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这一天艾莉莉也回小榕镇了。

她是真心不喜欢和她妈呆在一起，所以在公司上班，一直到了这最后一天才回家，而且还是下午才回去。

当天晚上，她和严鑫聊到了很晚才睡觉。

严鑫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他没有马上回房睡觉，还陪着他爸看了一会儿电视，也聊了聊冯晨回家的情况。

期间就在和艾莉莉聊天。

一边用手机在键盘上抠字，一边脸上就露出了痴笑。

这让严爸感觉儿子是在跟他的对象聊天，要不然不会笑得那么奇怪。

——那笑容分明就有一点淫荡。

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严鑫一句：“你在跟谁聊天呢？”

“额，跟一个朋友聊天。”严鑫这么回答。

有严鑫从南方带过来的食材，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吃的。

这一顿饭做的也挺不容易的，三口锅同时进行，好不容易才将那些菜都给做好。

陈力还向严鑫表示，他在家不会待多久，等把需要装的逼都装完了，就会和梁薇一起离开，继续他的旅行。

在母亲的坟前，严鑫对他爸说道：“明年清明，我争取能回来扫墓。”

父子二人下山，一路上也遇到了几家上山祭拜的人，有不认识的，也有认识的。

想着就觉得自己当初太不懂事了。

不过他还是推荐了冯晨的家装公司，表示冯晨的公司需要工人，有没有装修经验都不要紧，只要吃苦耐劳，肯学习，就可以去那里上班。

冯晨：“给了，十块钱。”

回到家时，时间都已经下午三点多，父子二人也没有做别的，就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天，顺便吃吃零食。

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严鑫又在QQ上和人聊天。

感觉这五百块钱和十块钱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以前和艾莉莉也会聊天，但是没有聊那么多，今天晚上聊的特别多一点，大概还是因为陪着母亲过年的艾莉莉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他发现，这一次回家过年，遇上的乡亲态度都变得热情了很多。

灯笼里面装的是灯泡，不是蜡烛，连上电源，按下开关就可以照亮。

说这些话的时候，严鑫好像在看《斗破苍穹》那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故事一样。

只是，他又不希望修墓这件事情影响到儿子现实的生活。

等饭菜都摆上桌，时间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早晨吃了米粉，父子二人就开始贴春联，几个门口还有窗户都贴上了春联，还在大门口挂上了灯笼。

这才出去一两年的时间，就开着奔驰，又带着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回来了，可以说是完成了一种完美的逆袭。

算起来，最后得利者，就是冯曦。

首先点上香烛祭了祖，让先人先来享用。

同时又有一些心酸——这种富足的日子，他妻子却看不到。

这边也不是年夜饭，而是中午那一顿。

——一想到母亲长眠之地如此荒芜，严鑫心里就有一些过不去。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念头——人太少了，在这大过年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更认为这辈子要好好的补偿。

也不知道等他们明白过来之后会不会后悔。

此外，还和陈力聊了一会儿。

陈力昨天到的家，在这之前都没跟他父母说过自己开车带着女朋友回来的事情。

严鑫也没有劝他什么。

没有钱那就没办法，有了钱，就应该适当的改善一下环境。

严爸倒是挺希望儿子回家的，不过还是说道：“能回来最好，但是也要看有没有时间，不要耽误了工作，这边还有我呢。”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

到了晚上大概十点半以后，两个人才互道晚安准备睡觉。

吃完团年饭，下午又上山祭拜严鑫他妈，在坟前又除了一遍草，点上香烛，放下贡品，跪拜如仪。

心里却想到了上辈子自己刚出来打工那几年，都没有回家过。

虽然未过门的儿媳妇比女儿要尊贵很多，但压岁钱上面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距。

修墓显然能够让这一堆黄土以坟墓的状态存在更长的时间。

今年情况更好了，房子也盖上了，那就要弄得热闹一些，不只是春联要贴起来，连灯笼都要挂上。

肖诗语家里送过来的一腿鹿肉，也弄了一半凑进来做一个碗。

有遇上一家人，家里正有在家待业的年轻人，还问严鑫在哪里上班，公司还要不要员工，希望严鑫能帮忙介绍一份工作。

这一顿饭不能在厨房里面吃，必须要在堂屋里吃。

陈力已经带着梁薇回了老家，这一次是真的衣锦还乡。

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有荤有素，竟然凑出了十二盘菜，摆满了一桌子。

河那边是另外一个地级市的区域，那里风俗不一样，早早的就吃完了年饭，在放着鞭炮。

严鑫就忍不住问：“那你爸妈给你妹压岁钱没有？”

今年情况更好了，年饭也准备得更丰盛。

上辈子那是没办法，没有冯晨，冯曦只能独自承担起给父母养老的责任，这辈子可不是那么回事。

就只有两个人，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哪怕是斗地主都还差着一个人。

后面也就养成了那种习惯，儿子不愿意说的，自己就不去问，免得把关系闹僵。

那时候父子俩关系都很糟糕，过年，也过得冷冷清清的，谁都没有那个心情来搞这个。

说是团年，却又显得冷清。

这一次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回老家过年。

这边陆陆续续的也有人放鞭炮，不过基本上都是小孩子放着玩的，还没有形成河对面那样的规模。

然后，他爸妈又各自给了阮梦瑶五百块钱的压岁钱。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家里盖了个小别墅的缘故，还是他开着车回家的缘故。

——在07年，一个月能拿到两三千块钱的工资，已经很不错了。

严爸有一些欣慰，终于过上好日子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不是那种喜欢喋喋不休的追问的那种父亲，这也许跟严鑫几年前的叛逆有关，问上一两句，就很不耐烦了。

至于亲情什么的，他表示他自己没有感受到，所以也不会回报。

只是跟他说话的人听到要做那样的工作，顿时就没有了兴趣，大概是觉得装修的工作太累了。

一个人生命的终结还不能算是真正的死亡，只有当其存在的痕迹全部都被抹杀掉之后，那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就好像从来不曾来过一般。

在家里是一个被嫌弃的人，觉得很不长进，在亲戚里面也被人看不起，经常作为负面典型被拉出来溜。

他们小两口算是打平了。

看完电视，严鑫回到楼上自己的卧室，还在聊天。

这样严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此，严鑫很是无语。

去年情况好了一些，才贴了一下春联。

别的时候倒也没什么。

“那行吧，”严爸道，“等你还完债了就给你妈修一个墓。”

他当然也希望妻子的墓能够修起来，这样就能够存在更长的时间，提醒着这个世界，在那一块地方有那么一个人长眠于此。

后面更是没有再贴过了。

冯晨还告诉严鑫，他和阮梦瑶两个人每个人给冯曦包了五百块钱的红包，作为压岁钱。

这一次回去，让家里人和邻居们都震惊了。

然后放鞭炮，关门，父子二人开始吃饭。

他讲述了他回家后所引起的轰动，文字中的欢乐是掩饰不住的。

除了把电视声音给弄大一点，好像再没有什么热闹的方法了。

还表示累是有点累，不过一个月也能拿到两三千块钱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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