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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赶路】(1/2)

 程羽闻听到猫妖喊着,要耍他手中那把不叫剑,猛然间觉察到飞剑要脱手而出冲嘉菲而去。

幸好他早有准备,右手急急向前一探,将好攥住剑首缀着的小皮绳,剑尖却直指嘉菲面门,剑身颤抖不休,发出连续剑鸣声。

“嗡……嗡嗡!”

程羽攥住剑柄将不叫剑收回,抬手就向剑身上拍几巴掌,这才消停下来。

他一边把小皮绳套在自己手腕上,一边心内想着,该给这厮配一剑鞘圈一圈了,否则动不动就要呲牙咬人,早晚惹祸,目下只有将其套在自己手腕上临时应付下。

当此时正值烈日当空,不叫剑亮银剑身反射出硕硕银光,竟照得对面嘉菲睁不开眼睛。

嘉菲一对青光法眼应激而发,仔细看看对面这把宝剑,眉头一皱对程羽问道: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一把剑?

因何对我怀有凶意?”

程羽将方才一番来龙去脉简单复述一遍,嘉菲称奇脱口而出道:

“这把剑居然认你为主?”

说完她忽又醒悟过来,对面这位“木头疙瘩”原本就是域外大能,这把剑内里灵性十足,兴许就是要抱定了大腿。

念及于此,嘉菲眼神中带有几分鄙夷神情:

哼!

只知抱大腿的憨货。

又伸头向剑格上瞧去,脆声道:

“不叫?

此剑名为不叫?”

见程羽点头,嘉菲一双柳叶眉蹙得愈发的紧。

“你为何给它取名为不叫?”

程羽哑然:

“并非是我取的,这把剑蜕变之时,剑格上自动呈现出的便是这两个字。”

“何人如此惫懒,取这等名字,不叫……难道是取自咬人的狗不叫之意。”

程羽点头道:

“不错,料应是此意,你可开你法眼细瞧一瞧,能否看出此剑的剑灵根底来?”

“你进来,自己看便是了。”

嘉菲嘀咕一声,而后便感到一股气机联通到她识海,还将正在妖丹内打坐的胡灿儿又唬了一跳,凝神戒备着那股玄黑色气机。

程羽借助嘉菲的法眼神通盯着不叫剑,只觉一股淡淡灵性在剑身内外翻涌流淌,但着实瞧不出根底。

程羽退出嘉菲识海,看着对面俏丽猫妖,忽然想起一事:

“不是让你在文庙内等我回来吗?

怎跑到这里来了?”

嘉菲却是嘻嘻一笑,从袖内小心捧出一只小麻雀,正一动不动地闭目蹲在玉手手心内。

“放心,一根毛都没少。”

嘉菲冲程羽眨眨眼,继续说道:

“方才我在文庙内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回转……”

说至此处猫妖小嘴一撇露出一副委屈模样,见程羽面沉似水,两眼幽幽盯着她,嘉菲只得收起撒娇之态,清清喉咙继续道:

“就在我等得无聊之时,你猜我遇到了何人?

好了好了,莫再瞪我,我直说便是,我看到戏班子里的两位乐手,去文庙内上香。

我便上前与其攀谈,原是我将戏班内众人从南监救出后,安置在外城一处偏院内,因着人口多,留的银子即将告罄,一时又寻不到我,正副班主又都还在里面押着,这才来文庙烧香来了,你看。”

嘉菲说着扬手向下方一指,只见偏僻小巷内停有一辆普通马车,车窗一帘掀开,一形容枯槁之人正向这方观瞧。

程羽定睛观瞧,这不是戏班班主吗?

怪不得第一眼没认出来,此人都已瘦脱了相。

“你是如何将他二人救出来的?”

“你莫急,我在文庙内听那二位乐师说,他们打听得二位班主在监内染了风寒,再拖下去恐要与他二人收尸,我便先打发了几两银子与他二人,令其先回偏院,我又收起你这本相,而后才潜入南监,略施小计便将二人带出。

他俩身子着实虚的不行,这才雇了辆车准备送出城去,走至此处我恰好看到你从武庙方向飞来,方才喊住了你。”

见猫妖一副得意模样,程羽揶揄她道:

“你将他二人私自救出,南监里走失了人犯,那看监的岂不是要吃瓜落?”

