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脸色一变。

“你舅舅那里去过了？”

傅九衢冷冷哼声，“你在皇城司这么久了，还看不透这般人么？”

“恩师，这不是一回事……”

傅九衢记得他有提及过这事，却不知原来已经将人都杀了。

狄青：“我怕什么连累？

朝堂上那些老匹夫，横竖看老夫不顺眼，有事没事都要参一本，理他们做甚？”

孩童们漫山遍野地跑，大人们坐地烤火饮酒，甚是欢乐。

“飞来石下，郡王求见狄将军。”

傅九衢：“师徒一场，我可不想连累你老人家。”

“你准备何时启程？”

“娘早就想开了。”赵玉卿显然不想再提此事，又絮絮问起他们扬州的生活，说起近来宫里的风言风语，末了，才又问他。

二月里的山间仍是春寒料峭，树木尚未转青，只有娇黄的迎春花已展开花蕾争艳。

赵玉卿点了点头，“你舅舅也是为难，莫要在心里记恨他。

年前，我去看他，他还问了你许久，很是挂念。”

时下的人忌讳颇多，有些话傅九衢不好明白地说给狄青，一是他未必肯信，二是狄青性子洒脱，即便信了也未必会引以为戒。

他只得委婉地用最容易令他敬畏的方式，将辛夷那些提醒告诉他。

在家小住了两日，傅九衢没有出门，就待在福安院里，没有让旁人知晓，只有卫矛来了一次，说些宫中的情况。

钱婆子打了水来，傅九衢洗漱一番，又换了身干净衣裳，这才舒舒坦坦地陪赵玉卿说话。

傅九衢微微眯了下眼睛：“我知道。”

听到狄青声如洪钟的骂声，傅九衢僵硬的肢体突地放松下来，默默起身，朝狄青拜下。

从离京到回京，天南地北地说罢，赵玉卿终于问到了傅广义。

“……”傅九衢无言相对。

这辈子恩师活得坦坦荡荡，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心下自有一套准则，任是他说得唾沫横飞，恐怕也难说服他老人家。

可叹！

这样一个豪气干云的人，朝廷那些人竟然容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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