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要审视自己的，我以前也经常审视我自己，如果不经常审视自己，人就很容易，看不清楚自己。”

脑海内徘徊着邢天的话。

叶玄心里在想，他看清楚自己了吗？

此刻邢天离开，叶玄坐在地上。

他在问自己，他能够看得清楚自己吗？

一遍又一遍，结果却是更加的迷茫。

他以前很少考虑这个问题，但当考虑这个问题时，他却发现，他竟然真的没有办法看清楚自己。

他……

真的喜欢柳白苏吗？

邢天说的，是真的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叶玄脸上露出了苦笑，道：“想看清楚自己内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谈何容易啊。”

想到这，叶玄闭上了眼睛，靠在树边，埋头苦思着。

“是啊，关键不是在于，要如何让她了解到我的心意……她这么聪明的女人，只要我的心意到了，她又岂会感觉不到？

只是我的心意，我对她的心意又是什么……”叶玄喃喃自语的说道。

一开始，他没有把心意当成一回事，只觉得自己有心即可，但现在仔细一想，却是发现，心意根本不是普普通通的东西。

就像是邢天所说，柳白苏在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到底是什么地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两天后。

燕北大厦下边的餐厅，这也归属于燕北大厦的范围，同为柳白苏旗下产业。

而今天，这家餐厅暂停营业，没人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对于这家餐厅一天的停业感觉到惋惜，因为有很多人晚上想要来到这里消费。

只有内部员工知道，今天是柳白苏的生日。

柳白苏要用这家餐厅过自己的生日。

虽然餐厅对外宣布暂停营业，不过餐厅内部依旧灯光明亮，这亮光和普通的亮光有些不同，因为这亮光是蜡烛的火光，每一台桌子上都点燃着蜡烛，唯有中间的那张桌子上摆着生日蛋糕。

这桌子的旁边只摆放着两张椅子。

显然，这场生日宴会，只有两个位置。

除此之外，这周围的布置，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整洁干净，一眼看去，便是知道，这是一场生日。

只不过，来的人稍微稀少了一些，稀少到，整个餐厅里，空无一人。

当然，原因也是取决于，这场生日的主人，根本不喜欢热闹的环境。

此刻的柳白苏，在这家餐厅的一件包房中。

她坐在包房的沙发上，窗户的冷风扑面而来，她却面无表情，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样。

她的眼睛，盯着手中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女人的面孔和柳白苏有几分相似，正是柳白苏的母亲，柳惠儿。

柳白苏盯着这张照片，目光一转不转，全神贯注，许久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

柳白苏方才轻声自语道：“你说，到底……什么才是感情？

又到底，什么是爱情？”

说罢这话，柳白苏低下了头。

“我想，你也应该答不出来吧。

毕竟曾经的你，那么信任他，结果，他却丝毫不留余地的选择了背叛你，并且毫不留情的，践踏着你的尊严。

以至于，你就那样的，死在了我的面前。”柳白苏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依旧能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个夜晚。

现在想起来，心中唯有麻木，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能，在很多年前，她就因为柳惠儿的死而变得麻木无情。

女人总是弱势的，但不代表她是没有选择的。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乏一些女人在选择上错误的判断，而导致后悔终生。

柳惠儿正是如此，许多年前她选择了风白阳，而造就了今天的结果。

“你的心里，一定很痛苦吧。”柳白苏喃喃自语道。

她像是和自己说话，也像是和照片里的人讲话，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没有人会回答她。

“小时候，我总是告诉自己，要努力赚钱，只要有了钱，就得到了一切。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钱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感觉，那像是一串数字，我不知道我追求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柳白苏一脸的面无表情：“我只是在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而已，而保护自己，就必须得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然后一步，又一步的打败面前接二连三的敌人。”

她的敌人有很多，多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当她打倒一批的时候，就总是会有另外一批敌人出现，数量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仿佛，恨她的人，想杀她的人，永远都存在着一样。

“以至于，有一天，当我打败了一个个敌人时，已经发现，在别人眼中，我拥有了很多东西。

然而在我眼中，我还是一无所有的。”

柳白苏盯着照片，双目无神，木讷的道：“按道理来说，我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木讷的活着，完全没有一点人生的目标。

这很符合我的性格，至少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可是，自从遇到了他，我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柳白苏说到这，沉默了下来。

她的确变了。

不是只有叶玄感觉的到。

她自己也感觉的到，她变得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心中思绪着，柳白苏红唇轻启的说道：“他的出现，渐渐的让我知道，我想要了什么。

以前，我不知道什么是畏惧感，但也不知道什么是安全感，不过，自从他出现之后，我有了一种安全感，像是，只要他还活着，他还站在我面前，我就永远不会受伤一样。”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叶玄站在她面前的一幕幕。

那个男人，总是不会有任何畏惧，也像是不会疲惫一样。

“真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不过，我也的的确确的，有了一种感觉。”

柳白苏轻声说道：“在之后，每一次，他都会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在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相信的时刻，他是最值得相信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丢了他，就像是，丢了所有的一切一样。”

的确，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像是，叶玄，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生活。

这是，一种习惯吗？

她不知道，在以前，她很少有什么习惯，在她的眼里，只有不变的规律。

她没有讨厌的东西，也没有喜欢的东西。

“看到他遇到危险，我会害怕，看到他愤怒，我心里也会有着压抑的疼，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柳白苏眸子看着窗外的夜空，嘴唇微动道：“我的确是变了，变得会心疼，变得会压抑，变得会伤心。

我以前是一无所有的，当他出现了以后，我以为我至少拥有了他。

只不过，很可惜呢。

他心里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从以前就觉得是了，没想到，真的是如此呢，我的心里……”

说到这，柳白苏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从叶玄的嘴里，她能猜测的出答案，或许，叶玄喜欢的是应落雁。

那也很正常，不是吗？

毕竟，是个男人，都不会讨厌应落雁才对。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面，还是，很不是滋味？

“但我还是想他陪我过这场生日。”柳白苏望着窗外，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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