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凯撒大帝凝视深渊上空，末了还戏谑道：

“你们东土是这样子吟诗吧？”

渔歌子轻轻点头，内心惊悚与狂热两种情绪同时交织着。

天威不可测！

这也是她第一次目睹天道暴怒的异象。

仿佛天上仙垂钓人间，闲暇时一边饮酒一边挥毫泼墨，张口一吐，酒气在人间掀起惊涛骇浪。

“愤懑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拓拔天下挥动双臂，面露沉醉之色。

无数老怪物立在螺旋阶梯，看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劫难，深深感到自己的渺小。

这便是天命！

闪电黑蛇蜿蜒狂舞，像天上挥下巨大的犁，向四周犁去，渐渐如蟒似龙，撑裂贯穿天空，如墨黑云肆掠，像飓风雷暴堙灭翻滚的海平面。

肥胖臃肿的一品将军扶着辕门，铿锵有力道：

渔歌子再也遏制不住情绪，字字如刀，表情森然如铁。

“顾长安，你不是嚣张么？”

等凯撒大帝飞升的那一刻，再让汉奴神魂俱灭！

老人情绪激动到无以复加，吼得额头青筋一根根绽起。

霎时，军营旷野响起如雨点般密集的鼓声，尽管远不如雷声万一，可依然令将卒心潮澎湃。

伴随着呢喃声落下，一缕缕剑气强行挤进胸膛，割下一块手掌大小的血肉。

“你觉得自己逆天而行值得赞颂？

殊不知你才是华夏民族的终极祸害，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理想，却要给中原百姓头上搬来一座大山！”

朝圣阙广场上，黄白黑各种皮肤的民众汇聚在一起高呼哈利路亚，一喊一跪，对深渊天命无比虔诚。

毕竟天怒并非天劫，根本伤不了汉奴一根汗毛，只是禁止龟兹城进来。

“尔等华夏民族流传着愚公移山、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的神话故事，不想看看胜天半子是何等波澜壮阔吗？”

“他一定会拔剑，就像一直以来做得那样。”

多久了？

自登基那一天，她再没听到过子民对她发出崇拜的呐喊。

民众们癫狂般咆哮，或虔诚信仰，或兴奋激昂，肆无忌惮宣泄内心的委屈。

胖将军激动得打摆子。

但现在。

顾长安可以进来。

顾长安庆幸这个女人提前露面了，否则这种自私自利的修行者，是中原的梦魇。

瑟曦注视着雷云海浪倾注而下，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头顶的天命！”

可在天道意志面前，就是一个愚昧幼稚的孩童！

活了两甲子的妇人，露出面目狰狞的模样。

可以说亲眼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成长，在最弱小的时候都敢一人一剑面对上百精兵悍将，如今已经是陆地神仙，凭什么不敢直面天怒？

如果你顾长安怂了，我折兰肃都看不起你！

一个士卒颤声问。

掌心托举龟兹城的白衣身影，彻彻底底被束缚住了，连步伐都迈不开。

他们作为普通人没有武道天赋，很难感受到天道意志是什么东西，更看不见摸不着。

敢动吗？

拓拔氏的长辈快步走到十字架，掷地有声道：

“听着！”

“不，他在自豪！”

“上帝啊，真有蠢货自取其辱。”

上千万民众抬头仰望雷电大海，突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

可她毁了自己。

尽管看得模糊，可依旧目睹孤城摇摇欲坠。

“如果没有天道恩泽，那苍生黎庶还是要被王权帝相压榨剥削，你必须承认，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出生没有，一辈子没有”，世人的前途在投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剑气层层递进，连同血肉涌进风暴雷海里。

它在怒，血城寸步不得进！

赵蜀凉三国，无论是田里犁地的百姓还是戍卫边境的将士，此时此刻都抬头看着前所未有的异景。

枉他们还如临大敌，又是以毁天阵法做支点，又是研究撬棍，甚至还揣摩血城会丢在那里，不曾想白担心一场。

“拓拔女王，圣母玛利亚！”

末了，她一字一顿道：

除了辱骂还是辱骂。

“做不到，就回家吧。”渔歌子轻声说。

“拓拔女王，圣母玛利亚！”

他与城就像大海里一叶扁舟，仿佛随时能被掀翻，密密匝匝的雷柱电蛇劈落。

渔歌子悬空而起，踏着飓风走向主城门，越靠近那里，闪电雷霆便离大地更近。

但这座城不行！

“举着城威慑众生，可血城连天空之城都进不来，可滑稽吗？”

“哈利路亚！”

以及城墙挪动的摩擦声。

……

“至于你，不做力挽狂澜的华夏英雄也就罢了，既避世潜修那就缩一辈子，偏要给自己脖颈套一根狗链子，给蛮夷牵着很爽吗？”

连动都动不了！

他们甚至都怀疑“天命所归”这四个字。

“它给了世人拥有力量的机会，什么权贵公卿，一脚踩爆他们头颅！”

顾长安笑了笑，投降者的言语比蛮夷更加恶毒，凭什么能侮辱生你养你的土地？

“既然都认定天不可违，那我且做个愚夫。”

震耳欲聋的风暴雷电凝滞，是在一瞬间突然停下。

“天道不可违，愚夫氓妇才会保家卫国，真正的信仰是绝对力量！”

陡然！

将神国承受的屈辱都怪罪于她，要让她赤身钉在耻辱柱上万劫不复。

折兰肃狂啸一声。

万国民众窃窃私语，甚至都提议前往主城门当面嘲笑，不过说说而已，毕竟城动不了，剑气能动啊。

虽然我无耻投降，虽然我名声扫地，但你要是不敢上，我就是看不起你！

曾经的顾长安，绝不会一动不动！

“擂鼓助威！”

“既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我让它平。”

“太好笑了，他现在肯定憋屈得想钻进地底，一点尊严都没有。”

“若是不偏不倚，神州大地也拥有同等灵气，那中原还败得如此凄惨，只能认，认自己无能，认自己废物，躲起来舔舐伤口咬着牙忍辱负重。”

“这是深渊的命令，请执行吧。”她看向雍容端庄的妇人。

天不允许，你再努力都没用。

雷海之下，风暴所到之地，皆在歌功颂德。

“谁经历过那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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