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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都2019年了还这么迷信(1/2)

“你也在担心他们对吧?”程辛看着他的模样, 也叹了口气, 有些头疼, “这两个人简直是在胡来……”

“不, 我担心送葬的npc。”廖观有些提心吊胆地说,“他们两个看上去不是去送葬的,而是去杀人灭口的。”

“……比起关心这个,你不如担心他们再绑架一个npc, 或者再把那具尸体当做道具搬回来吧……”严楚楚看了一眼带头的司机,吐槽着。

两个舍生取义的主角显然没有感受到队友们对他们背后的吐槽。

楚天舒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一边寻找遮蔽物左冲右突,一边捂住身后的林槐:“你小心点, 我们这是在做潜伏任务,别让他们发现我们了。”

林槐看着楚天舒赖以遮蔽的瘦弱电线杆,望了望天:“我觉得他们早就发现我们了。”

然而楚天舒似乎相当乐此不疲, 他一边给自己加戏,一边用粉笔在两侧的土墙上留下奇怪的记号。

林槐看着他,有些好奇地问:“你真的就只是在坟地外面蹭蹭,不进去?”

“是啊,现在进去太危险了。”楚天舒说,“我只是骚,又不是傻。”

林槐虚起眼:“……原来你还知道自己骚啊。”

“……现在坟地里人这么多,跑进去挖坟会被村民们围起来打的。”楚天舒说,“所以等半夜没人了再去盗墓,运气好的话除了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还能碰见几个在坟地旁边晃悠的鬼。”

“……哈?

所以你只是怕被村民们围起来打?”

“不然呢?”楚天舒嚼了嚼嘴里的草叶子,“有时候,人心比鬼神更可怕。”

“因为要盗墓所以这么快就进入盗墓笔记模式了吗……”

两个人互相吐槽着,那具棺材也终于被送葬的人群抬到了村口外的坟区。

说是坟区,其实也只是一片顶着一个个黄土包的地。

土包上立着长长的木牌,其上是死者的姓名和生卒年月日。

如今这鳞次栉比的木牌中,又多了一根。

他们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棺材被葬入地底。

眼见着棺材被黄土掩埋,那对孤儿寡母又几乎要哭晕了几次。

一抔抔黄土被撒上棺盖,棺材里的死者,也正式从人世被沉入阴间。

“阿弥陀佛。”楚天舒在胸前画了个三角,“黑夜女神在上,愿你的灵魂得到安眠。”

“善哉善哉。”林槐在胸前画了个月亮,“蒸汽与机械之神在上,愿你在被我们审问……不询问之前先当一回儿鬼,下辈子投个好胎。”

两个人蹲在草丛里,静静等待送葬的人离去,没想到这群人在坟前哭了许久后,又开始聊起天来,似乎很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渐渐的,坟地里传来了争吵声,为首的年轻寡妇似乎想到了什么,气得满脸通红。

她挽起袖子,大步跑到坟地边缘,几个人看她这副模样,惊慌地跟了上去。

如果不是寡妇动身,林槐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坟地的最外缘也有个小小的坟包。

和其他的坟包比起来,这个坟包显得相当矮小,可怜兮兮地坐落在坟地的边缘,靠在山旁,为所有坟包所隔开。

“呸!”隔着老远,林槐也能听见寡妇的声音,“活着时是个狐狸精,死了之后也还是个妖怪……杀我男人算是什么事,你来找我啊!

找我啊!”

她吐了一口唾沫后,犹自不解恨,伸出脚来更是踹歪了土包上的木牌。

几个男人见状完全慌掉了,他们大吼着扑了上来,又惊又怕地将还在挣扎的女人拖过去架在身上:“你疯了!

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了!

我没有男人了!

