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乔杉跳下狮鹫，来到一个宛如陨石撞击过的大坑里。

枪与玫瑰骑士团的指挥部已经不见了，算上民兵两万多人，指挥部被一锅端，连同军团的骨干力量一起。

乔杉摸了摸坑底琉璃化的表面，为这威力咋舌，抬头看了看天空，四周的云彩正缓慢的将一个圆形的缺口填充。

“上来吧，别看了，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的。”

乔杉跨上狮鹫，飞上大坑的边缘，见自己军团已经开始整顿那些散兵游勇了。

“……当时一级军士长以上的军官正在开会，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说了什么骂土著神的话吧，我听见一点，就一点点。”

“……神殿的人不在，大祭司正好外出了查看沿途被破坏的原住民定居点了……啊，他们回来了。”

系统怪物之神神殿的随军牧师团幸免于难，未免太巧了一点，不止春哥有疑虑，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猜测。

一大群狮鹫降落，一身兽皮、鸟饰彩绘就好像个印第安人的大祭司面冷如铁，先问迎上来人的身份，然后手一挥，制止了后面客套，一言不发的来到大坑边缘。

“都在后方复活了吗？”

“那个方位？”

这时候，在看到骨瘦如柴的NPC原住民，看到他们麻木、绝望的眼神，就无法像以前那样只当成布景了。

“呕……”

对了，还有语境方面的忌讳。

唉！

乔杉也只能尽量忘掉在脑后中徘徊不去的惨烈画面，将注意力转移到当前事务上。

“就算要杀也不该……算了，真没人性”

“是土著神！”

“队长，发现一个地下入口，有魔阵！”

地面上，被抛荒的农田长满了杂草，空无一人的村庄被地精占据，降低高度，一台明显带着地球风格风车上，一只食腐的夜鹫鸟正在撕扯一个残缺的人的尸体。

发现异常的队员报了位置，乔杉马上赶去。

对于土著神明，玩家们知之甚少，所有的认识都来自系统和NPC们。

队友陆陆续续的赶到，其中一个法师破解了入口的禁止，将魔纹覆盖的地板捣毁。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傻子才干。”

“……村民是祭祀的祭品？”

……

那个大坑已经被禁止接近了，乔杉他们的兵团汇合了残存的枪与玫瑰兵团，人数膨胀到5万多人。

是村子里唯一一处石头建的民居，一个不大的小院子。

还别说，真有这样的可能，系统对他们的的监管力度不严，地球来客可没有那么多正义感，普通人也不会有长远眼光，自然是谁给好处就听谁的。

乔杉举着火把探查四周，很快就发现一个被杂物遮蔽起来的祭坛，队友们一起动手，等杂物和尸体都被清理到角落，一个秘密祭祀现场就被清理出来。

“队长，下面有动静！”

这个阶层目前的嫌疑最大，刚刚那个被烧毁的村庄也是属于这样的情况，很难说敌人渗透进后方的举动，跟这些人暗中配合没关系。

于是，半个小时后，整个村庄都燃气了熊熊烈火。

这就跟导弹定位似的，不然土著神怎么知道下面具体是什么情况，一举瓦解一个兵团的战斗力，就那么准？

防线构筑的第二天，从前线撤退下来的、漫山遍野的‘难民’就出现了，一起抵达的还有小股敌人的前锋部队。

“看来村民不是逃走了，而是……”

乔杉曾经获得过关于这种鸟的神秘学知识，那是一次探索新地图的任务途中，发现原住民村镇中有人秘密祭祀邪神，在捣毁那个祭坛后，发现了一本土著远古死神的小册子……

回程的时候，队员们的心情都沉甸甸的，玩家和游客还能复活，原住民NPC可没有这样的机会，那个尸堆中，不乏还在襁褓中的婴幼儿，敌人的残忍真是令人发指。

以前这些画面，系统还会给马赛克，现在没有了，迦南世界就好像揭开了一层面纱，越是沉浸，就越是感受到里面的沉重。

“村民早跑了，你们这些地精，要是有人才怪了。”

第三种是系统的智慧型NPC。

战争造成的破坏随处可见，就算是在远离前线的大后方也不例外。

他们的嫌疑相对小一些，因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系统给的，与系统生态不分彼此，离开了系统就什么都不是。

其实，乔杉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魔网有了神性，神罚之下，玩家的灵魂都溟灭了，又何谈复活呢。

当然，没有神性的魔网同样在毁灭的范围之内，表面上看，那只是一道能量的光柱，其实那是法则层面的运用。

其实，战场上已经有大量来自神国的援军，那种没有羽翼的天使部队，他们是一种像机器人一样的杀戮兵器，说起来也不难对付。

“呃……”

说不定还有内奸。

大行军7天后，赶到预定位置，开始构筑防线。

神嘛，遥远的就是一个个符号，以前感受的并不强烈，也不怎么畏惧，没想到其存在感如此快速、如此强烈的降临到战场上。

“呃，没有……”

不太可能。

“……靠，这是用我们的人召唤土著神的力量来打击我们啊。”

那……游客？

游客的来源成分比玩家更复杂，系统对他们就跟原住民NPC似的，几乎是放任不管，在这方面不满的大有人在，前不久的‘强化治安’导致的血腥镇压，难保有些人跟土著势力勾搭上。

得到肯定了回答，大祭司的面色稍缓，然后开始了激昂的演说，“……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越来越疯狂了，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无法战胜我们，说明……”

火焰销毁了一切罪孽，包括原住民NPC们的尸体。

乔杉身边的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这角度也是新奇，好像扔核弹是咱们一样。”

“知道了！”

“谁真的在乎线上的生态环境啊。”

“别说太多线下的事！”

“嘘！”，乔杉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现在系统之下的人口分着各种各样的标签，最没存在感的是系统的工具人NPC，这些人就不用说了，就跟那没有生命的道具似的，无非是会说话，会按照剧本跟玩家互动，是最没有可能做这个奸细的。

他们并没有被系统接纳，像野草一样在游戏区生活着，自然有混的好混的差的，前者已经能融入系统的生态，而后者……衣不裹腹、朝不保夕的也大有人在。

“队长这你就不懂了吧，那都是生意……”

惨！

真惨！

演说稍微提振了一下士气，至少表面上如此，之后大祭司才搭理乔杉这些外人。

“全在这？

太惨了！”

另一种人原住民NPC，也就是系统统治下的土著人口。

自家这边的大水喉二级兵团长这次出面，跟大祭司交际起来，乔杉不想掺合，就跨上狮鹫坐骑，飞上天空。

“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真是畜生！”

“没，没有，太恶心了。”

夜鹫鸟在白天可不常见，这种鸟还长得极其丑陋，有着一对形如蝙蝠的肉翅，却长满了肉瘤似的小疙瘩，它有三只眼睛，一黄、一蓝、一红，土著原住民视这种鸟为不详的征兆，还有一部分人崇拜这只鸟，认为它是远古陨落的土著死神的象征。

“系统可不会惯着他们。”

再有就是玩家和游客了。

他么的铁定有关系。

“别一惊一乍的。”

沉浸也不全是好事儿啊。

这里距离出事的地方太近了，不是土著原住民的话又能是谁呢，总不成是游客玩家吧？

十几个狮鹫骑士分散开来，村子不大，花不了多少时间。

乔杉留了三个人在上面，带着剩下的人跳进入口。

“谁干的？”

不是说就没有人原意，而是绕不开系统，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全面战争是因为什么才爆发的，还不是因为一些玩家跟土著势力勾结，绕开了系统，大规模的攻击系统的城市？

但听说这方面的‘漏洞’已经修补了，后来再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也许是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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