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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阵亡(2/4)

管亥大喝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同时将沉重的流星锤交与左手,右手则探至马鞍后的枪套里抽出一支投枪、平举耳侧,锋利的三棱枪刃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红的反光,直直地指向前方汹涌而来的乌桓骑兵~~

三百名将士纷纷刀交左手,右手绰枪平举耳侧~~

“哈~~”

管亥陡然大喝一声,狠狠一挟马腹,战马使劲地甩了甩硕大地马头,打了个响亮地响鼻,甩开四蹄开始向前小跑,倏忽之间便完成了加速,开始疾驰~

“驾~”

“哈~”

“喝~”

三百精骑如影随行,誓死追随在管亥身后,向着席卷而来的乌桓骑兵迎了上去,决死地神情从每一名将士的眸子里倾泄而出,战马奔腾间,有去无回的悲壮在每一名将士的胸膛里翻滚、激荡~~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无论困难、无论险阻、无论死亡,响彻他们耳畔地。

始终只有马屠夫那句嘹亮到令人热血沸腾的咆哮——绝不放弃!

是的,身为马屠夫的士兵,他们绝不会放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乌桓阵前,丘力居将手中弯刀猛地往前一引,厉声大吼道:“放箭~~”

奔驰在前排的乌桓骑兵开始挽弓射箭[弓箭的射术分两种,直射及攒(仰)射,直射射程近但命中率高。

攒射射程远杀伤力强但命中率低下,骑射由于是在高速运动的情形下射击,受诸多因素地影响,攒射的命中率几乎为零,所以一般多采用直射,只有在面对大规模步兵密集阵形等特殊情形下,骑兵才会使用攒射杀敌]

“唆唆唆~~”

数百支锋利的狼牙箭向着汉军骑阵呼啸而来,冰冷的箭簇射穿了空气。

发出刺耳的尖啸,箭尾的翎羽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轨迹,仿佛饿狼狰狞的獠牙,向着汉军骑阵恶狠狠地咬来~~

“唆唆~~”

两支锋利地狼牙箭几乎是贴着管亥的耳朵掠过,箭尾的翎羽竟刮得他隐隐生疼。

管亥却是眉头都不曾跳一下,继续催马疾进,倏忽之间,铁塔似的雄躯已经从马背上直立起来。

右臂使劲往后扬起,拉开了投掷的架势~~

管亥身后,三十余骑汉军将士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倒毙在冰冷地荒原上,剩下的将士续催马疾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这些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的老兵,早已经见惯了生死。

战场上人命如同草芥~~阵亡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乌桓骑兵勉强射出第二波箭雨,两军相隔便已经不足三十步,汉军付出了五十余骑地伤亡,终于进入了投枪的杀伤范围~~

“杀!”

“咻~”

管亥大喝一声,右臂往前猛然挥出,蓄满怒意的投枪顿时被恶狠狠地掼出,锋利的枪刃顷刻间撕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锐啸。

闪电般向着奔驰在最前面的乌桓骑兵刺去。

寒光一闪,倒霉的乌桓骑兵来不及挥刀挡格。

锋利的投枪便已经冰冷地扎进了他地胸腔~~

乌桓骑兵的身形猛地一顿,挟紧马腹的双腿无力地松开,整个人便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摔在了冰冷的荒原上,后续的乌桓骑兵像潮水般席卷而过,狂乱的马蹄顷刻间把他踩成了肉泥~~

“咻~”

“咻~”

“咻~”

连绵不绝的破空声中,两百余支蓄满怒意的投枪从汉军阵中呼啸而出,恶狠狠地扎进了乌桓骑兵地骑阵中,乌桓阵前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和战马地悲嘶声顷刻间响成一片,百余骑乌桓骑兵哀嚎着栽落马下,旋即被席卷而至的同伴踩成肉泥~~

“哈~”

管亥大喝一声,将流星锤从左臂上哗啦啦地甩了下来,右手执住铁链甩甩一挥,沉重地流星锤以他的右手为圆心,呼啸着旋转起来,锤上锋利的狼牙钉在空中划出一圈圈圆形的黝黑轨迹、摄人心魂~~

“轰~~”

狂乱的马蹄声中,两支狂飙疾进的骑军终于无可阻挡地、狠狠地撞在一起,兵刃互击、战马悲嘶、铁蹄翻腾、血雨伴随断肢残躯漫天飞舞,骑战的惨烈瞬间绽放,犹如放飞的烟花璀璨出夺目的光华,那滴血的华丽~~

“叭!”

管亥的流星锤恶狠狠地砸中了一名乌桓骑兵的脑袋,清脆的碎裂声中,乌醒骑兵的脑袋就像砸碎的西瓜般绽裂开来、霎时化作漫天血肉,凌空飞洒~~失去了脑袋的尸身骑在马背上往前兀自冲出数十步之遥,手中那柄锋利的弯刀仍然摆出劈砍的架势,却已经永远砍不到敌人身上了~~

“膨!”

