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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风雨行(34)(2/5)

“你总不会想问月娘和秦二他母亲的事情吧?

我也好,司马正也好,是这类人吗?”

“当然不是说这个。”张行摆手笑道。

“我是说,不用签一个合约吗?

双方约定疆界、停战三年或五年,不禁商贸旅人,共同维护官道、航道……”

“你在想什么?”李清臣有些无语。

“东都里的那些人会允许朝廷跟天下最大的反贼构约?”

“可以是密约。”张行迅速答道。

“然后心照不宣便是……诚如你所言,我难道信不过你跟司马二郎?”

李清臣沉默片刻,正色给出答复:“若是这般,我这里是可以说给司马二郎听的,但你们不要以为我就能如何动摇他……”

“不是指望你动摇他、说服他,而是希望十二郎你能让司马二郎恢复清明,拿出一方领袖的姿态来做事。”张行叹道。

“不能人没死,心先钝了。”

李清臣点点头。

张行看了看对方,继续来问:“那就这样?”

“就这样。”李清臣点了下头。

张行便回头往下走。

走了数步,后方便再度出言:“忘了件事情,司马化达的话,尽量帮我们弄死……这不是司马大将军的意思,是我私人请求。”

张行回头笑了笑:“十二郎的面子自然要给。”

李清臣点点头。

张行复又继续往河堤下行。

这时候,身后再度来问:“张三郎,你也喜夏日风景吗?”

张行这次没回头,只缓缓做答:“以前其实不怎么喜欢,现在渐渐喜欢了,若是能有一杯冰镇的酸梅汤,那就更喜欢了。”

李清臣点点头,目送对方翻身上马离去。

天亮以后,两军犹然对峙,并围绕着昨日战场的打扫继续发生小股冲突,而在早炊之前,李清臣便渡河见到了军中主帅司马正。

闻得李清臣来到,司马正非但不喜,反而有些惊惶之色。

但是,司马正到底是个有担当的,沉思不过数息,其人便起身主动去迎,并将对方亲自引到中军后帐。

双方坐定,司马二龙先做埋怨:“十二郎,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身体,东都内外,许多事都还要仰仗你!”

李清臣坐下来,喘了许久方才止住,想了一想,复又苦笑起来。

司马正见状心里发毛,不由来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确实好笑……”李清臣依旧苦笑不止。

“司马二郎,我实在是不想逢人便说‘我要死了’,结果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来说‘我要死了’……都快死了,如何保全身体?

还什么东都内外事宜?”

司马正面色不由有些尴尬。

“我今日过来,是请大将军出去夏游的。”李清臣见状也不计较,反而自顾自提议道。

“夏日景盛,咱们去涡河上游玩一下如何?”

司马正愈发尴尬:“十二郎,你要说事情,在这里说就行,我凝丹时便学会以真气阻隔声音了,何况现在?”

“是真的想出游,就去大营后面的涡河上看看。”李清臣催促不及。

司马正心中其实有些猜度,再加上看到对方身体,却也无奈:“你想出去看看,那我随你走一走便是。”

说着,便仗着自己修为,自备了十几骑,随李清臣一起出去往北面涡河沿岸去了,沿途走马观花,以真气扶持对方,自不必多言。

而李清臣难得出来,沿途赏景,吟诗诵辞,丝毫不提军务公事,却也不可能让司马正渐渐放下心来。

另一边,张行早上擂鼓聚将,用了“廊下食”,闲谈了几句,分派下今日的军务,又在众人离去后就在夯土将台上与李定、雄伯南、徐世英几人说了昨夜去见李清臣的事情。

昨夜去的时候,跟他们做了一声知会,但回来后还没来得及说具体事情。

而几人闻得讲述,反应不一。

“把河内让出去?”雄伯南显得有些不理解,其实就是反对。

“至于如此吗?”

“把河内让出去不是不行。”徐世英也有些幽幽之态,但他的角度有些不同。

“但要是把河内让出去,几个行台就有些不平衡了……原本魏公所在的这个邺城行台有大魏之前的陪都,有四个全天下都顶尖富庶广大的郡,还有个残存了不少粟渣铜钱的黎阳仓,正好承载大行台……可现在把大半个河内让出去了,谯郡与荥阳却保住了,那济阴行台坐拥六个郡,比大行台所居行台都要大,是不是不妥当?”

