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565章 激化(2/3)

是满朝官员都渴望圣人或太上皇能出面主持大局。”

李岘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思忖着。

一开始,他并不反对薛白抄没寺产,认为这是有利于社稷之事。

但局势进展到这里,确实是有些失控的样子。

原因有很多,表面上看,是朝臣们对元载有恶感,指元载借机排除异己,这也是现在众人喊得最多的。

而事实上,则是寺庙牵扯了太多权贵的利益。

举个例子,李岘知道李珍的姐妹当中就有人喜欢样貌清俊的小和尚,想必大慈恩寺的住持不空知道李珍不少的恶行。

哪怕没有这种勾结,平素里过去上个香、捐些香油钱的高官重臣大有人在,现在已经是人人自危了。

现在,长安城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太子敢下令灭佛,很快就要遭到报应,要不了多久就会暴毙身亡。

这种言论能传播开来,而朝廷掌握着报纸却不能压下舆论,可见不满的情绪有多大了。

不仅是权贵们不满,那些僧侣还俗去种田,也是怨声载道,这些人又能说会道,反而使得民间对太子的风评急转直下。

李岘其实也想过,眼下请圣人或太上皇出面主持局面,未必是坏事。

他并非是从权力斗争的角度考虑,也不是想要易储。

而是由太子监国本身就是有退路、余地的,太子做错了事,圣人出面收场,很正常。

而圣人不论从身体、才干都不如太上皇,所以,眼下由太上皇重掌朝政,似乎是众望所归。

李珍见李岘久不说话,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这件事可不是我一人的主张,之所以由我出面见你,只是因为我身份尊贵。

已经联合起来的官员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不少一度支持那位监国之人。”

“不在少数?

都有哪些人?”

“我们敢这么做,首先当然得保证能控制住长安城。”李珍道,“京兆尹杨绾,是你举荐的人吧?

他已经答应请太上皇出面了。”

“你们有何计划?”

“简单。

过几日上朝,百官一同请太上皇临朝即可。”李珍道:“唯一的麻烦在于禁军,北衙的郭千里、张小敬都是那位的心腹,但宰相们有办法调动南衙兵力,再加上京兆尹能调动的人手,够了。”

确实够了又不是真要打起来,满朝文武,再加上这么多兵力,足以震慑到薛白。

李岘又想了想,道:“还需要说服韦见素、李泌。”

这句话便表示他已经答应了。

李珍遂笑了笑,道:“放心吧,他们都不难说服。”

~~

与此同时。

京兆尹杨绾正独坐在衙署里,半张脸陷在黑暗中,他在思忖,怎么做才是对大唐社稷最有利的。

平心而论,薛白归回寺庙的土地、人口,他是支持的。

作为京兆尹,他最知道每一年征收税赋有多难,会遇到多少的逃户、又有多少田地是根本不收税的。

另一方面,大慈恩寺的案子他也是最清楚的,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世人现在称朝廷在“灭佛”,但朝廷自身也知道佛是不可能被“灭”掉的,朝廷要做的只是打压、控制而已。

有人正在把事态往极端的方向引,这可能会引起社稷的动荡。

得把握好度,太子殿下若是把握不好这个度,那么,对社稷最有利的办法是什么?

打一棒再给个甜枣。

由太子殿下先来抄没了寺庙的田地人口,如此,朝廷得了好处,然后圣人或太上皇出面施恩,停止灭佛。

重新让信佛之人对朝廷感恩戴德。

换言之,得控制火候。

同理,在大慈恩寺的案子上,火候一定不能太过。

若办成谋逆案,牵连太广,就可能一把火烧毁社稷。

而薛白重用元载,让杨绾极为不安。

这便是他答应请出太上皇主持朝政的原因。

“京尹,有人前来告状,告的是大慈恩寺的住持不空。”

杨绾闻言就皱了眉,并不希望这种时候扩大案情。

然而,当他接过那张状纸看过,眼神中不由闪过了惊讶之色。

“来人呢?”

“还在外面候见。”

杨绾站起身来,道:“我去见他。”

正在此时,却又有衙役急匆匆地奔了过来,附在杨绾耳边小声道:“京尹,不空死在狱中了。”

杨绾脸色不变,继续往外走去,便见杜五郎带着一个小和尚正等在堂上。

杜五郎像是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说自己是来陪小和尚告状的。

而当杨绾说不空已然死在狱中了,杜五郎“啊?”了一声,露出一个错愕困惑的表情。

“此事涉谋逆大案,不知你有何见解?”杨绾试探道。

“哪有甚谋逆大案啊?”杜五郎道,“不就是一个掳卖人口的案子吗?

现在他畏罪自杀了,结案呗。”

“结案?”

“不错,结案。”杜五郎脆生生地回答道,代表了薛白做事的分寸感。

做事就像打猎,人们常常容易被其它猎物引走,追着兔子,看到体型更大的鹿便转了方向。

可这次,薛白显然是锚定了一个方向。

杨绾再次打量了杜五郎一眼,这次,他竟看到了一种不为所动的智慧。

~~

那是一尊小小的金佛像,面容慈悲祥和。

李亨看着它,眼神中竟显得有些痴迷。

他如今愈发信奉佛法了认为佛能解救他脱离困厄、重掌大权。

因为佛是薛白的对立,那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就在方才,杨炎带人来搜查了他的住处,寻找他与王缙勾结的证据。

等杨炎走后,李亨就一直这样看着佛像思忖着。

“我终于明白了!”

李亨忽然这般说了一句,引得张汀转过头来看他。

“你明白什么了?”

“原来是父皇早就在布局了。”李亨喃喃道:“父皇早就暗中收买了一批人为他奔走,他们早就蛰伏着,才能一旦有机会就迅速组织起来。”

张汀道:“我却看此事是偶然,谁能料到薛逆会突然与佛门过不去?

又有谁能料到一点小事闹成了谋逆案?”

“事虽偶然,冲突却是必然。”

李亨的话似乎带着些禅意。

他嘴角扬起些讥诮,道:“薛逆治国,早晚要与宗室、百官们生出嫌隙、怨恨。

这是早晚的事,是必然,你知道为何吗?”

张汀道:“为何?”

“因为他贱!”

张汀挑了挑眉,想到薛白那雍容的气质,并不认同李亨这种无端的发泄。

李亨却是认真的,道:“我不是在骂他,而是说事实。

薛逆的出身太卑贱了,哪怕他真是二哥的骨血,也改变不了他的卑贱,他是被当成奴婢养大的啊,怎么能合众人的意?”

张汀有些许理解李亨在说什么了。

“草民奴婢,做事情就是偏激。

同样是少年进士,诗名远播。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