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把他忘了(1/2)
邵京墨离开乔家的这天晚上,乔俏前半夜一直在失眠,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睡,却也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凌晨四点醒来后就再也无法入眠。
她没有开灯,蹑手蹑脚起床,摸索着在床尾拿了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去窗前的榻榻米上静坐。
没有时间观念,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然后她就生病了。
没有高烧,也没有恶心犯吐,更没有头晕目眩,就是整个人像被霜打后的茄子,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十分憔悴。
乔母请家庭医生来看了一下,乔俏既没有闹也没有吵,全程十分配合医生。
几分钟后,医生关上房门出来,见乔母和乔父面色焦急等着,医生对两人摇了摇头。
乔母大惊失色:“怎么会这么严重?”
乔父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晚上还有说有笑,好端端的,今天怎么会……”
昨晚就在邵京墨从乔老爷子房间出来后没多久,乔父乔母也进去了一趟,知道了离婚的事。
靖成打开门后,工人陆陆续续进去。
只每到夜深人静时,就是她情绪最糟糕的时候。
乔父立即上前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动静忽然那么大?”
刚一出来,乔母就看见乔父那张格外关切的脸出现在眼前。
乔俏正靠坐在床上,她披着头发,脸色十分苍白,空洞的视线盯着某一处不知道看了多久,那不悲不喜的状态让乔母看得心疼。
除了落款,还有日期。
工人问:“那我们搬哪些?”
靖成点头:“嗯。”
乔俏抬眼看向靖成,他脸上的紧张无不在向她传达,这个被遮住的框架下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工人抬头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善意提醒:“贵重物品,烦请避让一下。”
“两年前,一年前……还有来京城接我的前一天……”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乔俏直接挥开靖成阻拦的手臂,进去了那间‘密室’。
乔俏最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尤其是在自己父母和爷爷面前,她看起来几乎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在公司也是,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不快乐。
“我看这几个月朝夕相处下来,姽姽是真的喜欢上京墨,不然也不会这般舍不得。”乔父的语气充满了遗憾:“只可惜,他和京墨缘分浅。”
佣人的话还没说完,乔俏忽然提步朝着那边走去。
乔母紧皱眉头:“是因为京墨?”
乔俏呛然,难怪她只觉得那幅画里她的手势应该在比划什么,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场景,原来是她初到京城的第一个月,开了理发店没生意,然后厚着脸皮自己出去揽客。
这话一出,乔母和乔父同时松了一口气。
靖成拙劣的解释着:“这是三爷的私人物品,十分贵重,希望大小姐不要为难,让我带来的工人把东西顺利搬走。”
“嗯。”
但当她真的掀开后,却又后悔了。
靖成沉默。
她慢慢伸出手去,试图想要触摸到油画,但手却在半空中轻轻颤抖。
工人齐齐应下。
“这不太清楚,估计今晚就能全部搬完,等到搬完了……”
日期,她忘了看日期。
乔母点点头:“流程我盯着的,最迟今晚就能拿到离婚证,我们姽姽总算自由了。”
乔俏提步往里走,靖成拦住她:“大小姐,没必要。”
“姽姽,你听妈妈的话,今后的路还有那么长,不必都浪费在他身上。”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幅画是邵京墨画的,下面有落款:墨。
看到就看到吧,反正本来就该被大小姐看到,至少他这样认为。
佣人瞧着乔俏的脸色,斟酌说话:“听说三爷要搬出乔家,那些人是三爷从搬家公司请来的人。”
乔俏正在走神,乔母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乔母,哑声喊道:“妈妈。”
靖成很清楚,既然已经违背了三爷的意思,让大小姐看到他的秘密,那就违背到底好了。
“大概要搬多久?”
乔俏一遍遍念着每一幅油画下面的落款和日期,每念一遍,眼泪就掉一滴。
乔俏:“搬家……”
乔母没料到女儿会因为她说的那几句话,忽然就出现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乔俏收回看那幅画的视线,转头看向靖成:“你的意思是,里面还有我的画像?”
乔俏:“如果我偏要看呢?”
乔俏回过头:“你说刚才那幅油画?”
乔俏问:“为什么不能看?”
明着不行,她只好暗着来。
……
乔俏撇开脸,乔母的手随即落下。
听到这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乔母心都要碎了,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掬着乔俏的脸:“有什么心事,跟妈妈说好吗?”
医生说:“心事太重,她这样的状态,并不是今天才出现,我推测已经持续几天了。”
“姽姽……”乔母欲言又止,见女儿情绪糟糕到极点,心疼得无以复加:“提到他,你还能做到心如止水,一说他不好,你就是情绪失控,他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乔俏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还有呢?”
乔父和乔母对视一眼,彼此面面相觑。
乔母不悦对医生道:“你直接说就好了,非得摇一下头,吓得我还以为是多严重的病。”
乔俏看着那个方向:“他们刚来吗?”
乔母沉着脸:“行了,已成定局的事就不要再提,刚才医生虽然说姽姽这状态是心病,需要心药医,但医生也说了,时间也是治愈心病的良药,等他走了,一切回到正轨上,久而久之姽姽也会慢慢忘了他,过个一两年说不定就忘干净了。”
乔俏和邵京墨离婚的事,乔父乔母也知道了。
乔俏红着眼眶:“你出去啊!”
靖成的声音传来。
她一直进不去的地方,今天被邵京墨的保镖带着人浩浩荡荡进去搬东西,她心中五味杂陈。
框架里镶嵌了一副巨大的油画,而画像上的人,是她,一颦一笑,几乎栩栩如生。
目之所及大概有十五六幅,其中多数是油画,少数是素描,都被框架裱了起来,视觉场面几乎让乔俏为之震撼的程度。
“答应娶你的时候都不带一丝犹豫,提离婚的时候,更没有一丝犹豫,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从始至终你在他眼里都不重要,他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不多时,两个工人抬了一个框架出来,因为框架上面盖着一块酒红色绒布,谁也不知道绒布下面是什么。
都是专业公司请来的搬家工人,自然不会毛手毛脚惹麻烦。
“姽姽。”乔母走至床边。
此时邵京墨的卧室里站着四个搬家工人,靖成站在最里面,他随手指过的地方都会说一句:“这些不要碰,还有这些不要碰。”
她一直很好奇,还悄悄问过邵京墨可不可给她个特权,让她进去看看里面到藏着什么奇珍异宝。
她一直压抑着,从没有让这些压抑得到过宣泄,所以她内心极其痛苦,甚至反复自我折磨。
彼时乔俏正站在门口,她眼前看着那些工人陆陆续续进去了隔间。
她记得她来过邵京墨的卧室很多次,知道那有个隔间,不过需要钥匙才能进去。
乔母推门进来。
油画已经被乔俏窥见,靖成没有太慌张,刚才如果不是他故意放水,乔俏是没有机会掀开那张绒布的。
乔母脸色不悦:“提了一句京墨,姽姽差点跟我翻脸。”
靖成跑了过来,用身体挡在乔俏前面。
乔俏垂眸低语:“所以我到京城以后,小叔叔一直在关注我。”
乔父没好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提什么京墨,是生怕姽姽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么。”
“大小姐大概会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在京城事事都比较顺利,但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三爷替你摆平的,很多烂摊子也都是三爷悄悄给你收拾,三爷为你做了很多事。”
乔俏没有说话,她屈膝抱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鼻子发出很重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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