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夷懒入宫以后，萧绰进宫的频率也多了一些。

作为丝绸之路的起点，横跨黄河中下游南北两岸的洛阳已经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李继隆眨巴了一下眼睛，八岁通晓《四书》、《春秋》？

自己现在也不太读得懂《春秋》，毫不犹豫地道：“是英雄。”

李继隆眯起了眼睛，他就在凉州军营历练，有道是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西凉骑军向来天下闻名，李继隆自小跟着骑兵一起训练，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骑军一点也不逊色他父亲在凉州精心训练的亲随选锋军。

蒙笋道：“一开始吧，少公子自身并未透露破绽，只是你的那张脸与令尊有着五分相似，在下对令尊的雄风英姿记忆犹新，相互一对比，自然不用去猜。”

折家？

因拉书的马车车轴断在了路上，正好遇上了他们。

面前这少年郎叫木图，是他在河湟官道上遇到入京游历的士子。

木图十分健谈博学，言谈举止都彰显着自身的不凡，年纪不大，却如游历多年的老江湖。

多半是贵族子弟，外出历练。

萧绰年纪轻轻，却有一副天生干大事的机敏，很擅于讨人欢喜，即便冷清的周娥皇都对她另眼相看，身为人质，却出入宫廷，获得了大众好感。

李继隆登时明白个中缘由，他在凉州多年，对于凉州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是这一路上，李继隆深受蒙笋照顾，心情有些反常。

隆冬的时节却罕见的风和日丽，通往洛阳的洛水人船如流，络绎不绝，往来客商成千上万。

难不成曹贼之好以外，又多了一个新的癖好？

“谁乱嚼的舌根？”

李继隆听过蒙笋的些许事迹，知他手疾严重，反复发作，早在一年前便不跑商道了。

而是将自己的生意交给女婿负责，此番他亲自带队，规模又很一般，觉得古怪。

现在西域是非常时刻，李圣天的于阗已经与喀喇汗王国多次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以国力而论，喀喇汗王国更强一些，但是喀喇汗在西方受到了萨曼王朝的钳制，东线与李圣天就打得有来有往，双方各有胜负。

蒙笋也感慨地说了一句：“都这么大了！”

于阗、西州回鹘、甘州回鹘、归义军都在名义上归附东方的大虞朝廷。

再拖延下去，东方大国掺和一脚，那便完全没得打了。

李继隆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自己都快二十了，还未有军功在身，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就立有军功，实在惭愧，忍不住带着几分欣羡道：“好一个少年英雄！”

他越发觉得自己一路提防跟随的蒙大叔不一般了。

蒙笋载了一路。

李圣天表面尊大虞为主，内里却是一个不甘居于人下之主，一直想要独霸西域。

蒙笋此次东来是为了掩于阗、曹家的耳目，这些年的贸易往来，无可避免地混入了各方势力的潜伏。

李继隆这时才完全信了蒙笋的话，忙道：“大叔莫要说了，这次是自家人撞自家人了。

侄儿懂得分寸，不会也不敢坏朝廷之事。”

蒙笋亦不多说，领着摩尼教众离去了。

李继隆目送几人离去，看着洛水畔的景色，收拾了心情，上马入城，记忆中上次来此，可追溯至六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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