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周乘风提到的，位于灵魂深处的‘意识之界’。”

“放心，你杀死的只是我这个人格意识，至于王燕青的意识，还有她的肉身，全都完好无损。”

“至于那个白发神灵，你也不必担心，从她被我引出真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死定了。”

“她有神灵级的灵魂和肉身，但她是新生的意识体，而我们恶魔一族，最擅长的就是在意识层面耍手段，所谓的恶魔奴役之力，其实就是操控潜意识，用潜意识来间接影响主意识，这才能让他们在保持自我主观思想的情况下，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那个白发神灵的灵魂和肉身都很厉害，但意识太弱小，我想杀她，甚至比杀你还要轻松些。”

“就在伱跑到幽界的那两秒里，她已经被我弄死啦，不用担心了。”

“她的意识被我抹杀，我也需要毁掉她的灵魂来释放源气以制作定魂雾，但她的肉身还完好，那可是神灵级的，观棋，我知道你有一种类似吞噬或者吸收他人能量的能力，这份神灵级的肉身，就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

“我知道王燕青帮过你不少，但我的这份礼物，应该也不差吧？

嗯哼？”

黑暗无尽的世界之中，女帝躺在地上，看着跪在身旁的李观棋，柔声说道。

“不必道歉，是你给了我独立，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个体……只是、只是，哈。”

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你是异界人，你不懂。”

蓝心岛上的居民，对这位身穿帝袍的女子似乎根本无法察觉，哪怕与王燕青擦肩而过，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身旁多出了一个人。

“胆小鬼。”

赤元安依旧低着头，仿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李观棋脸上的笑容一僵。

李观棋皱眉说道。

“你不是王燕青。”

“好啦，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吧？”

但这才是真正的王燕青。

李观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后退了两步。

李观棋恢复了正常人形，跪在女帝身边，放在大腿上的双拳死死紧握，“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能完全混淆我的感知，让我亲手杀死你这份人格，那就代表你也可以把自己换成我师姐，可你没有，为什么？”

出声之后，赤元安才得以看见她的身影，顿时震惊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燕、燕青？

！”

“那不是我。”

而结果让我很开心呢。”

李观棋眉头微皱。

“师姐，我们、我们外边见吧。”

“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啊。”

她只是想来见那个男人一趟，给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一个简单的交代，仅此而已。

这白衣女子与女帝有九分神似，五官却显得更加平凡些。

王燕青也面露笑意，而且笑容很是甜美灿烂，仿佛想到了某种极为开心的事情一般，“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

还有，我记得你在洛帝山的时候，跟她说过，元安还活着，对嘛？

！”

李观棋张了张嘴，万千言语堵在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李观棋愕然，费解万分，“可你那天在洛帝山明明就说你对他失望了，已经不……”

最终，李观棋声音沙哑地说道。

王燕青低着头，双拳紧握。

“夫君，你说什么？”

冥王那充满嘲笑之意的声音响起。

所以当李观棋跑进幽界的几秒时间里，女帝就轻松秒杀了白发神灵，还击碎了这份原本属于天神的灵魂本体，释放出了足够的源气用来配合引魂香制造定魂雾。

李观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那就，听我说一句？”

“……”

女帝自愿死去，即便十年之后，这个人格再也不会复生。

李观棋望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王燕青看着李观棋，微笑道：“比如收服大楚，彻底完成一统世界的系统任务？

既如此，你就先去完成这个任务吧，我自己去蓝心岛找元安，这么多年了，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见我夫君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

“没必要，反正也没多久不是么？”

“……她走了，师姐。”

“师姐……”

王燕青摇了摇头。

“嗯，没关系啊。”

一道白衣身影由远及近，缓缓来到女帝身旁，单膝跪下，伸出右手，帮她轻轻捋了把耳边的碎发。

他所在的这片海域，方圆十米之内，充斥着一片金、蓝相间的奇妙雾气。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女帝轻笑一声，“还有，别转移话题，快说，在你眼中我究竟是谁？”

“我比那个畏首畏尾，不敢直视本心的胆小鬼，更爱你。”

王燕青笑着看向赤元安，“恭喜，找了个不错的女子。”

王燕青则是兴奋无比地转过身，一步踏出就遁入空间裂缝，就此消失不见。

很显然，这就是被周乘风命名为‘引魂香’的植物提取物。

他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

王燕青摆了摆手，就此转身离去，“再见，这回要做一个好丈夫跟好父亲啊。”

但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

是周乘风研发的定魂雾。

“……”

李观棋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那股子怪异感愈发强烈。

“呼——”

“当然了。”

那位美貌女子身上的金色衣袍，看着似乎不太寻常的样子。

身穿布衣常服的赤元安，此时正坐在院子里，手捧一份蓝心岛边防的设施维护报表，专心查阅着。

只要定魂雾的浓度足够高，就可以在抹杀第二人格的同时，稳定灵魂，让本身灵魂不受任何影响。

王燕青只是摆摆手，“好啦，不要拿你异界人的观念来代入我身上，对夫君纳妾足够宽容，可是我们大洛女子的高尚品德。”

忽然，悬浮半空的王燕青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不对劲啊。

王燕青认真道，“也算弥补赎罪，有师弟在这里，他能够使用周乘风的方法杀死我，恶魔血感知不到此地情况，也就无从阻止我的赴死。”

“我以为你会唾弃我，骂我。”

“我可以跟你一起离开。”

“是这样？”

那依旧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眸。

“额……”

神户一族的预言晦涩难懂，但确实足够准确……

李观棋似有所悟，下意识地看向王燕青。

“看上去很温柔，会是个好妻子跟好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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