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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希腊翻译(1/5)

我跟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很早就相识了,而且我们之间的友情非常亲密,然而,我却几乎从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亲属,他也极少对我说起他早年的生活。

他如此沉默寡言,让我感觉他人情味淡薄,甚至有时认为他是一个性格孤僻的怪人,一个头脑发达、智力超群,情商却是很低的人。

他不爱接近异性,不爱结交新朋友,这都显示出他不易动情的性格特点,他更无情的是从不提起自己的亲人。

所以我开始觉得他应该是一名孤儿,这个人世上根本就没亲属。

但是有一天,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对我说起了他的哥哥。

夏天的一个傍晚,茶后悠闲,我们就海阔天空、无边无际地聊起天来,什么高尔夫球俱乐部呀,什么黄赤交角变化的原因呀,最后说到返祖现象与遗传的适应性问题上来,讨论要点是:一个人的非凡才能,遗传的成分占多少,自身早年所受训练的影响又占多少。

“就以你本人来说……”我说道,“从你对我说的情况来看,你非凡的观察才能和独特的推理才能,好像明显取决于你自身的系统训练。”

“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这样的。”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祖上是乡绅,看来,他们享用着那个阶级的生活方式。

但是在我的血统中,我的这种癖性是固有的,我祖母很可能就具有这种血统,由于她是法国艺术家吉尔内的妹妹,这种艺术成分在血液中,很容易具备奇特的遗传形式。”

“但你如何知道是遗传的呢?”

“因为迈克罗夫特,哦,就是我的哥哥,他所掌握的推理艺术要远高过我。”

对我而言,这的确是一件新闻。

如果在英国还有一个人,也具备这样奇异才能,警署和大众对他怎么会全然不知呢?

我说这是由于他谦虚,因此才觉得哥哥比他强。

我的这种观点被福尔摩斯付之一笑。

“亲爱的华生,”福尔摩斯说道,“我反对一些人将谦虚列为美德。

对逻辑学家而言,任何事物是怎样就是怎样,对自己的才能低估或夸大都一样,全是有违真理的。

因此,我说自己没有迈克罗夫特的观察力强,你应该相信这是实话。”

“你哥哥大你几岁?”

“年长我7岁。”

“他为何没有名气呢?”

“噢,他在自己的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

“那在什么地方呢?”

噢,譬如在第欧根尼俱乐部内。

对于这个地方,我从没有听说过,我脸上的表情也一定透露出这点,因此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取出表来看了一下,说道:“伦敦最古怪的俱乐部,恐怕要算第欧根尼俱乐部了,而我哥迈克罗夫特,就是一个最古怪的人。

他常常从下午4点45分到7点40分待在那里。

现在已6点钟了,假如在这美妙的夜晚,你有兴趣出去溜达一下,我很乐意将这两个‘古怪’介绍给你。”

5分钟之后,我们便走到了街上,直接向雷根斯圆形广场走去。

“你肯定感到很奇怪。”福尔摩斯说道,“迈克罗夫特既然有如此才能,为什么不去做侦探工作呢?

事实上,他是无法做侦探的。”

“可我以为你说的是……”

“我说在观察与推理方面,我不及他高明。

如果侦探这门艺术仅仅是坐在扶手椅上进行推理就可以了,那迈克罗夫特肯定是世界第一大侦探了。

然而,他不但没有做侦探工作的愿望,也缺少这种精力。

他就算是去证实一下自己的论断也感到不胜麻烦,宁愿被人判为谬误,也不想花力气去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我常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得到一些解答,后来都证明是完全对的。

但是,在一桩案子向法官或陪审团提交以前,让他提出确凿有力的证据的话,那么他就不能胜任了。”

“那么,他并非以侦探为职业了?”

