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身秘(1/7)
纸上这字墨迹浮淡。
笔势舒缓。
笔画饱满。
不露锋芒。
乃是一个“效”字。
常思豪愕然。
不解其意。
荆问种抬头冲郑盟主一笑:“这秦蚕古隶。
可好些日子沒见你写了。
莫不是今天见了长孙笑迟的龙形狂草。
把你的书瘾也勾起來了。”郑盟主垂目审字良久。
笑容苦涩:“下笔时未能心气平和。
含了一点争胜之意。
惭愧。”
“盟主又何须如此自谦呢。”荆问种道:“隶书本自篆书演化而來。
去其圆转柔滑。
立以方折规矩。
当初始皇‘书同文、车同轨’。
令天下文字统一用篆字书写。
而民间却喜用隶书。
就因它圆润之中又含风骨。
在书写之时。
便可隐示对暴政的抵抗。
你这字虽写得水润蚕肥。
却不掩骨相刚然。
那一点争心。
其实大合古人遗意。”
郑盟主连连摇头:“荆兄谬赞了。
我整日在京师政局混水之中打转。
不觉间雄心消磨。
气象不逮。
写得合规而未能破矩。
对比长孙笑迟的字來看。
气势上已然输了一筹。”荆问种哈哈大笑:“我看你可莫要妄自菲薄才好。
长孙笑迟江湖之气未脱。
那般雄心霸意用在政事上。
他倒畅意。
别人可就苦了。
所谓形不破体。
力不出尖。
我盟能在京师光屹百年。
靠的是咱们剑家这种通达的智慧。
你这秦蚕古隶。
正是它最好的诠释。”
郑盟主顾常思豪而笑:“好了好了。
教你再说下去。
只怕连贤侄听了。
都要笑咱们吹牛了。”常思豪连忙摆手摇头:“听两位伯伯说來。
这里面的规矩不少。
大有道理。
我对书法是一窍不通。
但总觉着。
这字写出來就是为了让人看的。
看不明白的东西。
写來又有什么用。
长孙笑迟字的高下我不好判断。
不过您这字写得。
比他可是清楚明白多了。”
荆问种大笑:“字为载道之器。
内意为尊。
你这想法沒错。
不过那就是另一套东西了。”郑盟主对他使了个眼色。
荆问种一望即明。
微笑道:“书道论起來连涉极广。
不谈也罢。
如贤侄所言。
咱们还是回來说它的意思。”他指字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个效字。
效即摹仿。
摹仿常常是在不经意间。
所以人也就常常意识不到。
正因意识不到。
所以还原起來也最真实。
就如同镜子一样。
我们看你的字。
就像通过镜子去看长孙笑迟。
虽然区别是有。
不过管中亦可窥豹。
大体方向上应是不差的。”
常思豪皱着眉头。
沉默不语。
瞧他表情中仍颇不信服。
郑盟主搁下笔道:“贤侄且想。
天下飞禽走兽多矣。
唯有猿猴最为聪明。
原因何在。”
常思豪道:“因为它会模仿。”
郑盟主点头。
“猿猴善于摹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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