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领(1/4)
麦克默多很快就出名了,不管他到了哪儿,都会马上被人知道。
一星期都不到,麦克默多就成了沙夫特公寓的贵客。
有10到12个人住在这儿,他们都是诚实可靠的工头或者店员之类的普通人,和这个年轻的爱尔兰人一点儿都没有共同之处。
每天晚上他们在一起聚会的时候,麦克默多总是谈吐不俗,而他的歌声更是非凡,他就像一个天生的好朋友,有能力让他身边的人都变得心情舒畅。
但他总是像在火车上那样,既表现出超人的智慧,又会毫无征兆地暴怒,这些都让人心存敬畏。
他藐视一切法律和执法者,这让一些与他住在一起的人兴奋,也让另外一些人不安。
他从一开始就明确地表现出对房东女儿的赞美,他跟旁人说,从他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的美貌和身姿就占据了他的心。
他不是一个懦弱的追求者,第二天他就向姑娘倾诉衷肠,自打这天以后,他就不断地说他爱她,根本不理会她说些打击他信心的话。
“还有别人在追求你吗?”他大声说,“看好啦,他一定会倒霉的!
他要小心点儿!
我会让我今生的缘分和我全部身心所向往的人被另一个人夺走吗?
埃蒂,你可以一直说‘不可以’!
但总有一天你会说‘可以’,我现在还年轻,我可以一直等到那天的。”
麦克默多是个咄咄逼人的追求者,他像所有爱尔兰人一样能说会道,还有一整套随机应变、连哄带骗的讨喜手段。
他用他丰富的经验和颇为神秘的魅力,博得了不少女性的欢心,并最终得到了她们的爱情。
他说起他的故乡莫纳根郡,那里有清幽的山谷,有神秘遥远的岛屿、有低矮的小山和湖边青翠的草地,在这儿——到处堆满灰尘和积雪的地方——畅想那里的景色,更让人觉得那儿无比美丽。
他随后话锋一转,谈起在北方的生活,他对底特律和密执安州的一些伐木区催生的新镇子十分熟悉。
最后他到了芝加哥,在一家锯木厂工作过一段时间。
他隐秘地说起一些奇闻轶事,这个大城市里发生的事情离奇诡异,又鲜为人知,语言有时候都不足以述说。
偶尔他会突然思维恍惚地跑题,有时又会突然结束一个话题的讨论,思绪飘向未知的国度,也有时就此沉默,仿佛消失在幽暗的山谷。
埃蒂睁大眼睛安静地倾听,她乌黑的眼睛里放射出怜悯和同情的光芒,自然而然地,这两种交织在一起的感情即刻就能转化成爱情。
麦克默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便帮助他找到了一份临时的工作——做记账员。
工作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白天时间,这让他没有时间去向自由人分会的首领报到。
一天晚上,他家里来了一个客人,这才提醒了他。
这人是他在火车上认识的,名叫迈克·斯坎伦,是个小个子,面容瘦削,有一双黑黑的眼睛,胆子很小。
见到麦克默多这便让斯坎伦很高兴,在他们一起喝了几杯威士忌以后,他说明了来意。
“嘿,麦克默多。”斯坎伦说,“我记得你住在这儿,所以没打招呼就来了,我很纳闷,你为什么不去向麦金蒂老大报到呢?”
“啊,我最近正在找事做,实在很忙。”
“等你闲下来一定要抽时间去拜访他。
上帝啊,我的朋友,你来到这儿的头一天早晨竟然没去工会登记,这太疯狂了!
如果你冒犯了他,唉,你千万别……就这样吧!”
麦克默多奇怪地说:“斯坎伦,我已经入会两年多了,但我从来没听说要这么紧急地去拜访老大。”
“可能在芝加哥不是这样!”“嗯,可是社团都一样啊!”
“是吗?”斯坎伦眼露凶光,死死地盯着他。
“难道不是?”
“今后一个月的时间里你可以给我讲清楚,我听说我下车以后你和警察吵起来了。”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
“在这儿,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嗯,对了。
我明确地告诉了那帮家伙我对他们的看法。”
“天啊,你肯定会成为麦金蒂的心腹!”
“什么?
莫非他也恨警察?”
斯坎伦得意地大笑起来。
“朋友,你该去见见他。”斯坎伦在告辞的时候说,“如果你不去拜见他,那他就会把对警察的恨转移到你身上。
听从你的朋友的劝告吧,快去拜见他!”
但是十分不巧,这天晚上麦克默多碰上了更紧急的情况,让他无法脱身。
或许他比以往更明显地关心埃蒂,而被好心的德国房东察觉到了。
不管怎么样,房东把这个年轻人叫到自己的房间,很直接地谈起这个问题。
“先生,我觉得……”他说,“你已经爱上我的宝贝女儿了,是这样吗?
或许这只是个误会?”
“没错,就是这样,我爱上了你女儿。”年轻人回答说。
“好,那我现在就实话实说吧,这一点儿用都没有。
在你以前,有人已经像你这么做过了。”
“她对我提起过。”
“那你应该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不过,她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个追求过她的人是谁?”
“没有,我问起过,但她不肯说。”
“我也觉得她不会说的。
这个小姑娘,她可能不愿把你从她身边吓跑。”
“吓跑?”麦克默多怒气冲冲地说。
“是的,朋友,就算你怕他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那人名叫特德·鲍德温。”
“他是干什么的?”
“是死酷党的一个头目。”
“我听说过死酷党。
人们说起他们时都偷偷摸摸的,好像他们无处不在!
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房东压低了声音,像每个人谈起那个恶魔般的组织时一样。
“死酷党也叫自由人会。”他说。
年轻人吃惊地说:“那有什么可怕的?
我本人就是自由人会的会员。”
“你这个家伙!
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就算你一星期给我100美元我都不会让你住在这儿。”
“自由人会有什么不好吗?
博爱和增进友谊是它的宗旨。”
“可能在别的地方是那样,但在这里不是!”“那在这里是什么样的?”
“在这儿它是个暗杀机构。”
麦克默多觉得难以置信,他笑了笑说:“你有证据吗?”
“证据!
这儿至少有50起暗杀事件可以作为证据!
米尔曼和范肖尔斯特、可怜的尼科尔森一家、老海厄姆先生、小比利·詹姆士,还有很多人,这些都是证据!
你竟然还跟我要证据!
在这儿还有谁不清楚死酷党的暴行?”
“嗯!”麦克默多真诚地说,“如果你能收回你刚才的话或者向我道歉,只要能做到其中一点,我就马上搬走。
你要为我考虑一下,在这儿我只是个外地人,但我也是一个在我眼中无比纯洁的社团的成员。
在全国的任何一个地方,我所在的社团都是这样的纯洁,而当我现在要加入我的社团设在这里的组织时,你却告诉我它是个名叫‘死酷党’的杀手组织。
如果你不肯向我道歉,就请你明确地解释一下吧,沙夫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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