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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敌我(3/4)

不多时,果然惊动了郭涣,难为他还是一脸堆笑“县尉若是想看簿册,直说便是,何苦砸了锁具?



从上任以来,薛白说了半个月,更员们各种推,如今真砸了锁,倒得了一句“直说便是”。

薛白也不揭破,问道:“我想核对一下县里的田亩、户籍,为何找不到近年的簿册?”

“最近的青苗、色役册在此。



”这是开元十五年,开元二十七年造的。

县里还在依照二十余年前的田亩,十余年前的户籍收税不成?

唐律规定,每三年造册。



郭涣道:“是,但催缴税赋归县尉负责,此事只怕该问王县尉,

可惜他畏罪自杀了。”

薛白遂翻开那本开元十五年的青苗簿,见上面记看,兴福寺、药王寺各有田十顷,另有十顷官田给济养病坊狐儿。

而陆浑山庄的由亩数量,记录在册的确实是两百顷。

只要不登记由亩、户籍,就没有人能证明有人侵吞百姓由产。

“既然如此。”薛白放下手中的册子,道:“我来重新丈量偃师县的田亩,如何?”

郭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之后竟是直接答应下来。

“好,县尉如此尽心公务,我等当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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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更员匆匆离开了县署,出了南面迎仙」,到了码头,进了一间货栈。

“你们渠帅呢?”

有几人正在货栈中抛般子赌钱,其中一个独眼大汉嘴里叼看麦杆,随口应道:“亲自督货,快到黄河了吧。”

说罢,他转头看去,外面有个脏兮兮的孩童正鬼鬼票票地缀看一个行商,遂骂道:”兀那雏鸟,动一个看看!”

”麻瞎子,莫吵了,有事与你说。”

“孙主事怎么不过来?

让你来。”

“我阿叔忙着呢。



“说吧。”

“新来的县尉像一条吃了淫药的狗,没完没了地发癫,给他一个教训。”

麻瞎子整根手指头放在鼻孔里挖了一会,放在脖子上一割,笑道:“弄死?”

“别闹,刚死了一个,还能又死一个?

要造反不成?

狠狠打一顿,骇破他的胆便是。”

“殴官?

殴官有何意思?”

“明日开始他要出城丈量田地,你先盯着他,因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啖狗肠,重要的事你放后面说?

“渠帅要的东西有线索了..…

偃师县南面便是嵩山,东南方向还有伏羲山,崇山峻岭多有盗贼因此,这日薛白出城往南丈量田亩,郭涣便提醒薛白一句。

“这隆冬时节,县尉是否还是待在城里为好,万一在外面遇到了盗贼呢?”

“偃师不太平?



郭涣叹道:”王县尉在任时,出了几个大贼一直没被捕,往南边的山里落草为寇了,偶尔杀人劫财甚是凶恶。



薛白道:“我身为县尉,有捕贼官之名,岂可惧贼而不去丈量田地。



“县尉高义。”

郭涣给了最后的善意提醒,也就不再多言,恭送了薛白离开,目光落在薛崭的身影上,心道,一个半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用?

洛河上没有桥,要到南边,需要乘船。

薛白带了十余个官差分乘三艘船渡河,但等到了洛河南岸,已不见了另两艘船。

他环望左右,身边只剩下殷亮、姜亥、薛崭、柴狗儿,以及另三个官差。

“县,县尉,他们也许被冲到下...下游去了,我们是不是回去?”柴狗儿问道。

“不回,继续走吧。

洛河的南岸远比北岸冷清些,抬头能望到极远处的嵩山,走了不一会八,,有一个官差忽然蹲在地大叫肚子疼,还一个官差便请求留下照顾。

再走不多时,柴狗儿与剩下另一个官差借口解手,窜进树林里也不见了人影。

殷亮不由苦笑,道:“这偃师县里,除了宋先生,还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少府了。



薛白听了,思付片刻,道:“走吧,先量养病坊的田。

那是洛河、伊河两条河流之间的一大片良田,田边有田舍,田舍附近还有一座小庙,由几个僧人管理着佃户。

薛白亮明官身,问这些僧人由地是谁所有,答说是兴福寺的善田。

再问兴福寺有多少亩田,答说十顷寺田,加上养病坊的十顷官田,一共二十顷。

“交税吗?”

“阿弥陀佛,县尉说笑了。



薛白拿他们没办法,最后再次确认了一遍,道:“确实只有二十顷是你们的?”

“这....据贫僧所知是二十顷,旁的,恐怕要问主持。



“那我们便开始丈量了?”

旁人倒是愣了愣,二十顷田放眼望去也是一望无际,薛县尉只带了一个文人、一个武夫,一个孩子,却不知要如何量。

远远地,西面却有一大队人马缓缓而来。

那是从洛阳来的人。

ON

“明府,薛白出手了。”

“他果然有后招。



“是,杜有邻调了三十人手给他丈量田亩,其实有杜家仆从,有丰味楼的伙计,擅算筹的不少。

两天时间,他便把兴福寺的由量出了六七十顷,今日还在量。



“主持如何说?”

“说是无妨,不论量出多少,兴福寺亦不交税,不怕他量。”

吕令皓点了点,道:“这是第三天了?

杜家既从洛阳派了人,王仪带着那证据来了?”

‘还在盯着,暂时没发现。

吕令皓沉思着,喃喃道:“该是不错的,据郭二郎所言,王仪带着杜家子躲起来了,必是要来找薛白。

他只有贵妃义弟这条线能呈上去,务必盯紧了。



“喏..

OA

就在丈量田亩的第四日,薛白正站在伊河边啃着胡饼,西边又有马车过来,有人下了马车,走向薛白。

这人五尺六寸左右的身量,脚有些跛,蒙着脸,走路时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

“来了?”

不远处的麦秆堆里,几个兴福事的佃户正干着农活,其中最不会拿锄头的两人一边盯着薛白的方向,一边小声嘟起来。

“是吗?”

”真是王仪。



“我告诉麻瞎子,你们盯看,等他们去拿渠师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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