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以死谢罪(2/3)
他手依旧高举那边,想了想,道:“这会子我想不起来,反正你先答应我,我就给你。”
“那你要我去死,难道我要也去......”
他忽然伸过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嘴角玩味的笑意已凝固成认真的样子:“孟黛黛,不许胡说!”
她一下子怔住了,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紧紧抓住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是喜,是怒,还是伤......
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跌入了一汪深不可测的湖中之中,一直一直往下沉。
忽然,她反应过来,红着脸往后退了两步,一双氤氲着蒙蒙雾气的大眼睛复又染起一丝愠怒:“你——”
“下次不许你这么说!”他的眼神出奇的认真,没人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心泛起涟漪阵阵,“我怎么可能会叫你去死,你放心,我让你答应的事很简单。”
孟九思看着他如此郑重的样子,忽觉得无言以对了,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说着,略略抬起头指了指,“这下你可以还我了吧。”
他弯起唇角一笑,很自然的将衣物递给了她:“给你,小气鬼。”
她像夺取什么绝世珍宝一样,一下子夺过来双手背到了身后,又换作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他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双手抄在胸前,似笑非笑看着她:“我一直都在。”
“什么,那你?”
后面的话,她实在难以为继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都同床共枕过了,有什么可避讳的。”说完,他又看了看她,有些不满道,“瞧你,头发还是湿的,虽然天热,湿头发睡觉也要是头疼的。”
孟九思余怒未消:“我头疼关你屁事!”
“不仅头疼,还会长虱子,虱子可是会传染的,万一传染到我头上,我形象还要不要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到她肩膀上将她往前一推,她急道:“你推我干什么?”
“......不想走,那就抱!”
话音刚落,他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经过木施边顺手抄起一块软白干毛巾,抱着她径直走到妆台边才将她放下来,然后很自然的帮她擦起了头发。
手上的力度极轻,极柔。
孟九思忽然“噗嗤”笑了一声:“你这人倒挺贤慧。”
“怎么,发觉我的好了?”
孟九思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郁闷的神情,不以为然的挑了一下眉毛道:“就你,不气死我已经很好了。”
薛朝唇角勾起一缕带着纵宠的笑容,摸摸她的头道:“好,我以后尽量少惹你生气。”
“希望你说到做到。”她刚要转过头,忽然又问他道,“对了,刚刚屋顶的打斗声是怎么回事?”
他揉搓着她头发的手顿了顿,眉头凝起一丝沉重,想了想,似真非真道,“有人想偷看我家娘子,被我打跑了。”
就在今天下午忘川阁接到任务,有人花五百两黄金要买孟黛黛的容貌,这买主是谁,又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买主,他现在不得而知。
在获悉这个任务后,他一刻也不敢离开她的身边,因为几乎没有人可以阻挡忘川阁完成任务,除非买主愿意再花上十倍酬金,也就是黄金五千两主动撤销此任务。
正想着,就听到孟九思道:“你又胡说,是不是府里进刺客了?”
薛朝点点头正要回答,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在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抓住了,抓住了!”
孟九思心神一震,以为是府里人抓住刺客了,待绿桑来回禀时,原来竟不是刺客,是薛良。
......
荣景堂
继私奔被抓事件之后,孟婉仪再一次因为和男了私会被带到了这森严威重的厅堂里。
许是虱多不痒,再多不愁,又许是有了经验,这一次孟婉仪倒不像第一次那般慌乱无措,委屈万分。
虽然依旧是钗落环掉的狼狈模样,但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之态,不像被人抓住和男人私会,倒像是英雄慷慨就义。
而她的心里已然恨极,认定是孟九思搞的鬼,其实她真冤枉了孟九思,这一次,孟九思压根一点都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关注孟婉仪和薛良如何。
说来也巧的很,今日大房大获全胜,惹得老太太和龚氏一干人等气断了心肠,总想着要捉住大房什么把柄,稍稍扳回一局。
于是,不管是老太太屋里,还是龚氏屋里,那些体贴主子心情的下人将两只眼睛擦的比狗眼还亮,齐齐盯住大房,只要大房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合该薛良倒霉,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从华阳郡主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来,来见他朝思暮想的孟婉仪,正好就撞到这档口。
都没来得及和孟婉仪多说两句话,就被廖鹏家的和崔妈妈双双发现,两个人为了邀功,发挥了平生最强最快速度,最后廖鹏家的仗着有手脚武功,远胜崔妈妈,以雷霆之势一举将偷偷幽会的狗男女拿下,搞得立功心切的崔妈妈铩羽而归,从此更与廖鹏家的势不两立。
因为孟秦回府,孟婉仪一开始被人发现也是惊慌失措的,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冷静下来,冷静之后,反而生出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反正她的名声早就已经毁了,她不怕毁的更彻底些,不如当着父亲的面前,逼薛良娶了她。
