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怔怔望住杏圆，有点难以置信。

她笑了笑，“要谢的话，不如给我点实际的好处。”

傅九衢微微松了口气：“十一想要什么？”

辛夷见他眉头拧着，似乎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笑着安慰道：“过去的事情不要想了，重头来过。”

辛夷想了想，“赶明年要个二胎吧，你努力一点。”

辛夷耐心地听他说着，然后问：“你认为不是吗？”

“父亲大体已在棺中陈放许久，眼看开春，跟着就要入夏，到那时再办属实不好，不如早些入土为安。

你是希望我来操办这件事？”

辛夷明白他的感受，轻轻笑了笑。

“我们是夫妻，你这么说便是见外了。”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坏人。

辛夷问：“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这一场宴席后，扬州府衙门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有得知知州痊愈的民众，也开始忙活了起来——状师的笔飞起来了，登闻鼓也敲起来了。

“我娘不是坏人，她只是懦弱、愚笨。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事情，她是做不得主的，全是继父逼她。”

“你还没有吃饭吧？”辛夷看他垂着眸子，有些不落忍，让湘灵买了饭菜回来，放到他的面前。

“你……张小娘子。

他们没有说……你也在这里……”

辛夷面对这双飘忽不定的眼睛，沉吟着轻笑。

辛夷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辛夷没有做声。

是郁渡。

“我想，找到小湄，再找份事做，等我娘回来……”

“就住在这里吗？”辛夷问。

“就住在这里。”郁渡双眼灰蒙蒙的，像染了一层岁月的尘土，“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

这天夜里，郁渡在磨坊巷的灵堂里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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