“这事简单。”张行脱口而对。

“咱们可以把徐州这个总管州恢复到原来的三郡之地,然后让谯郡还有徐州三郡中的彭城郡凑一起,再建个小行台;徐州剩下的下邳、东海跟琅琊凑一起,又是一个行台。”

“这样便妥当了。”雄伯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两个行台让谁来领?”徐世英忍不住来问。

“谯郡加彭城这个,是济阴行台的延续,都是要直面东都势力的,我推荐伍惊风伍大郎,让他升龙头。”张行认真道。

“但莽金刚不能让他再自行其是了,这是浪费,要他们跟十三金刚整合起来北上,随大行台行动,或者最起码在济阴与邺城两个行台里,方便集合。”

“也该是伍大郎,资历、修为都在那儿呢,原本还有些半路过来的隔阂,河北一战也消磨了,关键是这地方正合适他。”雄伯南认可的点了下头。

“而且两个郡的行台大家也不会说什么……那徐州呢?

东海、琅琊、下邳这个可是个大镇,不比原来的徐州差……王五郎吗?”

“徐州是这样的。”张行说了自己想法。

“首先不管谁来做,小周都应该过去副手,然后我有意留王五郎做直属部队的大将,而徐州那边想交予牛达来做……当然,若是叔勇一意想做一任龙头,也可以尊重他的意见,毕竟,牛达没法跟王五郎争夺。”

说是尊重,但首席这般话说出来了,就是要抬举牛达了。

雄伯南想了想,认真道:“周大头领去是必然,但王五郎那里咱们须轮番与他说一说,看他愿不愿意。”

“自然会给他个名头。”张行补充道。

“加大行台行军总管如何?

给龙头的身份也行?”

“首先是王五郎,若五郎愿意留下领兵,就该是牛大郎了。”雄伯南点点头,既赞同又没完全赞同。

“龙头太多了吧?”

“其实。”就在这时,徐世英忽然又来参详。

“若是让淮右盟回淮西,将谯郡跟徐州西边划给他们,然后咱们自徐州进取淮南,江都立一个行台,寿春再立一个行台又如何?”

“那河内呢?”眼看着三人沉浸于山头人事与嘴上开疆,李定忽然插嘴来问。

“两位也认可将河内送出去了?”

雄伯南和徐世英各自一滞,随即,徐世英率先反问:“李龙头如何看此事?

河内可以送吗?”

“我觉得莫说河内,荥阳都可以送,谯郡也可以送。”李定给出自己意见。

“都可以送!

现在全军看似赳赳,其实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不能拖下去了。”

“李龙头难道担心战事……”

“不是战事,是军心士气,是老兵的磨损。”李定正色道。

“跟白横秋打了一个月的艰难战事,死伤那么大;然后南下匆匆整编,又打了一场大仗……其实,刚刚过去这一仗已经能看出来了,部队成建制动辄被全歼,动辄就崩溃,本意就是军心疲敝,老兵损失太多,若是再来一场一个月的消磨加一场大战,怕是真要伤筋动骨的,原本一两年就可以并吞河北的一下子变成四五年也说不定。”

“正是这个道理。”张行立即表达赞同。

“我就是怕这个才如此计较的……咱们要分清楚真正的利在哪里?

肯定要全河北,甚至北地,然后再并力以取天下,这个路线不能轻易动摇,而且做事的时候要尽全力让自己只往一个地方使力气才对……也正是为此,不光是东都这里,南方也要使手段,尽量不跟那个什么梁公直接接触,让淮右盟去淮南,当我们的盾牌。”

“若是首席有全盘考量,我便赞同。”徐大郎第一个纠正了方向。

“而且若是这般我也晓得首席让牛达去徐州的缘故了……那里不用多激烈的战事,更多的是支援作用,要的安稳不出错,王五郎不合适。”

“不错。”雄伯南也点头。

“要是这么说就妥当了……从今日开始,咱们陆续的跟下面头领讲一讲,让他们心里有底?”

“好。”张行旋即点头。

“咱们分头说一说,从议和的道理到可能的人事,都去说。

不过,今日先把眼前事做了!”

说着,便也起身离开了中军,准备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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