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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终极案件(1/5)

我以沉痛的心情执笔,记录下这最后一案,记下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杰出的破案天才。

我们从“探究血字秘密”的首次合作,直到他参与“海军秘密协约”一案——因为他的参与,毋庸置疑,杜绝了一场严重的国际纠纷,虽然记录得不很连贯,并且我深深感到记录得也不够充分,可我总是在竭尽我本人的微薄之力,将我俩共同的奇异经历记录下来。

我原本计划写到“海军秘密协定”一案告停,对于那件令我感到终生惆怅的案件,闭口不提。

过去了两年,这份惆怅竟然一点儿没减。

不过,前几天詹姆斯·莫里亚蒂上校发表了数封信,替他已死去的兄弟进行辩护。

我没有任何选择,唯有将事实真相完整地摆给大家看,因为我是仅有的了解整个真相的人之一,时机已到,再保持沉默已毫无意义了。

据我了解,这件事情报纸上仅有过3次报道:第一次是在1891年5月6日《日内瓦杂志》上;第二次是在1891年5月7日英国各报刊载的路透社电讯上;最末一次就是我上面刚刚提到的几封信,那是前几天才发表的。

头两次报道都过于简略,而这第三次正如我要指出的,它是根本不符合事实的。

关于莫里亚蒂教授与歇洛克·福尔摩斯间发生的事实真相,我有责任将之公布于众。

读者或许没有忘记,我自从结婚并且婚后开业行医之后,我和我的朋友福尔摩斯之间,曾经的十分密切的关系,在某个角度上说变得有些疏远了。

他在调查中缺少助手时,时不时地会来找我,但这种情况逐渐变得越发少了。

我发现在1890年,我记录的案件只有3宗。

这一年冬季与第二年初春,我从报上得知法国政府聘请福尔摩斯,破获一宗极其重要的案件。

我收到两封福尔摩斯的来信,有一封是发自纳尔榜的,另外一封发自尼姆,由此,我猜测他在法国肯定要待上相当长一段时间。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在1891年4月24日晚上,他竟然走进了我的诊室。

让我更吃惊的是,他看上去比平时显得憔悴而瘦削。

“没错,我最近几乎将自己透支了。”他望到我的神情,没等我上前发问,抢先说,“我最近有些吃紧了。

哦,我把你的百叶窗关上,你同意吧?”

那盏我用于阅读的灯,摆在桌子上,室内灯光仅有这么一点儿。

福尔摩斯沿着墙边走过去,将两扇百叶窗都关上了,还将插销插紧。

“亲爱的福尔摩斯,你在担心什么?”我问道。

“没错,华生,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呢?”

“怕遭到冷枪袭击。”

“我亲爱的朋友,你这是啥意思?”

“华生,我想你是十分了解我的,你清楚我并非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但是,假如你危险临头还无视危险的话,那就是有勇无谋的莽汉了。

可否给我一根火柴?”

福尔摩斯吸着香烟,似乎很迷恋香烟的镇静作用一样。

“这么晚来打扰你,真是抱歉!”福尔摩斯说道,“我还务必要求你破例答应,现在让我从你家花园后墙翻出去,离开这里。”

“但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异常疑惑地问道。

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将他的手伸出来,在灯光下我发现他的两个指关节受伤,正在向外流血。

“你瞧,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吧!”福尔摩斯笑道,“这是确确实实的,毫不夸张地说能将人的手弄断,你妻子在家吗?”

“她外出访友了。”

“真的!

那么就只有你一人了?”

“是的。”

“那我就方便向你提议,请和我同去欧洲大陆,进行一周的旅行吧!”

“去哪里?”

“呵呵,啥地方都行,我没什么意见。”

这一切都是十分奇怪的,福尔摩斯向来对毫无目的的度假不感兴趣,而眼前他苍白疲倦的面容,让我感觉到他的神经已紧张到极致。

福尔摩斯从我的眼神中发现了我的疑问,他将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进行了一番解释。

“关于莫里亚蒂教授,你或许从未听说过吧?”他说道。

“从没有。”

“噢,世界上果真有俊才与奇迹呀!”福尔摩斯大声感叹道,“全伦敦都在这人的势力范围内,但是无人听说过他,这便让他的犯罪行径上升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华生,我可以郑重严肃地告诉你,假如我能击败他,假如我可以替社会除掉这个败类,那么,我本人的事业也应该达到了顶峰,此后,我就打算换一种安静的生活了。

华生,有件事请不要泄露给外人,最近我办的那几件案子,就是为斯堪的那维亚皇室,还有法兰西共和国办的案子,为我创造了很好的条件,让我可以享受那种我喜爱的安静生活了,而且可以专注到我的化学研究中。

但是,华生,在伦敦街头,我一想到莫里亚蒂教授这类人还在横行无忌,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安心的,我是无法在安乐椅中静坐的。”

“那么,他干了哪些坏事?”

