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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

“这次出来不止是巡边，而是有作战任务？”

张骞跟随队伍走在霍去病和公主前边，整队百余精锐，入夜扎营。

人人井然有序，透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且出行前还给张骞发放了配甲，所以他判断可能有作战任务。

他知道霍去病和公主在后方，神色忧虑：“侯爷太大胆了，公主若有闪失，该如何交代？”

“博望侯怕是没跟郎中令一起出过兵，没打过匈奴，才有这种担忧。”

回答张骞的是禁军校尉嚣旗胜。

这次姚招留守长安，负责继续组建羽林，虎贲两军，赵破奴另有任务，没有随行。

两百禁军，便由嚣旗胜带队。

嚣旗胜傲然竖起五指，道：“当世将领，能被我们侯爷看在眼里的绝不过五指之数，此次虽有行军任务，但想威胁到将军，根本不可能，何况公主殿下。”

商队想经过这些区域，至少要百人结伴，雇佣人手护送。

整个商队人人带刀剑，纵然如此，仍要时不时的花钱来买路才得以通过。

“去通知边军守将，我们要入城！”

张骞摇头：“我就是怕霍侯太懂兵事，两战溃匈奴，生出骄狂之心。

那羌、氐等族的游骑力量实不容小视。

位于汉军西北边关大抵两百里开外，古羌部。

过了面积庞大的陇西，继续往前，便慢慢接近边境，往北是和匈奴休屠王部接壤的区域。

对刘清来说，这就是憧憬了多年的饮马江湖之旅，脸上全是笑吟吟的神色。

昨日初离长安，半日才过奔流不息的渭水，晚上扎营的位置，接近陇西和安定两郡边界。

嚣旗胜拂袖起身：“你自己琢磨吧，我与你说不明白。”

“禁军？”

这天清晨启程，不到中午，就深入了汉境西北最大的陇西郡。

“大部头，怎么了？”面色凶狠的木琅拖道。

木琅拖低喝一声，气势汹汹而去。

历史上，汉在这一时期的将领，都被霍去病和卫青的光芒，压得毫无颜色，让人感觉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夜色渐深，刘清蜷缩在霍去病怀里，已经睡了。

而霍去病麾下这支队伍展现的远不止是速度，更主要的是训练有素的强大服从性和为了完成战斗命令，那种不惜一切的感染力和凝聚力。

这是一支和霍去病同样骄傲，不许自己失败的队伍。

若有一天他们陷入重围，便是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投降，誓死不降！

队伍在下午，就穿山过岭，沿路疾驰到了陇西郡西北角。

木琅拖的精神重新放松下来：“才两百人，大部头想给他们个教训？”

霍去病：“带你出来走动是主要目的，但有些事也要顺便做一做。”

张骞皱眉道：“郎中令要带我同行，我就在想，目的地会不会是……西域？”

“刚收到的消息，有一支汉人的禁军从长安来，像是要出边关往西北去。”滇桢道。

他走后，霍去病问另一边随军的绣衣使肖应：“让你提前准备外族之人的穿戴，还有我汉军的军服，准备好了？”

“用不得那么多，两千足以。”

嚣旗胜轰然答应，策骑而去。

他们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进食，甚至在马上灵活翻身，滑落到马背一侧，在疾驰中解决拉撒等问题。

“大汉禁军！”众部首明显吃了一惊。

一股气机缭绕在队伍周边，宛如滚动的飞轮，所向睥睨。

刘清呢喃着匹夫有责四个字，有些女文青被打动到的模样：“去病你说的真好。”往霍去病身畔挪了挪，靠的更近了些。

夜色降临。

“博望侯还有什么话要说？”

嚣旗胜略懂：“将军想让他们产生错误判断？”

张骞想了想：“侯爷统兵之能我也是佩服的，但当时他率的是万余精锐，和眼下形势全然不同。

嚣旗胜道：“我与伱解释，你是听不懂吗？”

“没成效是因为侯爷没来。”

这是为刘清准备的。

她离开长安，宗室自有安排。

嚣旗胜能被霍去病看重，带在身边，自有其出众之处。

车架里就像一个移动的小宫殿，铺兽皮，隔潮放热，相关物事一应俱全。

肖应回答：“时间还算充裕，又从边军调来一些军备，足够了。”

随后的几个时辰，博望侯张骞的震惊，更是攀升到了极致。

前军后方里许外，一座临山的矮坡上，停了一辆很大的车辇。

“……有多少禁军？”

初次随队，坐在车架里被带飞的张骞惊异无比。

部落酋首滇桢，在睡梦中被叫门声惊醒。

嚣旗胜得意道：“匈奴那数万精锐哪去了？”

“两百禁军……”

队伍前行中，每个将士皆全力策骑，双腿略微撑起，身躯前压，随着马匹的驰骋而轻微起伏，尽量减少马的负重和阻力，全神贯注。

霍去病道：“公然入城，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两百军伍在霍去病下令提速的那一刻，气质骤然一变。

这样的队伍战斗力可想而知。

第二日行军，队伍的速度骤然飙升。

因为还在大汉境内，两人落脚后，生了堆篝火，坐在一侧交谈。

————

大概一刻钟的休息时间，队伍旋即再次将速度增加到极致。

我们只这两百多部众，真遇上事，断然难以应对。

嚣旗胜勇武过人，但军事素养一般，只能往冲锋陷阵的勇将路线培养。

偶尔能看见几个汉人百姓也是行色匆匆，和长安太平盛世，人人满脸闲淡的情景，完全不同。

“两百禁军，护持着数辆马车。”滇桢道。

稍后到了边关，侯爷若执意出关，我会建议将公主留在汉境，或者让边军增派人手护持。”

张骞看了看浓眉大眼，眉毛粗黑的嚣旗胜：“嚣校尉的意思，是冠军侯另有安排？”

此时前后两队并拢，合兵推进。

————

木琅拖缓缓起身，兴奋道：“我愿请战为先锋，去擒杀汉军。”

嚣旗胜摇头，他向来是想不明白就先不想，听命令行事。

命运的颠簸流离，奇妙反差，一致于斯。

往西北则是羌、氐等族出没的边关。

不片刻间，古羌部落内的几个头目，齐聚在土石垒砌的石殿里。

“是，送来的消息说，那队伍似乎要出边关，往西北方向去。”

缺点是打仗上头，只会直线陷阵。

霍去病却是取出西关的疆域地图，看了又看。

刘清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再缠着霍去病，自行回到那辆大车里，很少露面。

嚣旗胜道：“西北边关再险恶，比匈奴王庭数万精锐如何？”

路上的气氛不知不觉间已变得紧张起来，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兵锋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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