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间若无诈,无出祸源根(2/3)
敢问钱老爷情珠是何物?”
钱胖子似乎早料到杨凌风会耍这招,不动声色的说道:“虽然此事事关重大,但高兄不必隐瞒了。
鄙人先向高兄赔个不是,昨日鄙人的二女儿瞒着鄙人去打扰高兄,意图强抢高兄手中的情珠,鄙人也是方才知道,得罪之处,还望高兄莫要见怪。”
杨凌风见钱胖子说得甚是诚恳,自己再过隐瞒倒显得不够坦诚了,老脸微红的拱手说道:“事不得已,没有如实相告。
钱老爷还望不要插手此事的好。”
钱胖子看了看对面的中年妇女,回过头来道:“高兄放心,此事厉害鄙人也已知晓,只是不知小女…………?”
杨凌风恍然大悟,原来钱胖子还以为是自己在钱佳一身上做了些什么手脚报复,看了看那中年妇女,尽是一脸焦急恳切之意,那钱清盈也是颇为担心的表情,回过头来盯着钱胖子道:“这点钱老爷可以放心,贵府钱二小姐虽说做事方法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并无恶念,只因为昨日她见到了一些她还难以承受的事物,导致心志迷失,在下为了钱小姐着想,不得不洗去了那段让她惊慌恐惧的记忆,所以她才不会记得昨日之事。
至于钱小姐的身体————那当然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点在下还是可以向钱老爷保证的。”
钱胖子听罢,连同他的夫人女儿都同时松了口气。
这时钱胖子忽的起身,一边扯着杨凌风的手往内房走,一边喜形于色的说:“高兄请随鄙人来一下,有样东西还请高兄过目。”
杨凌风这时却是大奇,不知道这钱胖子是在耍些什么花样,却又不好拒绝,不由自主的跟着钱胖子走了出去。
进了书房,便见到房间正中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香炉,从里面冒出潦潦的轻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怡人。
正要开口称赞,杨凌风只觉一股强大的困意袭来,丝毫不可抗拒,直直的倒了下去。
“哗”的一盆冷水淋醒了杨凌风,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一抖。
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杨凌风才发觉自己浑身被铁链捆在铁架上,直想挣扎,却是浑身乏力,一点真气都提不起来。
面前站着一个人,不是那钱胖子又还有谁。
钱胖子见杨凌风醒了过来,阴深的笑了笑,道:“高兄,对不住了,实在是情珠对鄙教太有吸引力了,不得不采取这样的办法,还请不要怪在下不讲江湖道义。”
杨凌风心中懊恼不已,由于自己的经验不足,这是第二次被人暗算了,内息也提不起来,想必是那香炉的问题。
若不是自己昨晚便将那情珠藏于那瀑布石洞之内,这会可能也不会醒来了。
钱胖子接着说道:“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看高兄还是痛快的把情珠交出来吧。”
杨凌风“呸”了一声,道:“在下想必要是说出了情珠的所在,可能小命也就不在了吧?”
钱胖子却是一脸真诚的答道:“高兄放心,只要高兄说出那情珠所在,鄙人得到了情珠之后,必马上释放高兄。”
杨凌风听罢哈哈大笑,往前凑了凑,道:“钱老爷如此信誉,敢叫在下如何相信?
需知在下对钱老爷面皮上的的高深功夫实在佩服得紧呢。”
钱胖子却是毫不动怒,抓起火炉中一块烧红的烙铁,狞笑着走向杨凌风,道:“既然高兄不相信,鄙人也没有其他的方法让高兄相信,只有请高兄先尝尝鲜。”说罢举起烙铁朝杨凌风胸口按了上去。
一阵白烟伴随着焦肉的味道在房间里散发开来;一阵狞笑的声音也伴随杨凌风惨叫在房间里回荡。
杨凌风毫无力气,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没有真气支持的身体早已忍受不了这非人的折磨。
钱胖子大概也玩够了,只撂下一句:“高兄,你先休息着,鄙人改日在来陪伴高兄,便出了门去。
杨凌风一人呆在这地下室里,渐渐恢复了些许的力气,抬起了头,四处看了看,却是一片漆黑了,连是何时辰也不知道,不禁骂起小时候跟寺里一些小和尚学的脏话来。
“臭小子,他妈的要不是刚才老子帮你顶着,你早挂了,现在还在本王耳朵边上这么大声的骂人,真不是东西。”狼王的一阵叫骂声传来,虽然口气凶狠,但也倒不是真的发怒。
杨凌风听见脑海里传来狼王的声音,便好似这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连忙集中精力,收敛元神,找到了身体里的狼王,看起来狼王的元神小了很多,似乎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连忙发问道:“前辈,晚辈无能,又中了人家的暗算,现在一丝真气也使不出来,如何是好?”
狼王嘿嘿一笑,将杨凌风狠狠嘲笑了一番,又气道:“莫说是你,就算我本人,也未必逃得了。
看来这家伙还是五毒教的人,这种毒极其罕见,能够抑制你的真气,只有他们五毒教的人会制。”
杨凌风应了一声,暗道刚才钱胖子就说了个什么鄙教之类的话,想来就是这个五毒教不会错了,这时候却还是想想怎么样脱困才是,于是连忙催促狼王想办法。
狼王却是毫不紧张,胸有成竹,道:“若是原来的我,倒还没这么容易脱困,不过现在残梦诀里面有如何逼毒的方法。
只是你现在毫无内力可用。
这样好了,你先运气,我来助你。
杨凌风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按残梦诀所说开始行功,果然,丹田之类有了些许真气,当下缓缓推动,走遍全身,回到丹田之时,真气又雄厚了几分。
杨凌风登时大喜加快了真气运行的速度,忘记了一边狼王的元神。
正当杨凌风毒已驱尽,真气也快要达到充盈之时,狼王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禁让杨凌风大吃一惊。
“小子,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算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老子失望哦。”杨凌风忙道:“前辈,此话何意?
