出于对家人的保护,不想让家人卷入这种事情里。
过完暑假,朱山闲的女儿读大学三年级了,在学校里争取到去美国某家大学读一年的交换生机会。
朱夫人大概是陪读瘾了,居然也想办个停薪留职,到美国陪女儿读一年的书,否则实在不太放心。
朱山闲不太同意,但同样也不怎么放心女儿。
最近国外各种负面报道太多,出现了不少起针对国留学生的恶性案件,不论其有没有舆论导向的因素,但事实是事实。
丁齐不禁感慨,朱山闲这一身本事,为什么没有教给女儿呢?
哪怕他女儿只学会了朱山闲的五成功夫,包括各种江湖套路、搬弄人心世道的伎俩,出门也能放心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亲生的呀,本可以过着舒适优越的生活,又怎忍心让宝贝女儿吃那个苦。
江湖有种现象,功夫大多不是父母教的,后来变成了一条规矩,包括旧社会跑码头的梨园行都遵守这条规矩。
如说相声的,并不收自己的孩子当徒弟,孩子要想入这个门,便拜与父亲关系亲近的同辈为师。
假如老婆孩子都出去了,至少要在这一年内,朱山闲可是裸官了。
还好他这不是真正的裸官,因为老婆孩子一个是读书、一个是伴读,并没有真正的移民。
连朱山闲都走了,丁齐一个人清晨练桩、午练棍、下午班,晚饭后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练拳,日子过得看似充实可也无聊啊,人毕竟是群居动物。
谭涵川所说“棍尖的抟云手”,丁齐算是练成了,他能将空飞扑而来的猎隼点,既不伤着它,又能通过棍尖不停的拨动让它飞不走。
他不仅体会到了法力,也体会到了神识。
所谓神识也不太好解释,可以勉强形容为能延伸出去的感知。
棍子在他手里仿佛变活了,感觉能够顺着棍身延伸出去,棍尖仿佛成了他的手心。
练到这个程度,把棍子放下来闭眼睛,如离身体几米远的地方有块石头,不去看它却能清晰的感觉或者说感应到它,这是神识。
神识的敏锐与否也依赖于法力的强弱,但没有神识很难施展法力,因为任何力量都要有作用的对象。
丁齐是在练成“棍尖的抟云手”的同时,方外秘法的修为突破了隐峨境。
也不知道是练棍帮助了秘法修炼,还是秘法境界帮助了练棍,总之是相辅相成。
以丁齐现在的身手,只要拿着这根棍子,白天在小境湖已探明的区域行走已没有什么危险。
至于夜间,特别是范围更广袤的未探明区域,却不是他一个人能独自乱闯的,总有未知的凶险。
无聊的时候,丁齐喜欢刷手机,然后祭炼两界环。
丁齐本不是低头族,但最近却养成了这个毛病,有空时把手机掏出来看一眼,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冼皓的留言。
回想起来,这竟是他与冼皓唯一的联系方式。
“方外:消失的八门”这个群冼皓已经退了,丁齐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她从好友删除了。
因为朱山闲等人都告诫他,冼皓正在逃避仇家的追杀,这时候最好不要和她有任何联系,否则可能会带来麻烦。
所以丁齐没有主动给冼皓留言,只是被动地在等待。
至于两界环,丁齐的祭炼并不成功,他本想像祭炼景石那样去寄托心神,结果发现神识根本切不进去。
此物有主,并不归丁齐掌控,但是主人已死,丁齐可以慢慢消磨。
用了一周左右时间,他的神识终于似突破了某道屏障,感应到了这枚两界环。
麻烦出在这个时候,定境的丁齐突然似陷落到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气息充满肃杀和压抑,正在侵染他的意识。
还好丁齐只是略做试探,神识并未深入,随即断开了感应,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他坐在室抬头望向周围,目光有些诡异,酷似那刺客的眼神,过了好一阵子,眼诡异的光泽才渐渐消去。
丁齐长出了一口气,他也明白这东西不能再碰了,至少暂时不能碰,更加庆幸冼皓并没有将它带走。
假如换一个人,可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丁齐却能从自己的专业角度得出结论,假如神识强行切入这枚两界环企图祭炼它,反而会在定境被其催眠。
他突然想起了刺客在被杀前对冼皓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大美人,你要杀我吗?
等你杀了我之后,我再回来找你好不好?”不禁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算是精神异常的人,说的话也应该意有所指,只是其逻辑正常人难以理解。
刺客是两界环的祭主,两界环有他祭炼时留下的意志,这种意志并不是记忆,而是一个人的精神倾向和心理特征,或者说情志。
若是不明白其的关窍,拿到两界环去强行祭炼,那么会被这股意志侵染,精神状态和思维方式也会在不经意发生改变。
丁齐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才没有招。
无论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去祭炼这件宝物,当然不会变成那名刺客,却很可能变成与那刺客一样的人。
有没有办法消除这个隐患?
理论应该是有的,但丁齐现在还没这个本事。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两界环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而是承载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意志。
这个世界应该是大赤山,那么在大赤山之外,无论怎么祭炼都是很难成功的,至少难以成为其祭主。
丁齐不仅庆幸冼皓没有把两界环带走,也庆幸朱山闲没有祭炼到他这一步。
他将两界环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搬回了境湖大学附近的公寓。
丁齐为什么要搬回这里来住,许是因为一个人独住一栋小楼太空荡冷清了,许是因为小境湖能走的地方都走遍了,也可能是因为班地点较近。
至于潜意识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这里离大赤山很近。
丁齐、谭涵川、朱山闲、尚妮等四人约好,每个周末都会在境湖相聚、结伴探索小境湖的未知区域,庄先生若有空也可以一起来。
那么丁齐可以每个周末再回去,平时没必要一个人住在那么空荡荡的地方。
而这次朱山闲请了公休假,特意说周末也不回来了,谭涵川和尚妮周末也不来,丁齐可以在公寓里一直待差不多半个月。
每天清晨,丁齐都拎着那根棍子去小赤山公园练功。
他如今练桩已经不需要柱子和芭蕉,但还是习惯性的将棍子插在身后。
练完桩法再练习棍法,他如今是虚练,也是不会真的用棍子去打东西。
他将靠山拳的拳意也用了棍法,虽然没有真的打各种东西,但又像真的施展出了劲力打了攻击对象。
所谓的虚拟对话技术,对象可不仅是人,也可以是其他各种本不存在的东西。
其实带着这根棍子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特别是在户外更没人会管,它又不是凶器。
小赤山公园里有练棍的,还有耍大刀的、甩九节鞭的,一大早各占一片地方很是热闹,丁齐混迹于其。
练完棍法之后,丁齐便提棍漫步,他在寻找大赤山,沿着公园西南角的泾阳江岸,这是发源于他的家乡的一条河流。
《方外图志》记载的很清楚,大赤山的门户位于泾阳江入长江口、沿东岸往游行走千步。
丁齐本以为它是在赤山寺的遗址附近,如今看来还有一段距离,他寻找的大概是那一段江岸,可是始终没有发现。
丁齐会方外秘法,手持景石为什么发现不了大赤山的门户?
原因很简单,他的神识找不到施法的对象。
丁齐如今才明白,朱山闲修的那道后院门意义是多么重要。
后院门本身并不是小境湖的门户,但它定位了小境湖的门户,众人朝门外施展秘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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