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怯拉车(1/4)
徐府院里院外。
一片哄声大笑。
张齐转眼再往桌下瞧。
那十两银子已经被管事踩在了靴底。
他只好讪讪爬起來。
伸袖抹了把挤出來的热汗。
把那条手绢撂在桌上。
再寻邹应龙时。
人家早被徐三公子把臂扯进内院去了。
灯披彩挂。
花满厅堂。
两廊风动。
红袖穿梭。
内院之中六十多张圆桌规整棋布。
四百余把椅子按品位分拨。
徐瑛拉着邹应龙穿过桌阵直奔正厅。
高声道:“爹。
您瞧是谁來了。”
徐阶一身华服立于厅中。
拈髯微仰头正望着壁上那红底金漆的巨幅寿字沉思。
闻声缓缓转过身來。
邹应龙赶忙紧跑几步。
近前倒身下拜:“应龙给恩相请安。
愿恩相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
徐阶眯目而笑。
亮掌心虚略一托:“起來吧。
你远道而來。
不必多礼了。”
邹应龙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劲。
叩完头站起身來。
见徐阶肤色灰暗。
颇显憔悴。
又不好多问。
徐阶看了出來。
叹道:“近來思虑稍多。
有些上火牙痛。
不碍事的。”邹应龙道:“恩相合当珍重身体。
不可为国事太过操劳。”徐阶苦笑着瞄了儿子一眼:“有什么法子呢。
别人指望不上啊。”徐瑛笑道:“爹。
您看这大喜的日子。
您又來臭我。”徐阶道:“你呀。
有云卿一半。
我也就知足了。”邹应龙觉得身上热乎乎地。
有一种贴心贴肺的亲切。
赶忙折身揖手道:“三公子才识过人。
只是您一直沒有让他放手去做罢了。”
徐瑛笑嘻嘻地。
一副受用之极样子。
徐阶脸色立沉:“还不出去接待客人。”将他轰出。
自拉着邹应龙穿厅而过。
缓步上了游廊。
边走边道:“京师的情况。
你都知道了。”邹应龙点头:“学生快马回京。
所以也就沒给您回信。”徐阶点头:“形势很严峻。
我身边需要帮手啊。”邹应龙明白。
这种话可不是他这种人能轻易说的。
赶忙道:“恩相过于悲观了。
谅他小小常思豪。
何足道哉。
有子实、叔大在。
有学生在、元美大家在。
还怕控制不住局面么。”
徐阶摇了摇头:“春芳原本就老实。
如今更是心懒了。
居正翅膀硬了。
近來在某些地方。
政见与我还颇有相左处。
也就是世贞和你靠得住。
智识才学也出类拔萃。
余人碌碌。
都不大放心啊。
何况今次的对手还有个徐渭。
这个人你不会不了解吧。”邹应龙一听徐渭的名字。
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徐阶长长叹了口气。
道:“打万寿山上下來那会儿。
我还沒感觉自己老。
可是这阵子上了好几天的火。
寢食不安。
这才觉出身子骨真是不成了。
瑛儿这孩子你也瞧见了。
真是指望不上。
也就是你们这几个门生、弟子。
能给我搭一搭手了。”
邹应龙道:“恩相放心。
学生自当尽力而为。”
徐阶“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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