又一声巨响,管亥的流星锤去势未已,又恶狠狠地撞上了一名乌桓骑将的胸膛,乌桓骑将的胸膛顷刻间被撞得凹了进去,布满流星锤上的狼牙钉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腔,将他的五脏内腑砸碎之后又无情地刺穿~~

乌桓骑将地双眼猛地凸出,恶狠狠地瞪着管亥。

眸子里凶芒毕露,当那一缕殷红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时,乌桓骑将终于悲嚎一声,右手发力往前狠狠掼出,锋利的弯刀化道一道寒芒,向着管亥的胸膛呼啸而来~~

“叮~”

管亥横过左小臂,以缠满小臂上的铁链生生硬磕,清越的金铁交鸣声中。

乌桓骑将临死反噬的一掷虽然被管亥化解,可锋利的刀锋仍然在管亥地右臂上割开了一道深可及骨的血槽,霎时血流如注~~

“呼~~”

管亥不及收回流星锤,一柄寒芒闪烁的马叉已经恶狠狠地刺到胸前,惊抬头,只见一员乌桓骑将眉目狰狞,正在声嘶力竭地怒吼~~

“哼!”

管亥闷哼一声,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攥住了疾刺而至的马叉。

乌桓骑将的马叉骤然一顿,锋利的尖锐距离管亥胸腹仅有毫厘之遥,管亥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马叉尖锐上渗出的冰寒冷意~~

“滚开~~”

管亥狂吼一声,铁臂上的肌肉猛地鼓起,爆炸般地力量从体内崩泄而出。

竟然反以马叉将乌桓骑将从马背上生生挑了起来~~

“噗噗~~”

两名汉军骑兵尾随而至,两支锋利的投枪冰冷地切开了乌桓骑将的小腹、顷刻间血流如注,管亥手一松,乌桓骑将的尸身从空中颓然跌落。

双手兀自握紧马叉不愿撒手~

“吼呀呀~~”

管亥终于收回流星锤,正欲再战时却发现眼前已经豁然开朗,再无一名乌桓骑兵,惊回首,始发现竟已杀透敌阵!

环顾左右,三百精骑已经只剩下了百余骑,而且大多身上带伤~~毕竟不是重甲铁骑,再凶狠的虎狼也挡不住群狼地噬咬~~

“呼~~”

管亥舒出一口浊气。

从枪套里抽出一支投枪往前高高举起,百余汉军骑兵纷纷勒转马头,在管亥身后重新结阵,有萧瑟的朔风烈烈吹过,荡起汉军将士肩上的汗巾,忽忽作响,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汉军将士眸子里地决死神色变得越发浓烈。

纵然战至最后一人。

也~绝~不~放~弃~~

乌桓后阵,阎柔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寒凉。

马屠夫的军队可真是顽强啊,就凭这百余骑残兵败将,还想困兽犹斗吗?

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阎柔回过头来,夜空下正有越来越多的乌桓骑兵赶了上来,加上原先的骑兵,现在已经聚集了至少两千骑~~

“嗯!

?”

管亥的眼神变得越发狰狞凶残,乌桓人骑兵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两军兵力上的差距正变得越来越悬殊,情势正变得越来越凶险!

……

阴风峡谷,熊熊燃烧的大火终于熄灭,马跃、公孙瓒地联军像潮水般漫进狭窄的山谷,已经被烈火浓烟炙烤得浑身无力的鲜卑战士,被汉军将士砍瓜切菜般砍倒在地,步度根在五百黄金鲜卑的拼卫护卫下,终于杀透重围。

及至突出重围,步度根最后回头看了眼尸横遍野、如同修罗血狱一般的峡谷,不依不挠的汉军正踩过无数鲜卑勇士的尸体,犹如附骨之蛆般追来,步度根眸子里霎时流露出刻骨的仇恨,将手中地权仗往北方狠狠一挥,凄厉地长嚎道:“走~~”

阴风峡谷一役,鲜卑大王魁头战死,轲比能率五千骑叛离,拓跋洁粉亦率三千骑叛走,最后步度根仅率五百残兵逃回塞外,然而,步度根地厄运才刚刚开始,趁着魁头大军外出之际,先鲜卑大王和连之子骞曼趁虚而入,率部袭占了王庭。

万里大漠、乱象已呈~~

……

“轰~~”

杂乱的马蹄声中,两军再次交错而过。

“吁~~”

管亥缓缓喝住战马,回过头来,这一次,仍能追随他身后地已经只剩下了十三骑,其中一名士兵的左臂被乌桓人齐根削断,血流如注,将他连人带马染成了血人。

另有一名士兵的小腹被人挑开,半截滴血的肠子赫然绽露在体外,可这厮却看都不看一眼~~

最后剩下的十三骑就像十三头凶残的狼,悍然无视死亡地恐惧,意念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那就是~~扑上去,把敌人咬死、撕碎~~

“忽忽~~都是好样的,不愧是咱老管的兄弟!”

管亥忽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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