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崇祯皇帝其实非常担心，程世杰和他的宁海军，自从努尔哈赤起兵造反以来，大明胜少败多，特别是大凌河之败后，崇祯皇帝已经发现，他手上已经没有什么牌可以打了。

关宁军不行，这是崇祯皇帝认清的残酷现实，宁海军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海州大捷，重创了建奴，现在建奴倾全国之兵南下，宁海军一旦战败，那他就一无所有了！

这现在的崇祯皇帝方寸大乱，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意程世杰出战，还是让其保存实力，保存实力固然好，然而建奴则会更加嚣张。

左右为难之下，他又想起了孙承宗这个老头，赶紧让人请孙承宗过来问计。

时间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孙承宗进入皇宫。

“老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阁老请起！”

崇祯皇帝扶起孙承宗，这才将得到的军事情报向孙承宗说明。

孙承宗看了看蠢蠢欲动，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程世杰，此时正坐在一张软榻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包括皇太极在内的所有建奴将领直抽凉气。

有大胆的宁海军士兵将陷进松土里的炮弹给扒了出来抛着玩，这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直接给炮兵用，对建奴还以颜色，如果炮兵实在用不了，也可以将它熔了做火铳的枪弹，反正好处多多就是了。

建奴打仗向来喜欢使用最廉价的炮灰，无论是火炮和火铳，包括弩机，都是有使用寿命的，火炮打久了炮管会发红，火铳打久了，枪管也会发红，搞不好就会炸膛，等炮灰把明军的火炮、火铳消耗得差不多了，建奴八旗精锐一拥而上，摘取胜利的果实，这是女真满万不可敌的基础操作。

没有办法，铁丝网弹性极佳，铁丝根本就没有地方受力，所以，无论使用多大的力气，这些铁心网却纹丝不动，不对，应该说是铁丝上下乱飞，却乱而不断。

湄沱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陷井，装着炸药的湄沱湖会在建奴行走在湖面上的时候，实施爆破，让建奴尝试一下水淹七军的滋味。

随着召见徐光启，同时还有温体仁以及周延儒三位内阁大臣。

杜度捋着胡子说：“那个铁丝用来加固羊圈倒是个好东西，围上这么一圈羊就出不去了。”

蒙古左营是建奴的最精锐的仆从军，地位是超然的，在蒙古右营以及汉旗之上，甚至比很多建奴包衣奴才甚至甲士的地位还要高，这是科尔沁蒙古为底子，他们忠诚可靠，而且战斗力好，装备精良。

反而是徐光启提出来的主张，二人为了拉拢徐光启，以及他的西法党，不停地示好，可是在宁海军出兵的问题上，温体仁与周延儒居然离奇的联合了。

皇太极想了想，勉强同意了豪格的请求。

孙承宗的资历也够。

可问题是，在没竖井工艺解决了生产无缝隙钢管和螺纹钢、工程钢的生产技术工艺以后，却没有电焊，要制造钢筋框架，只能采取将一块钢烧红，用铆接的工艺把钢筋接在一起，这样既慢，也成本高昂。

当然，程世杰还有另外一个布置，那就是位于双城卫的陈大勇所部，经过四个月的扩军，那里拥有湄沱湖布置了将近十万军民，湄沱湖五城都是沿湖而建，如果建奴认为冰封后的湄沱湖可以让建奴来去自如，他们一定会享受到游冬游的滋味。

“轰轰……”

后来，在遇到铁丝以后，这个工程进度就提高了数倍，为此铁丝的需要就大了起来。

生产铁丝，钢丝，这是瀚钢集团的拳头产品，特别是某些特殊环境下使用的特殊钢丝，瀚钢集团的产品质量可以放在世界级竞争。

而于此同时，建奴前锋在也辽中位千山地区受到了宁海军的阻击。

宁海军的阻击阵地并不复杂，就是一地上打下一根根又粗又长的木桩，然后拉上铁丝，至少一米六高，像篱笆一样把把整个营垒围了起来。

在炮火轰鸣的间隙大声嘲笑后金：“建奴，今天没吃奶么？

开个炮也有气无力的！”

如果后金损兵折将数万人，必然会老实下来，而程世杰如果挂了，武人威胁文官地位的势头也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将程世杰在辽南的产业逐一瓜分，大发横财，还有比这更美妙的结局吗？

至于徐光启，周延儒和温仁体都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徐光启这样的老学究，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回禀陛下，老臣认为，宁可放虎归山，也不能自损虎威！”孙承宗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正在装睡的程世杰，然后郑重地道：“自萨尔浒惨败之后，大明还有几个人敢主动与建奴野地浪战的？

一个都没有？

一直以来，都是建奴攻打哪里，我军就守哪里，被动之极，我军丢失的城池越来越多，建奴也越来越猖狂！

现在程大将军不畏强敌，敢于主动出城与建奴决战，先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勇气，便值得嘉奖！”

“是，主子！”

这尼玛，太吓人了。

飞雷炮炮弹，就是炸药包落在蒙古骑兵阵中，升腾起一颗颗橘红色的火球，以火球为圆点，半径五十米之内的人或马，都变成血肉的碎块，当场下起了一场血肉之雨。

阿济格摇摇头：“上一次他们确实是也挖沟了，但是没有这一道篱笆啊！”