“当然不是。

侦探业务对他来说,只是一项纯粹业余癖好罢了。

他尤其擅长数学,经常在政府各部门查账。

迈克罗夫特在蓓尔美尔街居住,转个弯即到了白厅。

他每天步行去上班,早出晚归,日复一日,不参加什么活动,也从不去其他地方走动,他唯一去的地方就是第欧根尼俱乐部,就在他住所的对面。”

“我记不起来有一个这样名字的俱乐部了。”

“你很可能对它比较陌生。

伦敦有很多生性羞怯的人,也有很多愤世嫉俗的人,他们拒绝与人结伴,但是到舒适的地方坐一坐,浏览一下最新的期刊,他们并不反对。

缘于这个目的,就诞生了第欧根尼俱乐部,它迎接了城里最孤僻与最不善交际的人。

会员们不可以相互搭话,除非是在会客室里,一律不可以进行交谈,假如违规三次,让俱乐部委员会注意到了,谈话者便会遭到开除。

迈克罗夫特是俱乐部发起人之一,我个人认为这个俱乐部气氛是相当惬意的。”

我们走着谈着,拐过詹姆斯街,很快来到了蓓尔美尔街。

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在卡尔顿大厅附近的一个门口停了下来,嘱咐我别开口,带我走进大厅。

我从门上的玻璃看见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许多人坐在里面阅览报纸,每人各守一个小空间。

我被福尔摩斯领进一间小屋,从这里能望到蓓尔美尔街,而后离开了几分钟,几分钟后他领回来一个人,我知道这便是他的哥哥迈克罗夫特。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长得远远比他弟弟高大粗壮,他身体非常肥胖,面部宽大,不过那宽大的面部,仍然可以隐现出弟弟那特有的轮廓分明的样子。

他淡灰色水灵灵的眼睛非常有神,好像随时在凝神深思,这种神情我唯有在歇洛克·福尔摩斯全神贯注时发现过。

“我很开心见到你,先生!”他说道,同时把一只海豹掌般宽而肥的手伸出来:“歇洛克因为你为他写传,才得以英名远扬。

歇洛克,顺便提一下,那桩庄园主住宅案,我还以为上周你会来找我商量呢!

我想你或许有点儿棘手了吧!”

“不,它已经被我解决了。”歇洛克·福尔摩斯笑容可掬地说道。

“当然,这是亚当斯做的了。”

“很对,正是亚当斯做的。”

“这点,我从一开始我就坚信。”俩人在俱乐部凸肚窗旁一起坐下来。

“如果一个人准备研究人类,这是最理想的地方。”迈克罗夫特说道,“瞧,就以向我们走过来的这二人来说吧,这是多么理想的典型呀!”

“你说的是弹子记分员与他身边的那个人吗?”

“正是,你对那个人如何看呢?”

这时那两个人在窗子的对面站住了。

我能看出,其中一人背心口袋上有粉笔的印痕,那就是弹子戏的标志了。

另外一人长得又小又瘦,皮肤黝黑,帽子被戴在了后脑门上,腋下夹着多个小包。

“我看他是一名老兵。”歇洛克说道。

“而且是刚刚退伍的。”他的哥哥迈克罗夫特说道。

“我想,他应该是在印度服的役。”

“是一个军士。”

“我看,应是皇家炮兵队的。”歇洛克说道。

“是一个鳏夫。”

“但有一个孩子。”

“哦,孩子应是一个以上,弟弟,可不止一个孩子。”

“算啦!”我呵呵笑着说道,“对我而言,这玩得有点儿太玄了。”

“可以肯定。”歇洛克答道,“他有军人那种威武的神情,风吹日晒的肌肤,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名军人,并且不是一般的士兵,他现在刚从印度返回不长时间。”

“他是新退伍的,从他依然穿着的那双所谓的炮兵靴子还看得出来。”迈克罗夫特说道。

“从他的走路姿态看,不像是骑兵,不过他歪戴着帽子,能从他眼眉一侧上边皮肤较浅看得出来;从他的体重看,又不符合工兵的要求,因此说他应当是一名炮兵。”

“还有,他脸上那副深度悲伤的样子,明显地说明他失去了某个最亲爱的人。

就他一个人出来买东西来看,好像丧失的是他妻子。

你瞧,他在给孩子们买物件,买了一个拨浪鼓,说明有一个很小的孩子,他妻子很可能是产后去世的。

看,他腋下还夹有一本小人书,表示他心里还牵挂着另一个孩子。”

这时我才终于明白,歇洛克·福尔摩斯为什么说他哥哥的观察力比他还要敏锐。

歇洛克瞅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迈克罗夫特从一个玳瑁匣子内拿出鼻烟,用一块大红丝巾掸去落在身上的烟末。

“歇洛克,顺便说一下。”迈克罗夫特说道,“我有一件让你称心的事,一个非同寻常的问题,我正在进行分析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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