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磨难,她对薛良是有所失望的,尤其是她沦落到被人赶到乡下庄子的时候,她几次三番派人去送信都没有得到半丝回音。
她只当他也身不由已好了,可是若他真把她看得很重,怎可能她在乡下待了那么久,他却连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甚至连一纸信都没有给她,更不用说承诺什么时候娶她了。
她就不信他以命去拼,华阳郡主真敢拿他怎样。
说到底,他还是个软弱的人,对她的感情也不够坚定。
所以,她必须逼他,也逼父亲和母亲,尽快坐定此事,让她成功嫁到薛家才能挽回她的名声。
她相信以她的手段还是很有把握可以拿捏住薛良,只是那个华阳郡主有些难搞,更难搞的是薛良的外祖母,不过他外祖母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只要花心思搞定华阳郡主,她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相比于她的大义凛然,薛良则显得慌乱了许多,一身极上层的锦缎夏衫沾了些许脏污,头发倒还算整齐,不是束发的簪子稍稍歪了一些,可见廖鹏家的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被带进来的时候并未受到什么搓磨。
即使没受到搓磨,他站在那里也是抖若筛糠,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从来没经历这样的事,这会子被人逮住,自然又羞耻又惊恐,连头都抬不起来。
而且,他素来有些畏惧孟秦,打小就有些畏惧,觉得他身上杀气太重,仿佛挥手间就能将他捻成肉沫。
此时,孟秦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沉得似凝着水的乌云,瞬间让偌大的厅内凝起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薛朝只不小心略略掸了他一眼,就吓得脖子一缩又低下了头。
不仅薛朝,这里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包括坐在他旁边满脸难堪之色的温氏。
心爱的女儿又出了这种事,温氏的心情可想而之,羞愧,愤怒,心疼,担忧,惊恐......种种不一,所有的情绪压抑到一处,她的心几乎承载不住快要跳了出来。
她摆摆手,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孟婉仪深吸一口气,终于打破了这种近乎令人崩溃的低压气氛。
她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开口道:“爹,娘,今日犯下此等大错,仪儿百口莫辩,只能以死谢罪!”
说着,她忽然从发上拔下一根尖利的簪子直刺向自己白皙的脖颈,温氏顿时大惊,痛呼一声:“不要,仪儿——”
薛良也被她如此刚烈的做法深深震住了,甚至忘记扑过去阻止,只呆呆的看着他,从嘴里惊呼出一声:“婉仪——”
就在两个人睁着惊恐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孟婉仪手中的利簪要刺穿颈部大动脉时,忽然从孟秦手中飞出一个果子样的东西,正好击在孟婉仪的手腕上。
孟婉仪吃痛松开了手,“叮”的一声,簪子掉落在地。
孟秦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温氏已经像丢了心肝似的飞奔过去,跪下来一把抱住孟婉仪,痛哭道:“仪儿,你好糊涂啊,你怎么能在爹娘面前这样做,你这不是要......”
“够了!”
孟秦沉声一喝,打断了她的痛哭,唬的温氏一跳,眼里挂着泪怔在那里。
孟秦痛心疾首的看着孟婉仪,声音沉痛道,“养不教,父之过,你变成今天这样为父有很大的责任,这么多年,我一直征战在外,对你缺少管教,才让你随便就敢在爹娘面前自尽,你可知道?
有人想要活着,仅仅想要活着是有多么的艰难?”
他忽然想到战场上的拼命杀敌兄弟,想到在战火飞纷中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们,谁不想好好活着?
若可以,谁又不想和家人团聚,大家一起好好的活着。
可是有时候,好好活着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奢望,他看惯了生死,自己每天也徘徊生死边缘,所以更知道生命的可贵。
“对!”孟婉仪倔强的眼睛里一下子滚了泪来,打断了他飘飞的思绪,“爹爹你说的对,有人想要活着很艰难,就如我,若能好好活着,我何必如此,可是我......”
她悲伤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声音痛绝,“我早已身败名裂,即使勉强活着也是辱没了爹娘的名声,所以女儿今天才选择死,只要女儿死了,爹娘就清静了。”
“仪儿,你......”
温氏悲痛的盯着她,呜咽哭泣,也不敢哭的大声。
孟秦说养不教,父之过,未尝不是在怨她,恨她,这些年是她在管教仪儿。
孟秦眉间凝起失望而矛盾的痛苦之色,声音更沉痛:“仪儿,你好糊涂,你若死了,我和你娘除了伤心何谈清静。”
“没有我,爹娘还有大姐,大哥,还有三姐......呵呵......”
她突然凄涩的笑了一声,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不甘和愤怒干脆一肌脑的说了出来,说话时只觉得心比黄莲还要苦。
“在爹的心里难道还有仪儿吗,爹的心里不是只有大姐和三姐吗?”
孟秦根本没想到她心里这样想的,震痛而意外的看着她:“仪儿,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他苦笑了一下,“你可以说爹不称职,但你不能说爹的心里只有你大姐和三姐,在爹的心里,安儿,璋儿,黛黛,还有仪儿你都是一样的。”
“哈哈哈......”孟婉仪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大眼泪越多,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怀疑的盯着他,“爹,你说这话不亏心吗,你真的一样疼爱仪儿吗?
若真的疼爱......”
“不,仪儿,你不能这样说。”温氏哭着想要阻止她,“你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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