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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开疆拓土的味道(1/2)

这是外交院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办事,张阳提着一个菜篮子,没有官服只是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衣。

张大象心头无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好好的一个礼部尚书,怎么和一个寻常乡民一般。

好像张阳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他以前只是一个礼部文吏还是现在是礼部尚书,都没有变过。

听着西域人大声说着话,语气很重听着不像好话。

张阳看向许敬宗,“这家伙说什么呢?”

许敬宗叫来一个穿着儒衫的文吏,这人是外交院招收的人,和这里其他儒衫的人一样。

他们都不是礼部的正式官吏,也没有在吏部登册造桉,只是外交院的人手。

外交院需要足够的人手,朝中能够给的文吏专业上并不能满足现在礼部的需求。

这人虽说穿着儒衫,可一脸胡子胡渣,外面是干净的儒衫,可以看到内里还穿着粗布衣服,是精通西域话的好手。

“禀许侍郎,这个西域人在讲,大唐应该为龟兹向高昌讨回公道。”

许敬宗笑道:“此人精通西域话,不会有错的,下官试过很多次。”

张大素让自己的人手将龟兹国王从囚车中押出来。

张大象拿出一份帛书大声念道:“西域龟兹王室,盘踞安西四镇之一,龟兹自汉起便是中原领土,尔等拥兵自重,切断商路,并且与西突厥合谋占据西域为自己谋利,可否认罪?”

“你放屁!”

龟兹国王开口讲道。

张阳意外道:“原来你会说关中话,这就方便多了。”

押送龟兹王室的高昌人将帛书印玺也交了上来,张阳看着这份帛书。

张大素开口道:“自汉宣帝年间龟兹王绛宾娶乌孙汉公主之女为夫人,其后多次入汉朝,与汉亲,臣服于汉,今使臣那利拒不交还安西四镇,拿入地牢秋后发落。”

“伟大的真珠可汗不会放过大唐,来日必将夺回西域!

攻下高昌,你们会为现在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话语说得响亮,引得周边的围观路人一阵议论。

张阳揣着手皱眉思量半晌,转头又想看许敬宗,“他说的真珠可汗是谁?”

许敬宗回话道:“应该是十五年前的真珠可汗俟斤,此人十分自负,经过这几年变迁,西突厥几经混乱,早就过世了,现在的肆叶护大可汗为人歹毒,将原本的真珠可汗后代几乎杀绝。”

张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西突厥这两年的变动可真大呀。”

许敬宗点头,“历代西突厥可汗都以真珠可汗为敬。”

看这个龟兹使者还一脸自信的模样,站得倒是笔直。

听到张阳和许敬宗的交谈,龟兹王布失毕也一阵无言,眼前这几个人怎么对突厥这么了解,就连肆叶护大可汗的性情都知道。

见张阳朝着自己走来,布失毕下意识低下头。

“你认不认罪都无所谓,龟兹已经在大唐手里了,你要是能认罪,说不定还能作为大唐的外使活着,你要是不认罪只有一死。”

布失毕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张阳又道:“大唐可以给你一个体面,我也知道你们龟兹依附西突厥每年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可肆叶护大可汗对龟兹的掠夺越来越多,你们早就不堪重负,你现在认罪,我可以给你一个报复肆叶护的机会。”

布失毕低语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

张阳重新站直,朗声又问道:“龟兹反王布失毕,你认罪吗?”

布失毕缓缓开口,无力道:“我认罪。”

张阳看了看四下,“大声点!

