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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孤峰独瞰万重山(1/2)

“北塞?”张让默默地念道:“为何不是……辽西?”

小黄门将田峻的原话告诉张让时,张让有点不明白了——因为田峻讲的不是辽西,而是北塞!

赵忠想了一下,有些不太肯定地说:“莫非是田峻预料到辽西可能被檀石槐攻陷了。

所以……田峻才会说北塞?”

张让恍然大悟道:“必是如此,若是这样,田峻想去的可能是是右北平郡。”

赵忠道:“依我看,田峻也不是真心想与鲜卑开战,在陛下面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的,却根本不敢去辽西。”

郭胜道:“田峻这小子太机灵了,一个才14岁的少年,就心机深得可怕!

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不如干脆将他放到辽东去?”

高望也道:“我们原本也是希望通过段段颎拉拢田氏父子,可是这十几天过去了,却不见田氏父子对段颎有多亲热,据说只是去了一趟段颎府上,呆了不到一个时辰,连晚饭都没吃就离开了。”

张让想了想道:“确实如此,我先前还想拉拢他,但现在看来,就算暂时拉拢过来,将来我们恐怕也制不着他。

不如干脆给他一块死地,让他去折腾。”

“死地?”赵忠问道:“何处才是必死之地?”

张让笑道:“辽东郡!”

赵忠想了一下道:“确实如此!

辽东郡强敌环伺,汉族人口只有8万多人,周边却有鲜卑、乌桓、夫余、高句丽等胡人不下百万!

现在田峻又杀了檀石槐的儿子,檀石槐岂能善罢干休?

若是把田峻父子放去辽东,绝对没有一丝活路,死定了!”

“死定了!

确实……绝对是死定了!”

众人一齐嘎嘎嘎嘎大笑不已。

笑够之后,张让才又开口说道:“那咱们就跟陛下进言,让田氏父子先去收服辽西,然后镇守辽东!”

第二天的朝会,田晏和田峻也被通知参加,朝会一开始,刘宏就让宦官郭胜说了赵苞为母殉死一事。

众人尽皆称赞赵苞忠义,连世家代表陈耽也道:“真忠孝节烈之人也!”

唯有蔡邕听得皱眉头,上前问道:“不知赵太守死后,辽西现在是何人镇守?”

孟彧道:“昨晚接到急报,刘太守死后,鲜卑去而复返,郡兵无人统领,大败!

残兵已退入卢龙塞以南。

卢龙塞以北的辽西郡和辽东郡各县尽陷鲜卑之手。”

这……这都是什么事儿?

太守殉死,枉顾守土护民的职责,也能称为忠义?

田峻心中很是愤怒!

不过,田峻马上又想到了这其中的“天大的漏洞”!

之前赵苞为了保境安民,连母亲都不肯救,或许真是忠义!

而后来呢?

却不顾守土有责,于强敌在侧时,为母殉死!

这还是忠义吗?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赵苞的死是一个迷!

整件事情都是一个迷!

不过,田峻明白,此时不是他应该说话的时候。

只得忍了又忍,静待朝会结果。

刘宏见大家都清楚情况了,才接着说道:“鲜卑势大,辽东辽西尽陷敌手,诸位爱卿有何想法?”

张让上前奏道:“陛下,田将军父子皆是良将,且田将军身为征鲜卑中郎将,自然不能久在京师。

微臣建设以田将军为帅,出兵收复辽东和辽西。”

刘宏又问:“具体职务当如何安排?”

张让道:“可让田将军父子先收服辽西辽东两郡,然后,以田将军为辽东太守,在辽东屯兵镇守之。”

孟彧一听,大叫道:“不妥,实在不妥!

辽东乃死地也,若不将鲜卑重挫,岂可在辽东屯兵?”

“朕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

刘宏断然道:“田将军父子,世之虎将也。

镇守辽东,正合朕意。

传旨,拜田晏为辽东太守,田峻为破虏将军,担任军司马之职,五天内离京去辽东,不得有误。”

刘宏早就与张让等人谈好了,所谓的朝会,也只有演演戏而已!

田峻却面无表情,知道此番又被张让给坑了。

此时的辽东,与公孙度镇守辽东的时候完全不同,公孙度是董卓之乱后才去镇守辽东,那时后檀石槐已死,鲜卑也早已分裂。

而此时的辽东,确实是一块死地!

何况,自己把檀石槐已经得罪狠了,檀石槐又如何肯放过自己?

咬了咬牙,田峻拉着了想要上前接旨的田晏。

然后,田峻向天子行了一礼道:“陛下,此次出兵收服辽西辽东,出征军队如何调配?

人数又是多少?”

刘宏道:“从北军中调兵一万,再收拢退到肥如和令支的辽西败兵,总兵力应在二万五千人左右。”

田峻道:“太少,不足以在辽西立足,徒增伤亡尔。”

刘宏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悦道:“那田爱卿的意思呢?”

田峻道:“我至少需要四万兵马。

我从草原带回的五千军队,尚在雁门,恳请陛下下旨征用。

另外,如果实在无兵可调,请陛下允我自筹兵马便宜行事之权。”

刘宏想了一下道:“你带自草原的五千人,可以调给你。

至于自筹兵马,亦无不可,只是钱粮方面,朝廷最多只能给你三万兵的钱粮。”

田峻得寸进尺,又道:“陛下既然允我五日后离京,我欲在这五日之中,于洛阳城中设擂,征招猛士以为先驱,恳请陛下答应。”

刘宏笑道:“此乃爱卿份内之事,何须禀报。”

田峻这才拉了田晏一把,一起行了拜礼接旨。

……

田峻下了朝,便来到夏育府上,向夏育和夏雪谈起北征辽西之事。

夏育惊道:“俊儿为何如此鲁莽?

你杀了檀石槐的儿子,檀石槐要是知道你去辽西,必统数十万大军来找你报仇。

此必死之战也。”

田峻笑道:“无妨,既然知道檀石槐会来报仇,那也算是知彼知己了,以有心算无心,未必就是必死之战。”

夏育心中暗暗称赞,嘴上却不敢夸赞,唯恐田峻经不起夸而有所松懈。

想了一会,才又道:“我在凉州军中有二千亲兵,皆百战劲卒,这次就全调给你吧。

你要善自保重,别让我那宝贝女儿没过门就做了寡妇!”

田峻道:“没过门可以再嫁,算不上是寡妇……”

“臭小子,你找死……”夏育一脚丫子将田峻踢出了房门。

“父亲,你轻点踢!

踢死了,我现在就成寡妇了!”

望着落荒而逃的田峻,夏雪和夏育父女俩都大笑不已。

……

出了夏府回到田府,却意外见到了段颎,段颎正在与田晏喝酒叙旧。

段颎与田晏同属武威姑藏人,两人一起征战数十年,虽名为上下级,却情同兄弟,两人在一起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年近花甲的段颎,虽已老态尽显,一双鹰眼却依旧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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