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二章(3/4)
耳边像是打雷,轰隆轰隆嗡嗡的一阵又一阵。
震得紫川秀站立不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川秀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谁干的……”声音发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低沉嘶哑的简直不似人声了,更像是某种奄奄一息的动物在垂死之际发出的呜咽。
耳边传来了小心翼翼的回答:“帝林发出了公告,说这是罗明海干的,他是平乱。
但林冰大人认为,更有可能。
兵变的人是帝林。”
“帝林!”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印,狠狠的灼疼了紫川秀,将他从混混沌沌中惊醒过来。
他叫起来:“这不可能!
大哥与二哥情同手足。
他怎么可能害死二哥!
这准是谎报!
对,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
紫川秀慌张的张望左右,他望向卡丹,卡丹脸色呆滞,神色比他更茫然;于是病急乱投医的他又望向了蒙田,后者根本听不懂人类语。
讪讪的对着紫川秀干笑;最后,紫川秀望向了杜亚风,那殷切的眼神令对方不知所措。
他支吾道:“大人。
您说得有有道理……毕竟我们和帝都隔了远东和内地,消息传过来有偏差,那是常有的事。”
“对对对!”像是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紫川秀望杜亚风的眼神简直可以称得上感激了:“你说的太对了!
一定是搞错了,通知远东那边查实!
让明羽马上派人回内地——不,让明羽亲自回去查——哦。
不,我马上亲自回去查!
叫人给我备马,备马,备马,通知秀字营集合,我马上带他们回去救二哥,马上集合!
还有远东军,第一军第二军,还有我的魔族新军,都叫上……我们马上出兵去救二哥……”
紫川秀语无伦次的叫道,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得不停的说,他不敢停下来,心头那个可怕的念头,连稍微碰一碰都令他痛不欲生,他不敢去想,就像自知绝症的病人害怕看到医生的诊断书一般。
。
“大人,”说话的人是卡丹,她脸色苍白:“细节上可能出错,但兵变、总长死、总统领死、军务处长死……这些都是大人物,这样的大事……林冰大人不可能弄错的。”
紫川秀愤怒的望着卡丹,眼睛里冒出了熊熊的火焰。
他想破口大骂,他想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这个女人,这真是个十足的疯婆娘,她简直不可理喻,她居然说这是真的!
她居然敢说这是真的!
杀了她,那消息就不会变成真的了!
这个该死的魔族余孽,她居然敢诅咒斯特林,杀了她!
!
!
一定要杀了她!
!
!
杀了她,才能救回斯特林!
!
!
必须马上动手!
!
!
杜亚风浑身战栗着,身子一步步的后退。
那个温和、顽皮的年轻将军,少年得志的远东统领,无论什么时候,部下们只要靠近他,总能感受到春风拂面般温暖,让人心底里感觉暖呼呼的。
紫川秀是一位深受部下爱戴的好长官,三十万远东军拥戴他们无敌的战神,五百万远东民众从心底里热爱他们的仁慈的光明王。
但绝不是现在的紫川秀。
眼前的人,紫川秀眼神阴森,眼睛一片血红。
他盯着卡丹,狰狞的笑着,笑容里让人感不到丝毫温暖,反而透出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他的手已经握在了洗月刀的刀柄,冰冷的杀气已弥漫满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蒙田吓得哆嗦卷成一团,缩在了屋角。
“血眼一出,血海汪洋!”在紫川秀登基以后,这句话在王国高层不胫而走。
在血腥夜,光明皇屠杀神族的高手,轻松得像吃苹果。
现在,眼看光明王血眼再露,蒙田整个人瘫软在地,裤裆都被尿湿了,他嘴巴大张着,发出毫无意义的“呀呀”声。
卡丹站的笔直,她抬起了小巧的头颅,唇边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她无力的摇摇头,一滴的泪水慢慢的滚出了她美丽的眼睛,顺着白玉般的脸颊轻轻的滚落。
对滚滚涌来的杀气她没有丝毫反应,而是盈盈的转过了身,一缕散落的青丝遮住了她的脸。
在秀发的遮掩下,魔族王国的前任女皇究竟是怎样的表情,无人知道。
“陛下,他真的走了……我知道,我能感觉到。”
紫川秀悲伤的站着,默默的与卡丹对视着。
握着刀柄的手无力的垂下了,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滴晶莹的泪就像倾盆的雨水,浇熄了他心头的怒火。
他想仰天狂啸,他想大叫大喊,但巨大的悲伤充满了他的心,哽住了他的喉咙,泪水涌出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野。
朦胧中,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浮现在他眼前,敦厚的斯特林,孤傲的帝林,梨花带泪的紫川宁,在童年时那颗大榕树下,三个少年真挚相握的手,他们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他们彼此也守护了这个誓言,生死相托,患难与共。
生死不渝的兄弟,永不背叛的友谊。
无论在怎样的艰难困苦下,在厮杀的战场上,他拥有两位最高贵的兄弟,他们坚毅、勇敢,品质高贵,他们是紫川秀心头的明灯,让他即使在最严寒的冬天深夜也能感受到温暖的明灯。
这一刻,灯光熄灭了。
无数的情感一瞬间淹没了紫川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站稳了身子,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潮水般向他袭来,他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模糊,最终,他淹没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七八六年一月二日上午,达克大营。
大雪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大营还笼罩在一片蒙蒙的雪花中。
这是新年的第二天,因为天气,也因为新年庆贺,部队并没有出来训练,士兵们都躲在营房里烤着火炉,达克城笼罩在一片安宁祥和的气氛中,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巡逻的宪兵在走动。
在达克城西区的远征军临时司令部里,将官们团团围坐在桌子边。
军人们身着深蓝色军官制服,肩上的金色或银色的星星闪亮着。
壁炉里的木柴熊熊的燃烧着。
外面是冰天雪地的严寒,屋里却是暖烘烘的。
壮年男子们聚在一起的烟草,汗酸和木柴燃烧发出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的味道。
桌子的首席空着,次席的粗豪军人成了会议的主持人。
此刻,他正怒气冲冲的喝问:“还没有找到大人吗?”
被问到的人额头上汗水淋淋。
他躬身道:“抱歉,文河大人,还是没能找到大人。”
“废物!”文河勃然大怒道:“你们的职责是保护处长大人!
现在,处长大人不知去向了。
你这个卫队长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桑达,处长大人若出什么事,你这个卫队长也跑不掉!”
桑达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心里却大叫冤枉。
斯特林是跟着监察厅的吴滨一起走的,命令我们不许跟着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文河骂过一阵后,桑达才小心翼翼的说:“大人,处长大人是跟监察厅的吴滨阁下一起走的。
不如,我们派人去驻军的军法处那里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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