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冰释(1/2)
进了正厅之后,众人一一入座。
今天是沈秋瑜的生辰宴,来的客人基本都是太子派系官员的女眷。
莫氏和林侧妃沈秋瑜三人在正厅里陪着一众女眷。
太子和顾熙年不便待在这儿,索性去了书房里说话。
男人们在朝堂上结成派系和三皇子党争斗不休,女眷们私下也来往频繁。
这其中,竟然就有礼部尚书夫人马氏,还有吏部尚书夫人王氏。
礼部陆尚书一直属于太子派系,马氏和太子府的女眷们一直来往密切,今天来给沈秋瑜的生辰宴捧场并不奇怪。
不过,王氏到太子府来赴这种小规模的宴会,却是第一次。
吏部掌管官员考核升迁,是六部之首。
谢尚书是为数不多的中立派,既和太子派系保持不错的关系,也和三皇子派和睦融洽……简单来说,就是打着谁也不得罪的主意,希望来个左右逢源。
将来不管谁登基继承了皇位,都能安稳妥帖的在朝堂屹立不倒。
可随着两派斗争的日趋激烈,满朝文武官员几乎都被卷入了这场看不见硝烟却无比残酷的斗争中。
谢尚书想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谢尚书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想了一天一夜仔细的权衡利弊之后,终于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王氏来太子府赴宴,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讯号。
能争取到这么一个重量级的助力,太子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这一切。
都要归功于顾熙年!
如果不是因为顾熙年巧妙施计,三皇子的田赋改革也不会闹的灰头土脸黯然收场,皇上虽然没有过多斥责,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皇上对三皇子的失望。
这么一来,太子在众多官员心目中的形象立刻就高大了起来。
毕竟,太子才是皇后所出,既占嫡又占长,从身份上来说比三皇子占了更多的优势。
而三皇子,能在朝堂上拥有众多支持者。
除了本人的精明能干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圣上眷顾。
三皇子一旦失了圣心,立刻就屈居劣势。
因此,像谢尚书这样身居要位又谨慎小心的朝中大臣,在权衡过后也向太子示好了……
这就是人心所向啊!
太子不无激动的想着,脸上的笑容愈发愉快。
顾熙年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低声笑道:“恭喜太子殿下,六部已经有半数都掌握在殿下手中了。”六部中分量最重的吏部和户部,都已经倾向了太子这一派。
再有礼部,正好是半数。
而另外三部,兵部独立超然,属于武将派系。
不管是太子和三皇子都不敢将手伸到兵部去。
免得惹来皇上猜忌。
刑部尚书为人奸滑,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战队。
只剩下工部。
是铁打的三皇子派系。
可工部虽然油水足,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却是最小的,不足为惧。
这么算来,太子派这一次可是实打实的占了上风!
太子心里别提多舒畅了,笑着说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你运筹帷幄,我给你记一个首功。”
这倒是事实!
太子耳根软性情又温和平庸,比起精明强干的三皇子来。
实实在在的差了一筹。
虽然占着太子之位,却也不甚得人心。
前世这个时候。
他已经是三皇子派系的中坚力量,朝中大小官员明里暗里示好的不知有多少。
可这一世,有了他出谋划策,不遗余力的打压三皇子一派,再有此次决定性的胜利,朝堂的风向已经彻底扭转了过来。
顾熙年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谦逊的一笑:“殿下这么说,可真是让我诚惶诚恐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殿下英明,决断精准。
我不过是马前小卒,替殿下打前阵而已。”
比起有功劳更可贵的,就是半点不以功劳自居!
太子心里愈发感动,一时激动,忘形的握住了顾熙年的手叹道:“表弟,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顾熙年生平最不喜这样的肢体接触,此时却半分不露,反而笑着自谦了几句:“殿下这么说,实在是令我汗颜。
我和殿下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定国公府是殿下的外家,也是殿下最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我不帮殿下还能帮谁?”
真亏他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一番肉麻的话来。
若说太子之前还有几分是在做戏,在听了这一番掏心置腹的话之后,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动了。
此时再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更觉得莫名的愧疚。
沉默片刻,忽然冒出了一句:“表弟,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不,已经不恨了,只有庆幸和怜悯。
顾熙年心里想着,口中却很自然的应道:“殿下此话从何而来?
莫非殿下还是不信任我吗?”
自从恢复了来往之后,两人都在竭力修复彼此的关系,至少表面上和睦融洽一如当年。
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有些事情已经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至少,沈秋瑜这三个字,两人独处的时候从不提及。
可今天,太子却主动提起了沈秋瑜:“瑜儿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你若不是气我恨我,也不至于荒废了整整四年……”
顾熙年神情自若的接过了话茬:“殿下,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耿耿于怀。
当年也是我太过年轻固执,钻进牛角尖拔不出来。
不过,我现在早就想明白了。
沈表妹当年还小,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男女之情,对我只是一起长大的兄妹情分,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一直都是殿下。
所以,殿下真的不必再介怀。”顿了顿,又开玩笑似的说:“除非,是殿下自己介意……”
太子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真的介意沈秋瑜和顾熙年之间的过去,立刻义正言辞的应道:“我岂是那种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的人,只要表弟不介怀,我更不会放在心上。”
“殿下果然心胸宽广令人佩服!”顾熙年说起违心话来,眼都不眨一下。
太子咧嘴一笑,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
想了想又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是有点想不通。
你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中一个青涩的黄毛丫头?”
顾熙年悠然一笑,眼神忽然柔和了许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缘分。”那种提起心爱之人才会有的温柔,绝不是伪装得出来的!
太子彻底放了心,开起了玩笑:“那你可有的等了。
她还没及笄吧!
想把人娶回家,至少也得再等个一两年不可!
你确信,你真的能等这么久吗?”说到最后一句,男人之间的暧昧低级的趣味展露无遗。
顾熙年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近女色,在京城中赫赫有名。
太子也早有耳闻,偶尔也会拿此事开玩笑。
事实上,这也是让太子耿耿于怀的一点。
如果顾熙年不是对沈秋瑜念念不忘,又怎么会守身如玉不近女色?
顾熙年对太子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心知肚明,不由得扯了扯唇角。
太子真以为谁都像他那样一日离不开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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