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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解锁(1/2)

丁齐没什么尴尬的反应,只是有些腼腆地笑而不语。

刘丰又问道:“丁齐,你是真的不回学校了?”

丁齐:“谢谢导师还有赵馆长,但我有那样的履历档案,也不适合再回来。”

刘丰盯着丁齐看了半天,仿佛是想从他脸看出一朵花来,又突然露出了笑容,他很开心地笑道:“丁齐啊,我一直很不放心你!

但是你现在不仅看得明白,而且活得认真,尤其是今天能有勇气拒绝这个机会,我今后也能放心了。”

丁齐低下头道:“其实人做出选择,如说拒绝什么,凭借的主要不是勇气,而是端正的观念。

像古人说的,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不直内又怎能方外?”

刘丰点头道:“做选择不仅要有勇气,更要靠端正的观念,这话说得好!

让我想起了一句流传全国的宣传口号。”

丁齐纳闷道:“什么口号?”

刘丰:“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丁齐正端起杯子喝水,听见这话差点呛着。

导师的这个喻真是绝妙,换个人恐怕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解决重男轻女的陋习,并不是要求谁有生女儿不生儿子的勇气,而是一个社会观念问题。

观念是现实所导致,但很多固有的观念,往往都滞后于现实的发展情况。

师生两人不禁都笑出了声。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拿着一个件夹的钟大方。

钟大方是来找刘丰签字的,进屋时眼神有些惊疑不定,但随即便满面春风道:“小丁师弟也在啊!

导师,你们在谈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见刘丰有正事,丁齐便不再打扰,和导师打了声招呼便告辞出门,心里还在琢磨导师刚才说的话。

正因为他拒绝了图书馆工作正式编制的机会,导师才对他真正放心了。

这也说明了丁齐有了自己的底气,底气源于心境,他的事不需要刘丰再去过多地操心。

刚才刘丰半句都没有提到佳佳,丁齐当然也没问,两人心照不宣。

有些事既然过去了,没必要再说了。

境湖大学图书馆的研究成果了新闻报道,叶行也打听到了内情,还特意来找丁齐道:“你这活干得,真是出了!

我们要找的东西没找着,你却搞出了重大发现成果。

我想不明白了,古代的春宫图有啥意思?

感兴趣的话我请你去夜总会,现场表演活春宫。”

丁齐:“好啊,谢谢叶总了,等着您请呢。

但我可听说警方最近正在大干呢,从严整顿娱场所、重点加强扫黄打非工作。”

叶行:“丁老师在警方有熟人,知道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一声……我当然要好好请你啊,但是你先得把东西找到。

你发现的那套《十荣》,肯定有图片资料,给我也见识见识呗!”

丁齐:“叶总不是说没意思嘛,看那个还不如去夜总会现场表演活春宫。”

叶行咳嗽一声道:“丁老师可别误会,我是以研究和欣赏艺术的目的,解锁古代已经失传的新姿势,不,新知识!”

丁齐:“叶总可以去查,新闻带配图,都有。”

叶行:“的图片分辨率不行,我当然想看高清晰大图。

用我给你的那个相机拍,相机你随身带着了吗?”

丁齐:“图书馆做内部保存的高清晰资料图,我手机里存了一套,现在原图发送到你的微信吧,你回去慢慢撸。”他当场发送了图片,只是费点流量而已,回避了相机的事情。

丁齐的工作方法果然很有效率,又过了一个多星期,他终于在张锦麟捐赠的珍本古卷发现了《方外图志》。

有此发现纯属意外,在正常情况下,算他看到了那卷东西,也不可能认出来。

发现了明代大画家仇英所作春宫套图《十荣》的清代刻本后,丁齐接着开始整理其他的古籍。

还是从图卷类开始,这次他打开的是一卷经。

打开之后他微微吃了一惊,这是手绘本长卷,内容是《妙法莲华经》,不仅图并茂,而且显然曾经过了精心的修复。

经和图画都绘在宣纸,然后用绸缎装裱。

这样的经卷在这批古籍共有七卷,每一卷都宽三十二厘米,打开之后长达五点六二米,卷起后呈直径六公分的圆筒状。

发黄的古卷保存得非常完好,经是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地书写,字迹错落疏密很有规律,留白处则有大量佛教绘画,题材包括各种菩萨、明王、飞天、莲花、七宝、法器、法会与佛国景象。

