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捋着胡须大笑不止。

辛夷诊治过各种各样的病人，给皇帝看病却是新鲜，用药很是小心谨慎，大多调养为主。

傅九衢舒服了一点，表情还别别扭扭。

傅九衢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问辛夷，“十一看着，可有眼熟？”

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准了。”

那妇人双眼涣散，面目憔悴，似是对他忍耐到了极点，看到傅九衢等人出现，当即悲愤交加地哀求。

冷不丁听到这个，她不可理解。

“你认为假百晓生会再找他？”

赵祯：……

辛夷嘿一声，笑道：“当然是为了你。

看看你一天天的，任性妄为，没有了这个皇帝老舅，谁来护着你？”

赵祯道：“你这女子，不是凡间俗物，仿似九天仙女来投胎。”

如果当初狄青的死是有人设局，那么阻止周道子前去相救就是最重要的一环，周道子是有备而去，那个人甚至知道周道子所为何事。

“外甥告退。”

“这么说，你已经确定义父的死是他杀，有案情眉目了？”

傅九衢目光微微一冷。

卫矛和尚右在门口等待，刚进门，便听到院里传来笑声。

那是一封底稿。

“外甥见过舅舅。”

赵祯大抵被他气糊涂了，难得再理会他，只是让人传了辛夷入宫去，为他诊病。

“官爷，依小人看来，百晓生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你我不如旁观为妙？

这个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说人行骗，却不见苦主。

没有苦主，那如何骗人？”

··

傅九衢称病告假不去三司，初时还有人咕哝，时间长了，就想开了——既然广陵郡王有自知之明，不是更好？

京中不缺他这一个闲差。

那个男人辛夷自然不识得，可他的症状，与周道子刚从陈州回来那时候的症状极为相似。

“这话怎么讲？

难道你怀疑义父的死，和这个假的百晓生有关？”

看着那疯疯癫癫的男人和哭泣不止的妇人，辛夷皱起了眉头。

赵祯得闻消息，招了傅九衢入宫询问。

“……是狱神的指点，我有什么错？

我没错……我是遵照神谕行事……嘻嘻嘻，狱神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傅九衢微微一笑。

开封小报再登一则消息。

“正是。”

“舅舅后宫花团锦簇，外甥却只得娇花一朵，自然要看得紧些。”

傅九衢手臂一伸，将人搂入怀里，冷眼相看，“皇帝有这么好？”

“那能一样吗？

人家是皇帝！”

“百晓生无所谓真假。

消息准，能帮人指点迷津，那就是真。

空口白话诬蔑人作假，那就是假。”

不仅是男人，还是个好色的男人。

几个医官看她一个妇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多有不服气，无不在暗地里编排是非，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连舅舅的醋都吃？

那是你的亲舅舅。”

“莫说甥舅，便是父子也不得不防。

唐玄宗和寿王李瑁是亲生父子吧？

毫不犹豫地抢走了杨玉环……”

“大人救救我家官人吧，他这是被邪祟附身了呀……在开封府当了一辈子差，他从未做过半分出格的事……老天爷，这究竟是怎么了啊……”

“得得得，你且打住……”她搂住傅九衢，一脸乖巧地仰头，笑问，“请问称病在家的广陵郡王，今日都做什么了呢？”

傅九衢淡淡一笑：“杀人。”

傅九衢：吃皇帝的醋算什么，我连自己的醋都吃……

辛夷：算你狠。

可杀人是几个意思？

傅九衢：哦，想杀就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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