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门前已经汇聚了不少人。

看到冷霜霜到来，急诊科副主任姜思文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冷医生！

感谢你百忙之中抽时间前来会诊！

我代表病人表示……”

“病人呢？”冷霜霜直接打断姜思文的话头，转身对磨磨蹭蹭的秦帅斥道：“快点！

生孩子呐！

磨磨蹭蹭的！”

“冷姐姐，你已经有了我的宝宝么？

这真让我措手不及啊……”秦帅搓着手，把姜思文撞到一边，站在冷霜霜身侧。

姜思文的脸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自主的抽抽起来。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打断了这短暂的尴尬局面，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冲出门诊楼大厅。

“是警方送来的病人？”冷霜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俏脸上如同笼罩着万年不化的冰霜。

“是的，这个病人涉及到一个大案，我接到院长办公室的通知，务必尽全力抢救过来！”姜思文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跟着我！

别乱转悠！”冷霜霜快步来到院子里，正看到警车上蹿下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员，分别占据四周，执行警戒任务。

另有两个便装警员，正帮着医护人员，把病号搬到担架床上。

秦帅远远的注意到，病人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小伙子，苍白的脸上带着几滴已经干枯的血渍，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粘着不少已经干掉的血块，好像从某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人似的。

“姜主任，拜托你了！”一个便装警员的和姜思文紧紧握手，眼神里充满诚恳的味道。

这个警员秦帅认识，正是那个在派出所宣布秦帅无罪释放的刑警队队长石钟山。

“我一定不负所望，全力以赴，解救病人的痛苦，替警方和雾都市广大人民群众……”姜思文巴拉巴拉的又是一套官方言辞，秦帅注意到冷霜霜打了一个哆嗦，恐怕已经被冷的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病人什么情况？

！

捡重要的说！”秦帅直接打断了姜思文的长篇大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任，就有什么样的科室医生。

这句话换来冷霜霜一个赞许的眼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过当秦帅眼神瞟向冷霜霜的时候，冷霜霜马上又换了一副冷冰冰的脸。

“噢！

秦医生！

哎呀，冷医生也在！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边走边说。”石钟山陪在那担架车旁边，四个负责警戒的武装警察快步跟上。

原来，市局刑警队接到报案，在雾都市护城河边，发现一具男尸。

石钟山马上率队前往，发现这男尸竟然还有一口气儿，暂时还没死。

随队的法医简单检查，确认该男子被一个精密的手术，摘掉了一个肾脏。

割肾党！

抛尸荒野！

太猖狂了！

这个消息对于石钟山来说，无异于一个惊天大案的导火索，立刻联络上级，上级给出指示，无论如何，保住该男子性命！

高层的沟通，无需多言，很快市医院便接到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并且，把这个任务，分配给医术最为精湛的冷霜霜和姜思文共同负责！

手术室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出来，精密仪器同时工作，监测着该男子的各项生命体征。

“血压50/30，呼吸几乎探测不到，心率一百五十三次每分……”各种常规指标，飞速的报告出来。

“备血！

呼吸机！

付肾！”姜思文不愧为市医院最年轻的主人之一，处理危重病人，已经形成了一套完美的流程。

冷霜霜时不时的在一边指点着一些细微的遗漏之处。

“还在出血！

快，止血敏！

立止血！”

病患后腰上一道狭长的刀口，还没有完全收口，冷霜霜检查之下，发现出血不止，立刻吩咐应用止血药。

“不用这么麻烦。”秦帅在一边观察好久了，飞快的点出三枚银针，扎在患者腰间的穴位上，很快，出血便止住了。

“做的不错。”冷霜霜难得的称赞一下，一场大型手术，紧张的忙碌起来。

医护人员配合相当默契，患者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

秦帅从手术室退了出来。

“秦医生！

情况怎么样？”石钟山马上迎了上来。

“生命危险已经没有了。”秦帅笑着说道。

石钟山高兴的搓着手，“那就好！

那就好！”谁知秦帅又道：“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石钟山刚落回肚子里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脸色大变：“不……不会吧？

！”

对于警方来说，植物人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都不会说话。

如果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却只换来一个植物人下场的话，是警方不能接受的。

很快，手术室门楣上，“手术中”的指示灯灭了下去，冷霜霜和姜思文，率先走了出来。

“多亏警方发现的早！

手术很成功！

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姜思文虽然有些疲惫，但脸上一直带着笑。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冷霜霜的措辞还是相当谨慎。

“我想知道，这个患者，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能配合警方协助调查？”

石钟山有些急切，他并不是不担心病人的身体安危。

只是这个病人清醒的越早，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犯罪团伙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快，受到伤害的人，也就越少。

“这个……”姜思文迟疑了，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说实话，很难说。

我们只能保证病人脱离生命危险，但究竟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姜思文指了指天上：“这要看天意。”

“什么意思？”石钟山追问。

“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从医学角度说，患者大失血，脑细胞营养不上，凋亡过多，单一肾脏排毒不畅……这都直接导致，患者极有可能，从此难以清醒过来。”冷霜霜心情沉重，几滴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如果……我再努力一些……也许……”

别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每一个生命的凋亡，身为医生的冷霜霜，都会觉得自己没有能够竭尽全力。

“我们已经尽力了。”姜思文道。

“错！”就在众人沉痛于一片哀伤之中，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这声音的主人秦帅，正没心没肺的笑着，目光盯着冷霜霜流泪的俏脸——真俊俏！

哭的时候都这么可爱！

嘿嘿……

“哪？

哪错了？”姜思文一脸狐疑，还以为自己手术过程，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差错。

“是啊，哪儿错了？”冷霜霜追问道。

“姜主任应该说‘我已经尽力了’而不是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尽力的是他，又不是我！”秦帅笑嘻嘻的说道。

“你当然没有尽力！

这种危重病人的抢救，你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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