绘制图的宣纸和装裱宣纸的绸缎,明显不是一个年代的东西,说明此物经历过重新的装裱修复。

古卷只有经和佛教绘画,并没有其他的留款,暂时还不好判断准确的年代,根据纸质及其氧化程度以及绘画风格,丁齐初步推断是清期的东西。

丁齐并不是考古学家,只是在图书馆工作的时间长了,相关书籍读得多了,有那么一种模糊的印象而已。

《法华经》共七卷二十八品,这里是一卷不缺,此物应该是赤山寺当年的收藏,难得保存得这么完好。

丁齐在整理登记、编制索引的同时,也要制作影像资料。

毕竟这样的古卷今后有谁想去研究,直接翻动原物的次数越少越好。

五点六二米的长卷,首先放在专门的工作台,拍摄从头到尾均速推进的视频。

然后再按照统一的规格,一幅幅拍摄局部画面,最后用技术手段拼成完整的高清晰大图。

在第七卷《法华经》最后,装裱经完毕留下的空白处,丁齐发现了一张应该是修复者接裱去的宣纸。

有人在面留了一段记录,他才了解到这七卷经的来历。

清代雍正年间,赤山寺有一位僧人法号昙华,发愿募资修经,终生托钵四处化缘,延请了当地著名的书画家绘制了这七卷经。

手绘本保存于寺院,然后又请来高手匠人雕刻成石板,镶嵌于药师殿的地基四周,一直到嘉庆年间、昙华圆寂后才彻底完成,

民国二十六年,也是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沪淞会战失利,紧接着南京失守,日寇沿长江西进,战火很快蔓延到境湖一带。

兵荒马乱,不少达官贵人举家逃亡,跟着撤退的大部队逃往江西、湖南一带,老百姓也纷纷逃到乡下躲藏。

赤山寺的和尚也几乎跑光了,在隆隆炮火声,有位经律院执事僧法号行甫,用一根扁担挑着两口樟木箱子逃进了山。

那时赤山寺在市郊,所谓山也是离赤山寺不远的、无人居住的荒丘野林。

徒步挑着两口沉重的箱子,他也不可能走得太远。

山有一座隐蔽的岩洞,为赤山寺历代高僧闭关参悟之处,所以行甫才知道这个地方。

他用乱石封住了洞口,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直到抗战胜利之后,赤山寺的新任住持也是那位张锦麟先生才带着僧众找到了这里。

大家打开山洞一看,行甫坐在那里早已圆寂。

其灵骨旁放着两口樟木箱子,身前的空地有火烧的灰烬痕迹。

樟木箱是赤山寺收藏的重要经卷,其有这七卷《法华经》。

行甫挑着箱子逃进山时,天正下着大雨,他在路不小心滑了一跤,其一口箱盖摔开了,有不少经都淋湿了。

行甫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在洞生火将这些经卷烤干,再放入箱封存,防止被虫鼠蛀咬。

有的经卷可能当时没有干透,又在箱子里捂了这么长时间,保存状况已经非常恶劣,卷如焦炭状令人碰都不敢碰。

赤山寺僧众伏地恸哭,纷纷要求住持立塔撰铭供奉行甫灵骨,再请高手匠人修复这批经卷。

张锦麟还真请来了一位高手,此人名叫吴太询。

吴太询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修复了这批经古卷,其最重要的东西是这七卷《妙法莲华经》。

当未修复的经册还剩下最后一卷时,吴太询家有急事必须返回。

《法华经》最后一卷所附宣纸的记录,是这位吴太询写的。

吴太询感叹,身为江湖册门传人,此次在赤山寺修复经卷,是他有生以来付出心血最多的一件事,也尽展所得传承技艺。

但还有最后一卷《方外图志》尚未修复,实为人生憾事,暂收于金丝楠匣,以待来年再修。

看到这一段记录,丁齐取出了柜子的一个小木匣。

他整理这批珍本古卷时,其实第一个打开的是这个木匣,但是看了半天没敢动,只得又放了回去。

假如事先不知道木匣放的是什么东西,几乎谁都认不出来,它像一根木炭,大小似小超市里两块钱一根的粗火腿肠。

此物原先应该是一卷装裱在衬纸宣纸图册,淋湿后又烤干,但当时可能已经打不开了,外面烤干了里面还是湿的,又装在箱子里闷了很久,质地早已发黄、发褐、发脆,根本无法辨认。

丁齐也没敢乱碰,此物给他的感觉只要打开得碎成渣。

没想到这是《方外图志》,东西是找到了,可是根本没法查看啊!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位修复大师吴太询,其人自称江湖册门传人。

册门是江湖八大门之一,叶行也自称是江湖疲门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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