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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七章 昭武十九年(1/2)

第四七七章  昭武十九年

秦雳已经是皇子王爷了,再给他加禄升官的话,该给个什么官衔呢?

没人敢说,但是所有人都敢想。

而更令人侧目的是:所有成年皇子都得到赏赐……除了太子之外。

望着强颜欢笑的太子爷,人们不仅猜测:‘太子是不是失宠了?



综合这两个线索,一个可怕的结论便呼之欲出:陛下不会是要易储吧?

屋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人们偷偷打量着两位对面而坐的皇子,希望从他们的脸上,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来印证他们的猜测。

就在这种满怀恶意的猜测将要蔓延的时候,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你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一直咬牙强撑的太子爷,突然鼻尖一酸,便掉下一滴眼泪来。

然后他便收起了戚容,起身快步走到玉阶前,推金山倒玉柱,伏跪在太后面前。

“太子乃是半君,身份与你弟兄们不同,所以由皇祖母来赏你。”老太后笑吟吟的说着,便取下手腕上的念珠,轻声道:“此串佛珠由皇祖母加持数十年,可以辟邪定心,太子且收去吧。”

太子使劲磕三下头,颤抖着双手接过,哽咽道:“孙儿谢皇祖母。”所谓辟邪定心,正是他最需要的。

老太后颔首笑道:“起来吧,好孩子。”其实太后对太子的看法一点没变,只是不能任由皇帝将太子打压下去。

现在的太子就是一面盾牌,如果他倒下,秦雷就不可避免的站到夺嫡斗争第一线上去。

而现在时机显然还不成熟,所以文庄太后要保护太子。

当上皇帝,仅是老太后对秦雷的最低要求。

她希望他能做出一番大事业,为秦氏皇族开创一个大局面,这才是老太后的目的。

她不愿意看到秦雷在内斗上耗费太多的精力,以至于成为第二个昭武帝。

所以她希望秦雷能摧枯拉朽的结束国内的斗争,将精力放在内政外战上。

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必须要让太子不倒,秦雷才会拥有一个比较宽松的发展环境,才有更充分的机会去积蓄力量。

等到爆发之时,才能做到‘摧枯拉朽’四个字!

这就是文庄太后的打算。

太子这才抬起头,偷眼向昭武帝望去,只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一对狭长的眉毛,却在微微的跳动。

太子跟着皇帝日子久了,怎会不知这是他胸中怒火冲天的表现。

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总不能引颈就戮吧?

太子又向太后庄重行礼,便直起身子,昂然回到座位上坐下,与大皇子斗鸡似的对视。

见太后半道杀出,搅了自己的好戏,发作不得的昭武帝顿感意兴阑珊,便朝文庄太后拱手告辞,众人起身恭送皇帝陛下。

动作慢的还没有起身,便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似乎什么东西落了地。

人们循声望去,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原先摆在大皇子案上的那只御赐梅花鹿,已经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了!

昭武帝也看到了这景象,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大皇子赶紧离席,叩首请罪道:“儿臣起身时不慎扫落御赐至宝,实在罪该万死,请父皇责罚!”

昭武帝眯着眼睛,冷冷盯着秦雳半晌,终是忍住了心中的无明业火,愤愤拂袖离去。

众人或是惋惜无限、或是幸灾乐祸的望着大殿下和他的碎鹿,心里想什么的都有。

却没有一个人想到,他其实是故意的……

文庄太后深深看了大皇子一眼,也在皇后娘娘的搀扶下起身,缓缓的离开大殿,回暖阁休息去了。

见正主走了,许多人也各自归家过年,至于有没有留下继续畅饮的,各怀心事皇子们就不知道了……

秦雳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拢入袖中,便起身昂首离去。

秦霆将太后所赐的念珠细心的套在右手手腕上,也飘然离去。

老三老四对视一眼,抱着各自的赏赐联袂而去,显然是要找地方单练。

老七揉揉眼睛,对瑾妃道:“母妃,我困了。”瑾妃便籍着这个由头,带着秦霄回去了。

老六原本想借这个机会,与诸位宗亲套套近乎,但见诸兄弟悉数离去,心里矛盾了一会儿,也起身走了。

话说别人都不屑于待在这儿,我要是还不走的话,岂不是显得轻贱了?

