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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背影2合1(2/2)

在蜀中地带,若说软鞭我兴许说不上,但若是软剑……嘿!

谁不知‘如意坊’的娘们一手软剑使得刚柔并济、千变万化,她应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出身,宁愿拔剑时多了几分阻碍,也不愿让人注意到她的来历。”

郑修面色煞白:“小声些,小声些,楚大哥莫要口出狂言,怕招惹是非。”

毛笔蘸墨,郑修一手端着袖子,一手提笔。

“我怕个甚么!”楚成风撇撇嘴:“楚某要是怕事,昨日就不会出手拉你一把。

他真听到了,不敢怒,也不敢言,怕他们作甚。”

郑修很快便在脑中否认了这个荒谬的念头,转而想到了其他可能性。

这个动作维持了很久。

楚成风意味深长地笑道:“叫花子大多沿街乞讨,从来没有上门乞讨的道理,他们坏了行规。”

“楚大哥,你刚才说莫要走出客栈,怕丢了性命,这是为何?”

郑修所住的上等房在二楼走廊最靠里,最为僻静的一间。

推开门时,楚成风长剑在后,腰间悬佩,笑吟吟地搭上郑修肩膀:“公孙老弟,要不要再喝几盅解解酒?”

“楚大哥是想说?”

他的化身【郑善】走的可是实至名归的【画师】门径。

“北上?”楚成风闻言,流露出怪异的表情,然后拍拍郑修肩膀:“若你信得过楚大哥为人,你这些日子还是安安心心呆在客栈中,莫要出门,省得丢了性命,毕竟……刀剑无眼呀。”

“对了。”

他现在已经开始分不清,到底是公孙陌觉得眼熟,还是他郑修觉得眼熟。

但郑修一眼能看出,光看这一套东西,这公孙陌绝非“穷酸”,甚至可以说是小有家底。

先不提那由上等墨翠打造而成的玉砚,更不提那雕花细腻的墨条,光是那一支“叶筋牛耳毫”,那做工,应该不是当朝的作品,很有可能是一件古董。

那几位乞丐身材干瘦,光着两脚,手上各拿一个破碗,正沿着集市逐家逐户地拍门。

郑修拉开衣襟看了看胸口,没有洞。

两种感觉混淆不清,令郑修一时间难以区分。

郑修挽起袖子,一丝不苟地在玉砚上研磨墨条,添加清水调节墨水浓度。

郑修的动作很慢,却看得出来他很熟练,虽然花了不少功夫,最后研出的墨汁浓淡适宜,在富有弹性的毛上分出了几层色泽。

不同的画笔上有着不同的纹理,分别为叶筋、山水、花卉、白鸟、长蛇、云纹。

而在正中间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浑身透着不加掩饰的江湖气。

从郑修的角度只能看见女人的背影,女人桌上摆着一整只烤羊腿、一大盘卤鸡肉,加起来目测有七八斤的量。

背影窈窕的女子正埋头苦吃,在安静的一楼中发出啪滋啪滋的声响。

楚成风没继续卖关子,走到扶手边上,朝郑修招招手。

郑修摇头拒绝:“我不好这口。”

郑修叹为观止。

“不急,不急,先吃,吃完再说!

哈哈哈!”

二,借着画鬼公孙陌对“画师”的理解,进一步深入门径。

楚成风喝酒从来不用杯,只见他屈指一弹,指劲硬生生将酒坛封口削去一块,断口平整如同刀割。

楚成风仰头将黄酒咕咚咕咚地往胃里灌,跟喝水似地。

“他们在找东西,还有你看那边,看那姑娘的腰。”

喝爽后楚成风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郑修,将酒坛递上前:“公孙老弟,真不来口?”

楚成风嚣张有嚣张的资本。

至于认出来后如何解释“郑善”与“郑修”的关系,这倒难不倒在几个身份之间反复横跳的郑老爷。

巧了这不是!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茶肆二楼设有雅座。

胸前衣襟沾湿,没多久他浑身都透着酒气,楚成风对此细节浑不在意,一口气喝了大半坛,他长长打了一个酒嗝,长袖用力在嘴边一抹,酒坛重重砸在桌上:“痛快!”

“异样?”郑修顺着楚成风的指头向下望。

“清粥一盆,黄酒一坛,上几碟下酒菜,快一点,我兄弟呕了一宿,现在饿得慌。”

更别提有人欲盖弥彰般神神秘秘地披着大斗篷,背上鼓鼓显然藏了兵器,招摇过市。

郑修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响声,的确也是饿了。

便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粥水,配着爽口的下酒凉菜大口大口地吃着。

喝了几碗清粥暖胃后,郑修觉得舒服不少。

他这时重新问起那个问题。

楚成风一脸惋惜:“可惜!”

“你看集市,感觉有何异样?”

“那是自然。”

楚成风笑眯眯地带着公孙陌坐回座上,朝楼下努努嘴。

楚成风先指着那络腮壮汉,神情多了几分戏谑,笑着为公孙老弟介绍道:“那人在蜀中可是颇有名气,曹东雪,善使一对‘黑钢八棱锤’,‘风火八打’,威力无穷,在蜀中罕有敌手,兵器谱现今排名六十二。

不过,让他闻名江湖的倒不是他的锤法,而因三年前,他明媒正娶的娇妻,却在洞房花烛夜上跟人跑了,他从蜀中一直追到北方,追了足足一千八百里路,花了一年时间终于追到了奸夫与妻子,却不料给人几下撂倒,成为了江湖上的笑柄,一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眼熟”这个想法如直觉般浮现时,郑修歪了歪头,暗道奇怪。

提笔之前,眼前的白纸只是纸。

可当郑修提起笔后,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白纸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窥不进奥妙,照不见本心。

那种他既是公孙陌可又不是公孙陌的违和感,令郑修提笔愣在远处,无从下手。

原则岂能说破就破。

瘦了、沧桑了、幻觉来的、都是假的、不小心、没忍住,诸如此类的理由郑修可以说是顺手拈来,无需纠结。

郑修依言上前。

楚成风摇摇头,笑而不答。

他带着郑修来到客栈一旁的茶肆里。

郑修纳闷:“乞丐也有行规?”

他回想起自己以郑白眉的化身,处于生死弥留之际,释放出【天地交罡归一剑意】那一刹,郑修同样是以原本人魂的面貌离体。

郑修眉毛一跳,桌子颜色黑乌乌的,乍看上去还看不出。

可当店小二用抹布一擦,那块抹布上分明抹去了一层暗红色的血垢。

假若在“公孙陌的记忆”中用的也是自己的脸,那应是不难认出,怕的就是万一不是。

“你看那擀面的,谁家擀面用的是精钢短棍,还用的是两根。

兵器谱上个月排名第九十七,这个月掉出了兵器谱百名之外的‘双花银棍’,扬州长乐帮的两位双花‘打手’,以双棍成名。

长乐帮,乌合之众也敢蹚这趟浑水,哈哈哈!”

“哪来的臭要饭的,滚!”

“此人倒是可怜。”郑修为可怜人默哀数秒,然后问:“另一人呢。”

楚成风脸色更为古怪:“另一人江湖上人称‘铁扇书生’,也是……那位奸夫。”

“你说,时隔三年,一个在北,一个在蜀中,偏偏在今日聚在这小小的茶馆里。”

楚成风收起古怪的笑容,拍拍郑修肩膀,语重深长:“是巧合,还是……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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