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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叹口气:

晑难道就被宠成了个这?

都不知道厉害关系了吗?

拓跋焘看着泫,有些心疼,被自己家人背叛,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声音很轻的问:

“泫想怎么处置?”

泫摇摇头,杀了甯晑是最简单的,可毕竟那是甯焽的孩子,她不能随便杀,而且她也下不去手,就算甯晑可恶,那也是亲人。

拓跋焘说:

“要不先去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再说这件事。”

泫点点头,向拓跋焘告辞。

拓跋焘看着泫离去的身影,终于解了这么多年心中的困惑,他一直不理解,奕王那样的人,为什么对个傻子一往情深,现在明白了,但也更加确定,泫是他绝对不能动的女人。

泫在魏国住了阵,主要是与甯焽信件往来,商量如何处理甯晑。

甯焽得知甯晑将泫的身份告诉拓跋焘后,即震惊又失望,最后两人商定,如果拓跋焘同意,就把甯晑作为俘虏,扔到魏国的军队去。

泫与拓跋焘商量,拓跋焘一愣,作为战俘,那就跟奴隶没什么区别了,弄不好都会死到军营里。

拓跋焘把实情给泫说了下,泫一手托着头,看着窗外的明媚: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要是死了,只能说是他的命。”

拓跋焘留泫在宫里吃饭,太子拓跋晃、东平王拓跋翰、临淮王拓跋谭、广阳王拓跋建、南安王拓跋余,以及已经升为秦郡公的宗爱,还有一些其他拓跋焘的亲信。

拓跋焘安排泫的位置在他身旁,席间一直在与泫聊天、喝酒,看表演。

泫知道拓跋焘是想让她开心,其实这些天泫早想明白了,对于背叛一事,也已抛到脑后,万幸甯晑是告诉了拓跋焘,只是看拓跋焘这么用心,很是感动,跟拓跋焘喝了不少酒。

喝多了,又把不住自己了,搂着拓跋焘说:

“焘啊,法这东西,的确要严,没有严肃的执法,那设定的法规,也就没了意义,但,我们毕竟还是人啊,不是没感情的机器,执法的时候,也得讲究个度。”

拓跋焘低头看看有些微醉的泫,暗笑不语。

泫又呷了口酸酸的马奶酒,挤着眼睛晃了下拓跋焘:

“听见了没啊?”

拓跋焘忍住笑意,应道:

“听到了。”

泫睁着有些微醉的眼睛看着他:

“别笑!

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

拓跋焘点点头,乖乖的把笑意压回去。

泫很满意拓跋焘的态度,但,转头就忘记自己在说什么,一口一口喝着马奶酒。

拓跋焘看着喝一口挤下眼睛的泫,笑道:

“那卓将军说的法中有情,是什么意思?”

泫啊了下,想起刚才自己在说什么,抬眼看看一众人: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母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个,焘要怎么判?”

拓跋焘说:

“判这个母亲死。”

泫又喝了口,酸的全身都不由一抖:

“但,事实是,这个孩子得了不治之症,每天,不但不能享受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还得承受无休止的疼痛,身为母亲,除了哭泣,却不能为孩子分担丁点,母亲不忍在看着孩子每天这样痛苦下去,于是亲手结束了他的痛苦。”

转头看着拓跋焘:

“知道了这个事实后,焘又要怎么判呢?”

拓跋焘想了想说:

“虽然母亲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但情有可原,这个母亲应该无罪。”

泫咂了咂嘴里马奶酒的香味:

“为什么同一件事情,焘会有不同的判决?

这就是情,法中可以有情。”

像个老者般,语重心长的说:

“遇事别急躁,别由着自己脾气,得忍,皇位不是那么好坐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得常人所不可得。”

拓跋焘看着泫,他也为自己的某些决定后悔过,可总想着法就是法,如果不能铁面无私的执行,那要法还有什么用?

但,今天被泫点醒,法中可以有情,可以酌情判决。

至于脾气,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很暴躁,那是因为没有人能懂他,没有人能为他指点疑惑,如果有泫这样的人在,他一定会脾气平缓的。

俯下身,看着像个贪吃的孩子,抱着马奶酒不放的泫:

“可是,我相信,泫一定会调查清楚再告诉我的。”

泫摇摇头:

“我肯定会调查清楚再告诉焘,可是,这样的如果不存在,我在焜昱国,不可能参与到魏国的所有事务中,”很认真的看着拓跋焘“所以,焘不能偏听偏信,一定要自己亲自调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拓跋焘觉得泫似乎在给他暗示什么,凑近泫低声问道:

“泫想告诉我什么?”

泫缩回搂着拓跋焘的胳膊,抱起一袋马奶酒,傻傻的说:

“马奶酒好喝。”

拓跋焘从她怀里拿过来,拔开盖子,给她倒了一杯,泫舔舔嘴唇,迫不及待的端起来便喝。

两人在上面聊的高兴,底下一众人,包括几个皇子,都不敢抬头看两人:

自家皇上,跟藩属国的将军,勾肩搭背的,算怎么个事?



宴会结束,拓跋焘送泫出来。

边走,泫边对拓跋焘说:

“焘啊,不是所有僧人都是混蛋。”

泫又说起这件事,拓跋焘感到很奇怪,今天给他说法中有情,又再提起此事,拓跋焘觉得泫不单单是在给他讲道理。

正打算问,太子拓跋晃从后面走了过来,向两人打招呼:

“父皇,卓将军。”

泫一见拓跋晃就乐了,大巴掌抡起就拍在了拓跋晃的背上,拍的拓跋晃不由皱了皱眉,低头看着一脸傻笑的泫:

“哎呀,太子殿下啊,你太不够意思了,你爹忙,就算了,你怎么也不来焜昱溜达溜达?”

拓跋晃一愣,焜昱国是个藩属国,就算他去,也得有理由啊,抬头看向拓跋焘,拓跋焘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意。

拓跋晃有些看不明白,拓跋焘与黑脸卓爷的关系了:

两人真的只是友人关系?

今天在宴会上,两人似乎不止友人关系。

心里正嘀咕着,泫挽着他的胳膊,拓跋晃又是一愣:

“太子殿下啊,你和焘是父子,有什么事,要与你爹多沟通沟通,你爹是皇上又怎么样?

有威严又怎么样?

说来说去,也是你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不说,你爹又不知道,猜来猜去的,反倒误会重重,有什么,咱就摆桌面上说。”

抓着拓跋焘的手拉了过来:

“你们都是一家人,要同心协力。”

打了酒嗝,拓跋焘并没有松开被泫抓着的手,用另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

“卓将军说的是,晃啊,有什么就给父皇说,别在心里憋着。”

拓跋晃表面上点着头,可心里非常惊异:

这卓爷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会魏国有焜昱国的奸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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