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小姐略微迟疑的一下，突然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对着本就抱着自己的狼言轻轻吻了一下。

「……我以为是钓鱼来着，所以没敢接。

很快就忘记了。」

她腿一软，脑袋就直接埋到了赛纶的胸口里：「我还以为……我努力了好久，每一次董事会的时候，都是心惊胆战的…….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啊….」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摩诃毗罗的言语还是那样锐利、恶毒且具有攻击性。

但他的话中，却正隐藏着他作为友人的担忧。

很快，他意识到那并非错觉。

「..….诶？」

女孩心中惴惴不安，怀揣着某种对自己即将迎来的审判的期待与恐惧。

她心中所怀的双重忧虑，其中一重就是「她孤身一人，没有人理解她也没有人能知晓她的处境」；第二便是「如果她的问题被董事会发现，作为‘传承错误者，、她可能会以死来纠正传承」。

看着惊愕到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卡玛尔瑟二世，赛纶半跪下来，伸出右手食指竖在自己唇前，发出温柔的声音。

可是她并不理解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昔日卡玛尔瑟刁难群青与翠雀的记忆，都还清晰的烙印在她脑中呢连同那时群青的稚嫩与顽皮，都一并留存在脑海中。

罗素抬起头来，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洛萨目光闪烁，微微偏开头、很小声的说着：「我们的孩子，刚刚被我制作了出来。

现在大约是一个月的程度…..

「我刚刚刻意调整了一下，应该会和翠雀小姐一起出产。

罗素笑了笑：「只要让狼言也成为精灵就可以了。

他原本就有这个资格…..更不用说，他已经快要跨越那面墙了。」

赛纶温柔的安慰着女孩：「昔日的恐惧与孤独，如今都将化为爱的燃料。

昔日有多痛苦，未来也会有平等的幸福。

如同在吃完苦药之后，蜜糖也会变得格外的甜…..

「你该吃的苦都已经吃完了。

现在该舔点糖来吃了，女孩。」

意识到这份真相，卡玛尔瑟二世原本就很大的眼睛顿时睁得更大了。

「但其实也无所谓。

毕竟卡玛尔瑟本身也不讨喜你比他可爱多了。」

这个名字的受害者……但她如今终究是绝对受益者，她自己无论如何咒骂卡玛尔瑟都脱不了那点矫情的意味、那份恨意也终究是软绵无力的。

她总想要付出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安的良心平复下来。

因为她得到的太多了，远远多于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正因如此，她才会拼命的想要拯救劣者的生命并且冒着被对面咒骂、敌对、不认可甚至当场杀死的风险，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毕竟她确实不想甩脱这个名字，以及它所带来的、臻至极点的身份与权力……

哪怕灵能者的数量希少，但也不可能只有罗素一人跨越了利维坦之墙。

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形成系统性的理论——这甚至都没有保密、而是作为正常大学生就能学到的知识。

鞘和爱丽丝最开始也以为罗素是「生而知之者」……所谓的生而知之者，就是高位灵能者的转世。

卡玛尔瑟二世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模糊的从赛纶胸口中拔起头来。

「那你呢，狼言？

再过五十年，你就老到撑不住你头上那巨大鹿角的重量了吧。

估计得做减重手术，砍掉一半多的鹿角，那可就不如现在这样

赛纶若无其事的笑着：「事实上，大家基本都猜到了。

我是说…….六位总公司董事、加上六位其他六巨头的分公司董事，加起来应该有超过八人意识到‘你不是卡玛尔瑟，了吧。

人类董事里面，应该也有差不多一半隐约猜到了、只是不敢确认。

罗素迟疑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来开口道：「这可以有效避免各种不必要的误会。

将矛盾与不幸消弭于事情发生之前。」

他无奈的声音，在洛萨心底响起：「只是……有些突如其来。

感到了些许冲击，各种意义上。

「这大概是‘卡玛尔瑟，的记忆带来的坏习惯吧——那个男人就是喜欢这样自说自话、然后自己决定做些什么事，还不喜欢让人知道。

你也是受害者，被他传染了些许坏习惯。」

——总之，不是你的错。

狼言的手温柔的拂过洛萨的头发，认真的安抚着她。

并毫不留情的将所有的锅都丢给了卡玛尔瑟。

大概也就在这种时候，那个男人才能体现出自己的存在价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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