不要搞得好像我们逼着你一样。”

“认罪,认罪,认罪。”

布失毕连说三遍。

“再大声一点,让大家都听到。”

“我认罪!”布失毕几乎是喊出来的,他咬牙切齿看着张阳。

张阳微笑回敬,对张大象道:“与之前的吐谷浑王室一样,带入刑部大牢,我会亲自和天可汗说明,再决定如何发落。”

“喏。”

龟兹王室十几人都被带走了,这一次带来的全部都是男子,按照高昌的规矩,妇孺一概不杀一概不抓,抓来的都是男子。

围观的路人纷纷散去。

看完整个过程的李承乾点头,“距离重建安西四镇的事宜也不远了,我大唐必将收复西域。”

长孙冲低声道:“这个张阳和龟兹王都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认罪了。”

张大安解释道:“礼部打探西域的情况许久,听兄长说过西突厥眼下很混乱,高昌壮大之后,西突厥失去了半条尹犁河,西域人知道的事情,礼部也清楚,也经过父亲的指点。”

又看向李承乾,张大安拱手道:“这都是听家里的两位兄长说起过。”

李承乾十分赞赏地点头,“又有邹国公指点,还有张阳在,这个外交院势必在将来能够做出更多建功立业之事。”

张大安又是行礼。

三人走出驿馆,人群也散了。

张大素押着人去了刑部。

张阳坐在外交院中,听着张大象和许敬宗的讲述。

“这么说来这个肆叶护大可汗为人狠辣,到处劫掠西域?”

“此人做主西突厥以来,西突厥人心涣散,而当高昌进攻西突厥之时,肆叶护大可汗也没有施以援手。”

张大象神色担忧。

几人正商议着,一个文吏急匆匆而来,“张尚书有个西域人求见,他说他是真珠可汗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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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不解道:“叫什么名字。”

来人禀报道:“叫作泥孰。”

张大象翻看着卷宗,“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肆叶护杀戮真珠可汗后人之时,有不少人流亡,泥孰便是其中一个。”

张阳看了看篮子里的活鱼,“请进来。”

“喏。”

几人看向门外,见到了这个走进来的西域人。

他用西域人的礼仪行礼,说着还有些生疏的关中话,“外臣见过张尚书。”

张阳端详着他,“西突厥人?”

“正是。”泥孰再次行礼,“去年,外臣去见过龟兹王,想着与龟兹王联手铲除肆叶护,只是那时高昌人正在进攻西突厥夺去土地种棉花,外臣都准备好了,却因为高昌人进攻,功亏一篑,没有成功伏杀肆叶护。”

张阳靠着椅子皱眉道:“你和龟兹王联手?

你和他的关系很不错吗?”

泥孰低声讲道:“按照大唐的律法,外传也以为龟兹王是有罪的,这几年西域各地皆被此人劫掠,天可汗若是想要经略西域,这个肆叶护必须除掉,外臣并不是给龟兹王室求情,只是来向大唐求援。”

按照泥孰所言,去年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伏击肆叶护的准备,谁能想到高昌突然异军突起,让他们原本的机会打了水漂。

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昌虽拿下了龟兹,肆叶护早已对高昌恨之入骨,眼下正在收整兵马,劫掠人口,高昌和肆叶护势必会有一场大战。”泥孰又言道。

“你是真珠可汗的后代,如若肆叶护败了,西突厥会有多少部族拥护你?”

泥孰低着头,“外臣不敢受拥戴,只希望大唐能够帮助西突厥。”

张阳脸上带着笑容,“不敢也要敢。”

话语让泥孰感到很疑惑。

许敬宗记得张阳的这个笑容,每次看到这种笑容就是要做坏事的时候,而且是很大胆的坏事。

张阳站起身提起自己的菜篮子,看着篮子中的活鱼,“这鱼真的很不错,你们要不要都拿一条。”

许敬宗和张大象无奈相看一眼,一人拿了一条活鱼。

“招待好泥孰,先让我们的探子确认他的身份,我就回去了。”

丢下这句话,张阳便离开了。

张大象站在外交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张尚书还真是……”

许敬宗感慨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潇洒肆意下官向往之。”

回头看了看站在院内的泥孰,张大象又道:“此人该如何安置。”

许敬宗也回头看了眼,“安排到驿馆住下,先看看西域的消息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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