皇室兄弟们就这样度过了昭武十八年的最后一天。

翌日便是新一年。

天还不亮,若兰便起来张罗着新年的第一顿饭。

按照惯例,所有的黑衣卫,还有王府的属下,都会早早过来给王爷磕头,而秦雷除了给红包之外,还要管这些家伙一顿饭,寓意衣食无忧。

因为来的人太多,根本来不及准备别的吃食,王府便在前一天和面、擀皮、剁馅、包下上万个‘牢丸’……秦雷已经将其改名为饺子了。

这样早上直接下锅就行,省时省力,便成为了府上的惯例,一直延续了下去。

到了卯时,秦雷也起来了。

他昨天夜里被抬回来,可把若兰给吓坏了。

直到她被秦雷拉到在床上,才知道爱唬人的王爷又在骗人了。

一夜春宵几度,唯销魂尔。

在宫女的细心伺候下,秦雷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神清气爽的走到外间,等待一众属下前来拜年。

没过多会儿,第一个拜年便上门了,是馆陶。

只见他穿一身簇新的青布长袍,脑袋也收拾的干净利索,竟是难得的有个人样。

秦雷大呼小叫道:“一定是恋爱了!”

馆陶苦笑一声道:“那就好了,是我老娘打理的。”说完便要给他磕头拜年,却被秦雷一把拉住,诚恳道:“先生劳苦功高,你这一拜,孤王受之有愧啊。”

馆陶呵呵笑道:“今儿这日子还是拜一下吧,不然东家不管饭的。”秦雷也就是一让,便没有再坚持。

待馆陶行完礼起来,秦雷笑着递出红包道:“可要贴身藏好了。”

馆陶笑着双手接过,塞进棉袄里道:“受之有愧啊。”当然他也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想退回几个去。

紧接着石勇石猛这些家伙也来了,自然磕头之后各有红包,不必赘述。

等乐布衣也到了,基本上人就齐了,屋里屋外的坐了百多张大桌子、甚至天井里也坐满了人。

若兰便张罗着开席吃饭,一人一大碗热腾腾的精面饺子,一碟腊八蒜。

俗话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席上自然少不了荣军农场特酿的‘五粮春’了。

秦雷也挨着乐布衣和馆陶等人坐下,吃两个饺子笑道:“这就是又一年了。”

馆陶也是一脸感慨道:“是呀,转眼就是来大秦的第四个年头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秦雷夹个腊八蒜,咯吱咯吱咀嚼道:“不过我们的发展也不慢。”

馆陶面带自豪道:“是呀,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我们王府都迈上正轨了,只要再给咱们三年的时间,那就真是风吹雨打都不怕了。”

乐布衣小口吸溜着美酒,眯眼摇头道:“不可能了,时不我与啊,昭武十九年将是很困难的一年,不止是我们王府,也包括整个大秦。”

馆陶也黯然道:“是呀,要开战了。

会是什么时候呢?”

“若不是齐楚联盟告破,恐怕一化冻就要开战,”乐布衣捏一粒茴香豆道:“齐国至少需要在前线布置六十万军队,才能做到稳操胜券。

赵无咎此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他一定会凑齐这个数的。

本来可以抽调南边的驻军参战,现在只能作罢。”

秦雷点点头道:“所以他们要抽调各地驻军,但因为新政对齐国民众盘剥太甚,以至于民心不稳、极易发生骚乱,是以各地都必须保持相当的兵力镇压。

这样赵无咎就不得不先训练新兵,再抽调老兵了。”又往嘴里送个饺子道:“预计时间上将会延后两到三个月左右。”

“那就是芒种前后了?”馆陶轻声道,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政务上,根本无暇顾及军情。

“一定是这样的。”乐布衣笑道:“孙子曰:‘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赵无咎乃是当世第一智将,自然会抢在夏收之前进入我国。”

秦雷搁下筷子,轻声对馆陶道:“今年要注意,摊子不能铺的太大,主要精力放在‘三河农垦’上,孤要在明年看到成效。”所谓三河农垦,乃是指的小清河、京水河以及通河渠三大流域内的垦荒屯田工程。

馆陶苦笑一声道:“原本还指望着今年再建十五所学堂、六十处商铺呢。”

“只是缓一缓,一切为战争服务嘛。”秦雷笑着安抚道:“而且去年我们囤积了那么多的粮食,接下来就是卖粮也能支撑几年的。”

“呵呵,”听秦雷说卖粮,馆陶不由笑道:“王爷这是要发战争财啊。”

秦雷微微笑道:“打仗就是烧钱啊,这个钱不能让别人赚去了。”

几人简单说了几句便打住了,毕竟今天是新年,谈政务确实不合时宜。

秦雷便想拣些轻松愉快的说,可乐布衣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却不想让他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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