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涯海角(2/4)
然后将极地熊四掌掌心之内以及他处嫩肉剜出放在坑中炙烤过了片刻脂香浓郁惹得远处的怪鸟纷纷飞来盘旋鸣啼不已。
当下两人围着火堆吃了一顿熊掌熊肉。
晏紫苏见他不能大力咀嚼手也艰于活动便将熊肉撕成丝条喂他服下。
蚩尤面红耳赤大是尴尬但见她落落大方心想:“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这般拘泥气岂不是连这妖女也不如了?”当下道谢由她喂服。
接连几次唇舌不心碰触到晏紫苏滑腻柔软的手指两人都蓦地一震脸上飞红转开头去。
吃完之后晏紫苏又剜了一些幼嫩的熊肉以琉璃纸包好藏在乾坤袋中。
这一路朝西越荒凉食物自是益少格外珍贵。
蚩尤身着厚绒熊皮刚刚又饱餐一顿周身上下大为暖和。
见晏紫苏衣裳单薄在风中如细柳招摇心下突地不忍便想解下熊皮披在她的身上。
他心念方动晏紫苏便脸上一红逃了开去笑道:“呆子我才不要这熊皮呢!”眼波流转在他身上瞟过格格笑将起来。
蚩尤一呆愕然道:“你笑什么?”
她嫣然道:“你呆头呆脑的真像一只大笨熊。”
蚩尤听她话语妩媚心中蓦地又是一荡。
低头望去冰上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毛绒绒、圆滚滚地坐着笨拙古怪果然颇为逗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之下心情大转舒畅又恢复了许多精神。
歇息片刻晏紫苏重又将他装入乾坤袋塞入怀中腾空而起朝西御风疾行。
他们方甫离开盘旋于上空的雪鹫等怪鸟便纷纷疾冲而下怪叫迭声扑翅跳跃争抢那残余的熊肉尸骸。
霜风鼓舞天地苍茫冰雪铺天盖地;一路西去天气越苦寒难耐。
※※※
日落时分他们到了西寒冰原大裂谷。
银白色的大地上巨大的裂缝纵横交错宛如田陌。
他们在一条冰河裂谷下歇息。
暮色苍茫晚霞绚丽残红的夕阳在雪地冰原上悬挂着殊无暖意。
澄蓝的天空纯净而明亮但当狂风卷着冰雪从头上掠过!
登时便成了白蒙蒙的一片。
寒鸟哀号远远地听见不知名的怪兽嘶吼的声音苍凉入骨。
晏紫苏在裂谷西壁上凿了一个洞可供两人盘膝坐下躲风避寒。
当她去冰河上凿冰捕鱼时蚩尤便坐在那洞中远远眺望。
冰风呼啸雪屑纷飞。
隔着那漫漫碎玉珍珠看着晏紫苏黑衣飘舞在冰河上或跳跃或蹲踞忽然拎起一条银白的鳞鱼朝他挥手出欢愉的叫声……蚩尤的心中仿佛突然冰雪融化那森冷戒备的敌意也一一地消逝散去。
当夜晏紫苏将捕到的西寒冰鱼制成鱼冻喂服蚩尤。
两人紧紧相依着坐在洞中听着洞外霜风鼓舞寒兽悲吼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离开大荒越远两人之间的隔阂、壁垒便仿佛越加淡薄在这荒无人烟的西寒极地天底下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苍凉的寂寞和茫然的恐惧无边无际地包拢着;无形之中竟觉得彼此像是相识了多年的故交一般熟稔而日渐亲密。
尤其在这窄的洞中两人相隔数寸肌肤相贴呼吸互间!