一看到蒙古骑兵冲上来，负责防守的宁海军士兵们就笑了：“兄弟们，咱们发现了，都别开枪啊，让蒙古人来得更近一些！”

“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只是猜测！”

“臣，不怕建奴倾巢而出，若是建奴真正倾巢而出，这一仗不用打，我们就赢定了！”

崇祯皇帝道：“阁老以为，现在该怎么办？”

伸头乌龟也好，缩头乌龟也摆，反正第一发炮弹还没有落地，阵地表面上就一个宁海军士兵都找不着了。

如同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响起，这些想用马刀砍断铁丝网的蒙古骑兵悲哀地发现，他们无论如何用力，铁丝网却依旧坚韧。

孙承宗的眼睛陡然一亮：“东江军？”

“砰砰砰……”

程世杰道：“臣有节制东江军之权，一旦建奴倾巢而出，其后方肯定会空虚，臣会命东江军黄龙部抽二三万名精锐，沿鸭绿江北上，袭击建奴左右卫。”

程世杰起身身道：“直到将建奴打趴为止！

臣认为，就算宁海军打得全军覆没了，臣也能在一年之内重新编练出一支更强悍的新军，有亿万黎民作后盾，何惧之有！”

问题还是同一个：“此战，你们看谁胜谁负？”

此时的千山地区，但凡可以过路的地方，都竖起了铁丝网，除了铁丝网，还有壕沟，宁海军是以千山镇堡为支点，像铁丝网和壕沟，一直挖到与千山镇十几里相邻的杜家堡，杜家堡与张家堡也是一样。

听到建奴十万大军南下的消息，崇祯皇帝其实有些怕了，他可不想，这边刚刚给妹妹定下婚事，妹妹就成了望门寡。

炮击效果非常差，豪格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再看孙有光，那就是眼睛就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就算建奴不出动，陈大勇部抽调几支小规模部队，袭击海东女真腹地，还是可以做到的，现在的问题是，建奴愿意不愿意赌一把。

等程世杰与孙承宗走后，崇祯皇帝又召集了重病刚刚好转的徐光启。

没等皇太极说完，豪格鼓起勇气道：“汗王，奴才想当前锋，打头阵！”

千余蒙古骑兵上前试探，却一个也没有返回，他们全部死在阵前，有的被火铳或迅雷铳打成了筛子，或者被弩箭射成刺猬，有的则是被飞雷炮炸得了碎片，也有的被火炮的炮弹切割成了碎片。

“建奴，你们是给爷爷送炮弹的吧！”

接到来自岳托的汇报，皇太极的眼神里迸射出杀气：“果然，程世杰贼子，早有准备，他一早就没有想过要与我们大金当朋友！”

豪格扬起鞭子，朝着孙有光身上就抽了过去，十几鞭子，将孙有光抽得满地打滚。

“败了就继续编练新军，接着打！”

十几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滚烫的铅球拉出优美的抛物线，照着宁海军阵地猛砸过去。

宁海军的阵地上传来一阵惊呼，正忙着加固工事的士兵赶紧躲进战壕里。

“没错！”

随着岳托一声令下，镶红旗的六千精锐骑兵分散而去，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他们陆陆续续返回来，向岳托汇报。

“兵倒是不缺，这个练兵总需要钱粮吧？

钱呢？

粮呢，如何解决？”

一天之后，十几门大炮终于抵达前线，豪格率先命汉军旗的孙有光，在孙得功被多铎活活抽死之后，皇太极对于多铎所说的孙得功暴毙，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孙有光担任孙有功留来的梅勒章京，也不是后来的副都统，或者说是副旗主。

莽古尔泰看到了这一幕，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奇怪，奇怪，明狗搞什么鬼？

十二弟，你跟明狗交过手，知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吗？”

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蒙古士兵冲锋到铁丝网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莽古尔泰大手一挥道：“甭管他们是想干什么，就算是想挖坟，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如愿！”

崇祯有些恐惧的问：“万一败了呢？”

情况真不乐观，宁海军的魄力非常大，从太子河到浑河再到千山，这长达五百多里的地方，居然全部被安排上了。

后来，程世杰的提示下，宁海军的工匠们制造出来了水力拉丝机，而且是经过齿轮组变速，可调节速度。

岳托返回本阵，面对着镶红旗的六千余名精锐大军道：“到处去看看，明狗的篱笆扎严了吗？”

崇祯默然良久道：“朕得再想想……程卿，孙阁老，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不等二人行礼便走了出去，他确实得好好想想。

“可惜了，只是蒙古人！”

看着忙活着的蒙古士兵，迅雷铳这座大明版本的原始机关枪开始开火，一枚枚迅雷铳弹在蒙古骑兵的身上钻出一朵朵血花。

“啪啪啪……”

就连身为敌人的宁海军士兵都不下去了：“狗汉奸，看到了吧，这就是投靠建奴的下场！”

内阁大臣三个，加上徐光启都赞成程世杰出战，那问题是这样定了下来。

就在程世杰在天津登上宁海军水师的战舰，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海州的时候，建奴将领也抵达了前线，他们望着宁海军的防御工事，顿时不知所措。

以铁丝网和壕沟，堡垒，就形成了现在的宁海军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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