没有老公了!”女人嚎啕大哭着,“这个狐狸精活着时勾引人,死了之后也不放过我们……”

她的话迅速地被几个人堵会了喉咙里,男人们拖着她从坟堆旁离开了,连带着她咒骂的言语和踢打的手脚。

楚天舒和林槐对视一眼,楚天舒做了个嘴型:“过去看看。”

林槐点了点头。

两个人躲在草丛里,向着小坟包的方向缓慢移动。

好半天,哭嚎的女人总算是被男人们带走了,阴森恐怖的坟地,也恢复了旧日的宁静。

天,终于黑下来了。

茫茫的暮色中,两人终于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他们刚要迈出脚,便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已完成‘江村’任务第一步,入住江村,请两名玩家迅速返回江村村长家,并选择自己的房间。”

“……这么快啊……”林槐听见楚天舒嘟哝的声音,接着,楚天舒转向他:“既然如此,你愿意和我住一起吗?”

林槐被他跳跃性的思维惊了:“啥?”

“既然你愿意的话,咱们也没必要现在回去挑选室友了。”楚天舒自顾自地回了接下来的话,说着,他拍了拍林槐的肩膀,“走吧,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坟包。”

“喂……”林槐虚起眼,“自顾自的就把我变成了你的室友啊……”

说着,楚天舒便拉着林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了坟地里。

坟地中的泥巴很湿软,走起来是绝对的不好走。

两个人花了一点时间才赶到坟包附近。

在看见那个小坟包后,林槐没来由地便觉得有些心慌。

“呃……”

楚天舒蹲下来打量坟包上的木牌,显然没发现他的异常:“这个木牌和旁边的木牌不一样,是深红色的,上面还有些奇怪的花纹……任……任纯?”

他读出了木牌上的名字,接着看她的生卒年月:“2016年……三年前去世的?

生于2月,卒于8月……咦,这个木牌上还画了些奇怪的花纹……”

说着,他看见林槐如中了邪般的,将手指抚上了木牌。

“你……”

下一刻,他听见林槐似乎发出了一声很轻的惨叫,如同被烫到般地将手收了回去。

楚天舒被吓了一跳,他慌忙站起来,将林槐往远离坟墓的方向推:“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槐收回手指,将它背到背后。

楚天舒怀疑地上下打量他,在确认对方是一脸云淡风轻后,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我没事。”林槐用他从未听过的冷淡语气说着,“我们回去吧。”

“好的。”楚天舒似乎毫无察觉地说着。

在转过身后,他突然说道:“你的手……”

林槐微微眯起眼。

在他露出防备的神情前,楚天舒的下一句话已经飘了出来:“……好像沾到颜料了,一会儿回去记得洗。

你怎么碰到什么东西都随便上手摸?

这回是油漆没干,下回上面要是沾着毒药该怎么办?”

林槐:?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天已经黑下来了,无垠夜空之下,郊外的坟地显得越发无边无际。

在这漆黑之中,又有小小的光点闪烁。

那是一点一点莹莹的绿光,在如漆黑沼泽的墓地中,幽幽飘摇着、闪烁着。

有风吹过墓地,隐隐地,传来狐狸的啸叫声。

“呜呜——”它叫着。

林槐亦步亦趋地跟在楚天舒背后,被桃木强烈烧灼后的右手被他塞在裤兜里。

疼。

“一时大意居然中了那个人的道行……”受到伤害的他想着,“好疼……等我找到始作俑者,就把他的头拧下来。”

一路走来两人穿越重重坟头,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声在他们之间徘徊。

这本该是无趣而令人恐惧的旅程,但林槐并不孤单,因为杀戮的幻想始终陪伴着他的寂寥,温暖着他的心灵。

等到他从幻想中抽身而出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墓地边缘,这时林槐抬起头,看见前面楚天舒的背影。

停住了。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

“林槐。”他听见对方的声音,“你身后……回头看。”

他的声音是那样郑重其事,那双深邃的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林槐背后的方向。

这是林槐第一次这样近地注视楚天舒的正脸,在此之前,他们从没有这样面对面的互相注视过。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楚天舒的睫毛,居然有点往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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