为何前辈的元神弱了这么多?”
狼王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却是沧桑无比:“现在也不用瞒你了,先前我交你的功法,就是要交你怎样来正确的炼化我的元神,如今我的元神差不多都被你炼化掉了,我也就安心了。”
杨凌风猛然一怔,心中无比悲痛,虎目也流下泪来,微怒道:“前辈你这是为何?
这不是要陷晚辈于不义么?”
狼王却仍旧是那毫不在乎的口气,道:“小子,这也是你逼的啊,你要是乖乖的炼了我的元神,我何必要来诓你?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
你多杀几个妖人,老子也就够本了。”
杨凌风声泪具下,连日来他已经把狼王当做了自己的亲人长辈,好比师傅戒仁一般的亲人,此时竟因为自己累得魂飞魄散,灰飞湮灭,永世不入轮回,这叫怎么一回事?
狼王声音微微大了些,却是回光返照的情景,道:“小子,大男人哭什么?
生死又有和惧?
老子百年前就死了,你还是乖乖的听话,早日除掉那些危害百姓的妖人要紧,再这样哭哭涕涕的老子可要不高兴了,好了,拜拜了你呢。”
杨凌风忽然感应不到狼王的能量波动了,连忙喊道:“前辈?
前辈?
……”等了良久,没有任何回音。
杨凌风呆了半晌,狼王的话似乎也还萦绕在耳边,眨了眨血红的眼睛哈哈一笑,仰天长啸。
一声无比哀怨的狼嗥伴随着闪动的雷光声动九天,暴雨也在刹那间落到了地面,似要洗刷这个世间的一切不平与罪恶。
幽黑的刑房里,只剩下了半截铁链还在不停的晃动着,随着狂风发出诡异的“叮当”声。
钱佳一悠悠的醒转过来,头脑渐渐的清醒,似乎仍旧还伴随着丝丝的头疼。
躺了许久身体已然疲倦,混身酸痛。
揉了揉微肿的眼睛,钱佳一支撑着上身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发出了几声骨骼舒展的脆响。
天色还算尚早,月儿都还在西方的上空挂着,钱佳一起身站到窗边,望着绯红的朝霞,甜甜的一笑,露出了小女孩甜美的笑容。
“翠儿?
翠儿?”钱佳一连着叫了几声,却不见有人进来。
一阵晨风吹过,她这才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的气味,却也没有十分的在意,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晚还没起来?
莫不是病了吧?”钱佳一转过了身,坐到铜镜前,拿起一把还是很新的牛角梳子挽起头发自上而下的梳了下去,宛如一匹黑色的瀑布,波光流转,轻盈惕透。
心,自然的宁静下来,越是宁静,这气氛就愈发诡异。
气氛愈是诡异,便愈觉着血腥的味道就愈重。
照理说平日里这时间家人门都该起身了才是,怎么今日却听不到一丝动静?
钱佳一心中淡淡的琢磨着,手中的动作也缓慢了下来。
钱佳一拗不过心中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又转过头喊了一声:“翠儿?
起来了没有?”半晌过去了,仍然是没有任何动静。
钱佳一心中有些微怒,把牛角梳子重重的拍在了梳妆台上,只听啪的一声,梳子应声而断。
“不祥之兆。”钱佳一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平日里这类的梳子倒是被自己用同样的手法灭掉了不少,可是今日的感觉,那就不可同日而语。
顿了一顿,钱佳一起身穿好了外套,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钱家一便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似乎混着血迹粘到了脸上,内院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十来个人,仔细看去,几乎全是胸堂横裂,七窍流血。
满地都是血糊糊的肉团,赫然便是那些人的内脏,白花花的肠子白花花的脑,黑糊糊的肝脾绿幽幽的胆,在原本祥和宁静的清晨印入了钱佳一的眼帘,强烈的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钱佳一惊恐的捂住了嘴,全身似乎突然没有力气了一般向后猛退,靠在墙壁上,两道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重重的掐了一掐,十分生疼,绝对不是做梦。
钱佳一似入魔般喃喃的叫一声:“娘~!”,随即发狂般脚步蹒跚的向钱夫人的房间奔去,全然失去了往日一派“刀道高手”的风范。
钱夫人静静躺在床上,早已破开的胸膛和破裂的脖子以及被血浸透了大半块的被褥证明了她早已赶赴西方极乐世界。
钱胖子倒在床边,脑袋被斜着挖掉了一半,白色的脑浆似乎还在汩汩的流动着,嘴巴也似乎还在一开一合,配合着剩下那只仍然在眨吧的眼睛,极力想要说着什么。
虽然心中清楚的知道父亲此刻早已追随母亲而去了,但是心中因幻觉产生的巨大的恐惧已然掩盖了那一丝苍凉无助的悲哀。
钱佳一终于禁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在清醒之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又重新重重的倒在了的上。
钱家惨案,全家连同仆役在内五十二人,除了钱二小姐,其他全部死与非命。
死状奇惨,杀人者手段极其恶毒残忍,甚至可以说是变态,死者似乎是被野兽撕裂而死,创口十分不平整,兼之内脏多数被人掏出抛弃,实在不象是一般的江湖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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