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祖安人的新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乐芙兰撅着一张臭脸，不情不愿地对来客说道。

“？”萨勒芬妮转过脑袋，一头雾水地看向李维。

她这两个多月来一直在艾欧尼亚的乡村一线忙碌，只有晚上才会回祖安的家里休息。

因为今天是新年，她才在李维的要求下给自己放了天假，白天回了趟家。

结果萨勒芬妮还没进门，就在家门口的马路牙子上遇见了一个跟机器人似的，直挺挺地杵在那儿的陌生女人。

“她是？”

“乐芙兰。”李维随口解释。

“她”萨勒芬妮细细打量：“易容换形了？”

“嗯。”李维点了点头

“我把这个项目叫作‘街区助手’。

现在还只是试运行阶段。”

诺克萨斯被领风者暗中控制、乐芙兰认罪投风的情况，在公开层面上仍旧是一个秘密。

“土豪村霸倒不至于”李维摇了摇头：“毕竟，我们刚打掉过一批呢。”

“这还是在我们给村民们分了浮财，让大家手里都有了点钱的情况下。”

“所以我们经过讨论决定，暂时只将领风者干部的存在延伸到乡镇。

最基层的村一级单位，还是由村民们自己推选村长。”

但如果你跟他们穿的不一样，说话不一样，甚至一看就是一个从海外来的皮城洋小姐，一个上头下来考察的大领导那村民们在跟你交流时，态度就会不自觉地变得很不自然。

其实她一直想问来着。

普通人只知道诺克萨斯帝国在经历了一场下克上的政变，两个月之后又经历了一场发生在帝国上层的内部清洗。

就算领风者协会肯冒着让祖安行政体系运转失灵的风险，将干部大批量空降到艾欧尼亚，空降到巴鲁鄂行省的每一个村结局也未必会像他们想象的一样美好。

“你？

！”乐芙兰咬牙切齿。

“可是.她这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好了好了.”见到女友比自己对工作还上心，李维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壳：“今天是新年，就不聊工作了。”

见到萨勒芬妮现在打扮得跟个艾欧尼亚村姑似的，他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总之，出于某些不得外人所知的原因，艾弥斯坦等一部分帝国高层将领失去了大统领斯维因的宠爱，遭到了彻底而无情的清算。

只是，为了不让领风者之名刺激到那些帝国内部的军阀诸侯，李维还需要让领风者继续隐于暗处，让斯维因继续伪装下去，去维持诺克萨斯的旧秩序不过早崩溃。

“哦？”萨勒芬妮好奇：“莉娜在那边负责什么工作？”

“你们边吃边聊相谈甚欢，最后决定选他——这事就算上头查起来，也很难定性成贿选吧？”

“?”萨勒芬妮一脸问号：“我们还需要门卫？”

“她不回来也不要紧。

这个年，两个人也有两个人的过法。”

萨勒芬妮粉毛一颤，就瞬间明白了。

“但这很奇怪，不是么？”李维说：“新年是一年之始，象征着岁月轮转、万象更新。”

“唔”萨勒芬妮骨子里终究是个皮城小淑女。

她的分身也都是经过幻化易容，才能被允许派到街上工作的。

萨勒芬妮的模样的确变了。

因为她觉得老哥这要求简直莫名其妙。

一个无关紧要的日子，回去做什么？

所以，萨勒芬妮也不能理解：“这个日子很重要么？”

“我的意思是”他说：“莉娜和我相依为命了半辈子，早跟我这个老哥待腻了。”

“能没问题么。”李维耸了耸肩：“萨勒芬妮，您想想，以前皮尔特沃夫的社区自治有问题么？”

“新年.”萨勒芬妮眨了眨眼：“又怎么了？”

但很快，这两个月来的一线见闻，就盖过了她十几年做皮城淑女养成的本能。

如果是在以前，她或许会从文化差异的角度入手解答。

“他们还以为领风者治下的村长，还可以像以前的村长那样当土皇帝，所以一门心思地想选上这个话事人。”

这才刚清理过一遍。

要再形成一批，怎么也得过些年头。

女神大人想了一下，终于飞得更远了。

这不就是以前皮尔特沃夫搞的社区自治么。

只不过，现在是运用到艾欧尼亚的农村去了。

“但某些村民的头脑，确实是太灵活或者说，太愚蠢了。”

然后，他牵着萨勒芬妮的手，并肩走进家门：“你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连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你呢。”

社区自治听起来好，在皮城实际运转起来，似乎也做得很好——但那只是在富人社区和相对高档的中产社区。

祖安人根本不过新年。

只有皮城人才会庆祝新年，甚至把新年当作仅次于进化日的重要节日。

“唔”萨勒芬妮认真思考了一下。

但要是连家都没有，那这年又有什么好过的呢？

“所以，以前的祖安人不过新年。”李维感叹：“但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过个好年了。”

“可是.”萨勒芬妮眉头紧蹙：“艾欧尼亚那边，可是有莉娜他们在负责监督的。”

李维想了想。

或许不重要。

所以莉娜宁可在艾欧尼亚一线加班，也不回来过年。

“嗯？”青鸟歪了歪头。

过年只是他沿袭自前世的习惯，并不符合他作为祖安人的习俗。

李维知道，时尚打扮就是萨勒芬妮仅次于音乐的最大爱好。

尽管领风者今年已经将新年确认为了法定节假日，但祖安街头仍旧没有什么节日的气氛。

大家都只把这个节日当作一个普通的周末来用，休息休息就过去了。

但现在的她，已经很快就能看见本质了。

“我先去洗澡。”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收回脚丫子，又脸红着转移话题：“莉娜她回来么？”

也就是说，现在的领风者协会就像是之前的黑色玫瑰，已经成为了诺克萨斯帝国背后的“deep state”。

谁能干谁不能干，谁当了村长会真对大家好.人心隔肚皮，村民们哪能说得上来？

最后还是只能选会聊天，能送东西的。

他以后干的再不济，我也能拿到一打鸡蛋不是？

“所以，我们只能等。”李维说：“村民自治的尝试是出了不少问题，但归根结底是人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就可以通过领风者的信仰测定来解决。”

而且领风者现在的大多数干部都来自祖安和皮城，他们空有信仰和热情，但却一辈子没见过乡村、没操持过农业，对艾欧尼亚乡下的种种复杂情况更是没有任何了解。

“嗯。”萨勒芬妮若有所思，又深有所感地动情感叹：“或许对我们领风者来说，这个追逐理想、不断前进的过程，就比节日更加让人快乐吧。”

“不了。”李维摇了摇头：“这也是莉娜自己的选择。

她想要工作，就让她去吧。”

祖安人何止是不过新年啊.

“祖安人是根本没有节日。”李维给出了答案：“我们不过任何节。”

“莉娜是个真正的领风者。

她不过年，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过个好年”

而在表面上，诺克萨斯帝国仍旧掌控在斯维因、德莱厄斯为代表的军事贵族手上。

那问题可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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