“无妨!”

嘉菲小手一挥,趾高气扬:

“临走时我还在南监外面放了一把火,慌乱之际走失几个人犯也再为普通不过,再者说,身在公门好修行,看监的又有几个是手上干净的?”

程羽闻言抬头向府衙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放开神识耳中倒听得那方向有人在议论这场莫名大火来得快,去得更快。

“怎么这火扑得如此之快?”

程羽冲嘉菲问道。

因他知道在古代,灭火可是一件麻烦事,若再遇上起风,可能会连带着将周边所有建筑全都烧掉。

因此古时灭火时若眼见火势起来,须第一时间将周边四邻的房屋一起扒倒,以牺牲几家的代价控制住火势蔓延。

见程羽询问,嘉菲轻描淡写回道:

“小狐狸帮我控的火,当我救出人后便瞬间将火熄了。”

这个程羽倒是没想到,那胡灿儿元神被困在嘉菲妖丹内,居然还能控外界之火。

但转头一想,好歹人家也是一家家主,也便释然。

转眼见又看了看下方马车内二人,果如嘉菲所言,身上三把魂火如风中之烛,在里面再熬上几日必死无疑,便点头任其便宜行事。

嘉菲趁着没人直接从房顶跳落下去,几个起落至马车前,从胸前锦囊内搜刮好一会,才摸出最后几两碎银子,交给班主,又对赶车的车把式交代几句。

车把式眼见得这位俏姑娘蹿房越脊如平地一般,分明是把好手,哪还敢有半个不字,连声称是后,便赶着车向城门方向“吱吱扭扭”而去。

此时程羽正要将元神归位,却见嘉菲径直向城内另一方向而去。

“你去哪里?”

“囊中羞涩,耍几把赚点路费好上路,你先回山上休息去吧,莫再四处闲逛沾花惹草,我稍后即回。”

“……”

程羽只当嘉菲是在揶揄促狭,心中笑骂一声也没多想,将元神归位后,小麻雀展翅向城外飞去。

……

大梁境内西北方向,肃州一条官道上行走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

老道发须蓬松,步履带有几分踉跄,拖着一双草鞋在路上带起一串黄色尘土,而他身旁的小老道却是神采奕奕,朝气十足。

此时的非言再不似之前的稚童模样,已长成一精壮少年,竟与青萝庄后三贤祠内他那座泥胎金身有了几分相像。

这些时日他但凡得空便勤于炼气,于小境界上又精进一层。

虽说还不至于像彼时的邱洛那般,轻描淡写间就可托梁换住,但单手将身边干瘦老道托举起来还是毫不费力的。

“水来。”

正手搭凉棚张望前方的非言耳听到有人喊水,转回身看到老道停在路边喘气,干裂着嘴唇盯着自己身侧的水囊。

“诶!”

小老道脆声答应着,从腰侧摘下水囊双手递给老道。

霍涯子又累又乏,在路边寻一块圆石一屁股坐将下去,却又瞬间弹起。

日头下的石头表面被晒得滚烫,老道一边揉着腚一边嘴中嘟囔抱怨,将石头翻个个儿后探手摸一摸,方才盘腿坐下接过水囊,抿一抿嘴上干皮仰头灌将起来。

几大口后用手抹一把粘在胡须上的水珠,趁着沾湿的手拍打起裤管上的黄土。

“彭彭!”

烈日当头,路边一团尘土飞扬,此时已是初夏,可左右前后眼内皆是黄土,莫说是树,连草丛都难见一团。

越走越荒凉,若非跟前有非言护着,早被一波波流民裹挟劫掠一空。

一阵黄沙忽得被风卷起,直扑了老道一脸。

“呸呸!

晦气!

非言……”

老道揉揉眼,从怀中摸出一片火红枫叶递给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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