就连彼此的心跳也清晰可闻。
那感觉如此奇特又如此动人仿佛彼此倚靠相依为命。
睡到半夜蚩尤起烧来。
全身滚烫但体内却是不出的寒冷冰凉不住地颤抖迷迷蒙蒙起胡话。
朦胧中依稀觉得晏紫苏以手掌化了许多温热的雪水灌到他的口中;温暖光滑的身体游蛇般钻入熊衣将他紧紧抱住。
那滑腻香软的肢体滚烫而温柔奇异的幽香让他忘了寒冷和疼痛。
耳边迷迷糊糊地听她似乎在低声些什么听不分明只觉得仿佛舂风吹过花语呢喃耳中温热麻痒又是舒服又是难受。
他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仿佛又回到了东海的柔软沙滩上海风摩挲阳光普照波涛声声绿浪轻摇……依稀中觉得如此安全如此宁静再也不必去思索什么。
终于微笑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之时晏紫苏已变幻了一张容颜在冰河上巡回捕鱼。
想起昨夜之事蚩尤恍惚若梦似真似幻但见晏紫苏若无其事与他话时神态语气毫无异样心下虽然疑惑也不好意思开口相问。
两人吃了些鱼冻之后继续西行赶路。
如此过了两日离大荒已越来越远。
四处冰天雪地寸草不生连冰河也越来越难寻到。
好在晏紫苏当日贮存了不少鱼冻聊以充饥。
有时偶尔撞见雪兔、掘地鼠、极地熊等西寒野兽便被晏紫苏猎杀烤食。
蚩尤经脉、碎骨虽然未见好转依旧不能动弹但气血通畅也已能自己嚼食但有些兽肉太过硬韧依旧由晏紫苏撕烂了用手喂他吞下。
白日午时稍稍停顿吃完午餐之后便又匆匆赶路。
夜里则在裂谷等挡风处挖掘洞穴过夜。
到了第三日夜里冰原上寻不着裂谷晏紫苏便掘了一个深坑又以凝冰诀在上筑起弧型冰盖只留几个透气孔。
夜里风霜雪雨咄咄有声两人藏在其下倒也喜乐安平。
途中蚩尤数次相问究竟去往何处晏紫苏只是笑道:“天涯海角。”蚩尤心下更加茫然。
身负重伤在这西寒极地上飞行了数千里心中隐隐地早已不抱希望能尽快赶回大荒。
只是不知这妖女究竟意欲何为?
但瞧这光景她又似乎毫无恶意。
女人之心实在难以猜度。
狂风酷寒里每每想起拓拔野、纤纤等人便觉焦躁忧虑但身在万里之外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
再往西去酷寒难耐晏紫苏也有些不支所幸当日遇见几只西寒银毛羊捕杀之后剥其皮制成大衣切其肉以为肉膏。
蚩尤见她穿上银毛羊衣之后银装素裹妩媚俏丽不由呆了一呆笑道:“他***紫菜鱼皮西寒的野兽们瞧见咱们只道是一只熊和一只羊走在一起心底一定大叫古怪。”
晏紫苏见他开起玩笑甚是欢喜笑吟吟地更加娇媚动人啐道:“它们若是看见你这只大笨熊只会坐倒在地还要我这绵羊抱来抱去就更觉得古怪啦!”
蚩尤面上一红颇为尴尬。
他桀骛不驯自恃狂野丈夫但现下非但不能动弹还要这娇娇弱弱的妖女照顾确是颇为荒唐古怪之事。
晏紫苏见他神色突转黯然心下微微后悔当下笑着岔开话题。
西风狂猛晏紫苏逆风飞行几日逐渐疲惫不支。
这日在空中恰好撞见几只朝南飞来的雪鸟禽龙当下抓住一只以蛊虫控制其脑骑乘禽龙继续西飞。
一路西去虽然荒凉苦寒但两人笑笑倒也不寂寞。
在这浩瀚无边的冰雪高原远离大荒远离了彼此的阵营那些过往恩怨都变得飘渺淡薄起来如此微不足道、轻如云烟。
在这死一般沉寂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比此刻身边的这个人更加重要了。
天气渐转恶劣风雪交加蚩尤的心情却逐渐地好转起来焦躁狂野的杂念仿佛也如同冰雪一样沉淀下来。
只是周身断骨在极寒之中越来越加疼痛。
晏紫苏似乎也判若两人虽然依旧每日变幻脸颜但态度却越来越温柔。
蚩尤生平之中从未有一个女孩如此细心而体贴地照料过他想不到这第一个便是将自己几次三番害得生死两难的女魔头。
有时蚩尤常常会想在这妖女变幻的容颜下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
但花无百日好月有盈缺时晏紫苏隔三差五仍会莫名其妙地大脾气尤其当蚩尤沉思回想某些往事时晏紫苏便会突然嗔怒一脚朝他断骨伤痛的地方踢去。
正当他痛不可抑惊诧恼怒之时她常常又会格格脆笑回嗔作喜满脸春花似地替他按摩。
那温柔甜蜜之意倒令他受宠若惊面红耳赤心下纳闷不已。
那被强掳来做为坐骑的雪鸟禽龙见状则每每眯起双眼摇头晃脑嗷嗷乱叫;也不知是幸灾乐祸呢还是与蚩尤一齐感叹女人之心?
这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虽然仍是彻骨冰寒但比起前几日已大为好转。
两人继续朝西飞行。
高空中吹来的狂风竟带着微微的咸意隐隐听见隐约的涛声。
蚩尤在晏紫苏怀里的乾坤袋中正自打盹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又作起东海的美梦忽然听见晏紫苏叫道:“呆子!
咱们到啦!”声音极是喜悦。
雪鸟禽龙的欢鸣声中蚩尤被晏紫苏从袋中拉将出来放眼望去大吃一惊!
蓝天红日之下缈缈碧海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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