他的履历非同一般,出身于良好家庭,得到过最好的教育,有着超人的数学天赋。

他21岁那年,撰写的一篇有关二项式定理的论文,在全欧洲曾经风靡一时。

凭着这次机会,他在一些学院内得到了数学教授的职位,而且他的前程显然也是无限远大的。

然而,此人遗传了他先世凶恶的本性,他血液中流淌的犯罪的血缘不仅未减弱,而且因为他那超凡的智能,反而越演越厉害了,更充满了无限危险性。

他的一些劣迹在大学区被流传,他最终不得不辞去了教授职务,来到伦敦,计划当一名军事教官。

人们所了解的仅仅是这些情况,但我现在将对你讲的,是我发现的一些情况。

华生,你是清楚的,伦敦的那些顶级犯罪活动,再没人比我了解得更清楚了。

最近这些年,我一直感觉到在那些犯罪分子背后,存在着一股势力,一股阴险的势力,它们走在成为法律的障碍,庇护着那帮为虎作伥的人。

我着手处理的案件各式各样,伪造案、抢劫案和凶杀案等,我一再感应到这股势力的存在。

我使用推理法,发觉了这股势力在不少未破的犯罪案子中的踪迹,尽管这些案子不属于我承办。

多年以来,我费尽心机想去揭开庇护这股势力的黑幕,现在,这一时刻终于被我等来了。

我抓住线索,紧密地跟踪追查,经历了无数次曲折迂回,最终找到了那个数学名流、退职的教授——莫里亚蒂。

华生,他简直是犯罪界的拿破仑。

伦敦城中一半的犯罪活动,都是由他组织的;而那些还没有侦破的犯罪活动,几乎全部是他筹谋的。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奇才,一个哲学家、思想家、数学家,具有人类第一流的头脑。

他仿佛蛰伏于蛛网中心的蜘蛛,泰然不动,但是蛛网却是千丝万缕的,其中每一根丝的震颤他均了如指掌。

他本人极少亲自动手,仅仅是出谋划策。

他的党羽密密麻麻,而且组织严密。

我们说,假如某人有作案需求,需要盗窃什么文件,抢劫某一户人家,或者暗杀某个人,他只要把话传给教授,这桩犯罪事件就会被安排得异常周密地付诸实现。

他的党羽就算是被逮住了,他也有钱财和招数把他保释出来,或者为他做辩护。

然而,这股黑势力的主要人物,却从来没被逮捕过,就算是嫌疑也没有。

华生,这便是我推断出的这个黑社会组织的情况,我一直在竭尽所能地揭露和破获该组织。

但是这位教授身边有着极为严密的防范措施,谋划得出奇狡诈,虽然我想尽了各种办法,依然无法拿到能将他扭送法庭的罪证。

我亲爱的朋友,对于我的能力你是了解的,然而我奋战了3个月,我只得承认自己棋逢对手。

我对他的佩服程度,甚至不得不胜过厌恶他的罪行,可是他最终露出了狐狸尾巴,一个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纰漏,在我盯他如此紧的时刻,他这点儿漏洞是可以不出现的。

我就是从这一点开始抓住了机会,至今我已在他附近撒下法网,所有准备工作就绪,只等着如何收网了。

在下周一,也就是在3天以内,久久期待的时机就要成熟了,莫里亚蒂教授与他的主要党羽,将通通落入警察手中。

到时,本世纪以来对罪犯最大的审判,就会大快人心地展开了,让40多件未结的疑案水落石出,将这帮罪魁祸首全都判处绞刑。

不过,假如我们的行动稍有闪失,那么他们就算是在最后关头,也可以从我们手中溜之大吉。

哦,假如可以将此事干得全然不让莫里亚蒂教授察觉,那一切也就顺利了。

然而莫里亚蒂的确很狡猾,我在他附近的每一步设网,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一次次成功地破网而逃,我就一次次地进行了阻止。

我对你说,华生,假如把我与莫里亚蒂的暗斗经历,详详细细地记载下来,那明枪暗箭的侦探史册,必将添入光辉一页。

我从未到达过如此的高度,也从未被哪个对手逼得如此紧,他干得很高效,而我恰恰高出他那么一点儿。

我最后的部署工作,已经在今天早晨安排妥当,只需要3天的工夫,这件事就可以办完了。

我坐在屋子里正在全盘考虑此事,门突然被打开了,莫里亚蒂教授站到了我跟前。

华生,我的神经并不脆弱,可以说是很坚强的,但我必须承认,当令我一直耿耿于怀的人突然站在我家门槛边时,我看到的瞬间难免吃了一惊。

我对他的相貌并不陌生,他个子很高,人显得有些消瘦,脸刮得很光,面无血色,前额隆起,眼睛深陷,模样仿佛是一位苦行僧,保留着一些类似的教授风度。

他的肩有一些佝偻,脸向前伸,而且双手不停地摇摆着,很是古怪而又可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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