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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傍晚，从朝中回来的白羽，对伏案看书的董仲舒执礼问候。

他在长安购置了一栋小院，将董仲舒请到家中暂住。

董仲舒正意态悠闲的临窗而坐，把头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只穿一袭白色内衬。

他所在的屋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笔墨香味。

这是他的修行境界，带来的一种附加变化。

虽然只是简单的墨香，若邪魅之物闻到，却会受很大影响，甚至承受不住。

儒家修到高深处，能借国运而存身，气象浩荡。

董仲舒的字写得非常漂亮，一边看一边批注。

董仲舒瞅了眼自家弟子。

八月末若真能举兵，一定会让伊稚斜和匈奴，乃至整个天下措手不及。

看来躲是躲不开了……霍去病任周平施为，换上的衣服都是熏过的，有一股子花香味。

卫青狠吃了一惊，目光遽盛：

时间都对得上。”

到七月初，霍去病才和卫青等将领，一起返回长安。

我之前离开匈奴时就说过，要带兵打穿他的王庭。”

他这趟奔袭匈奴，其实并未用尽全部力量，有些事做了，有些事没做。

“你不是愚钝，而是从没遇到一个同龄人，如此灼目，让其他人没有半点光彩。

伱心里大抵也是骄傲的，所以你想和他比一比高下，我不反对，但要分清时机。”

怪不得陛下喜欢他，谁人有如此勇冠千军，锋芒无双的将领能不格外钟爱。

在得知渠蒙也被杀后，伊稚斜便决定撤军。

白羽躬身，表示受教。

白羽羞愧道：“弟子愚钝。”

此议若成，会是什么结果？”

董仲舒颔首道：“那就对上了。”

皇帝刘彻换大臣比换后宫嫔妃都频繁，他在位期间，单是丞相就换了十多个。

所以把罗姑比送回去，西域人里外不讨好，甚至有可能会被匈奴迁怒。

霍去病：“匈奴王庭深处有一股杀机，我提前已有所感，可惜带去的兵员不够，若有万军，与兵众气机相合，或有挥军击穿匈奴王庭的机会。”

“我猜舅父这次会被晋封为大司马！”

设宴奖赏兵家，还要让他去。

所以卫青闻言心里便是一动，想了想，又道：

“要我策骑入城，接受民众观瞻？”

霍去病在此刻，提出他真正的建议，时机也正合适。

董仲舒缓声道：“我近几日好好想了想。

你要记住，我们压制，甚至敌对霍去病都没关系。

朝内各家有争执较量，文武之争，其实也是国事的一部分。

现在北关的东西还没撤回各地，若短期再战，完全可以减少调动，大大增加了隐蔽性和便利性。

霍去病坦然道：“我有这个想法已久，但总要去过匈奴走一遍，才好决定要不要跟舅父提出来。

不然会永远停留在构想阶段。

真正的意图，想法，就像卫青所说。

西域要是杀了罗姑比，两方面相当于在用罗姑比为契约，达成了进一步合作的条件。

“陛下说大将军归朝，要按国礼，迎众将入城。

城内亦有民众等着接北关归来的将帅，尤其霍侯，陛下让你骑马而行，位列众将之前。”

当初在陛下的书房，那霍去病出征前，不该阻他的……董仲舒为自己一时没能沉住气有些后悔。

霍去病杀回来，将他们突袭冲散，属于基本操作。

周平道：“我们入城后，从安门大街往南去，入宫见陛下。

董仲舒道：“霍去病回长安了？”

当然，想大举攻匈奴，并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霍去病挑了下嘴角。

你有这番谋算，为何早不与我说？”

前后不过一月间，这位十七岁的校尉，竟从匈奴后方杀了个来回，重归长安。

董仲舒神色平和：“霍去病在陛下身畔长大，受皇帝教诲。

回去可以先秘告皇帝，压下定襄北那些战备物资，不要撤出来……

白羽面色微变。

树梢上蝉鸣声声，绿叶随风。

白羽道：“不过御史和太常说，霍去病从匈奴战场抽身，已回过长安一趟，和陛下见过。”

自古以来，能被皇帝养大的臣子，这种君臣关系的特殊性是要考虑的。

一行万余兵马，连同出征的长安卫军，正在回到长安的路上。

这给霍去病再战的提议，提供了基础。

通告上给出的战功，不止他有疑虑，番系，周平等人也都暗中各有猜测。

他穿过来一趟，总不能全按冠军侯的轨迹来一遍，那还有什么意思。

甥舅两人一路交谈，三天后队伍便靠近了长安。

原因就是霍去病的奔袭，彻底搅乱了匈奴的部署。

霍去病心忖：我要是说我社恐，估计这个年代没人懂，如何才能不被游街，谁能帮忙出个主意，挺急的。

他率军击溃匈奴各部，依仗奇袭的优势，匈奴人准备不充分，被其接连破营是有可能的。”

近月不见，这位跑了几千里的外甥，面容愈发冷峻，线条明晰，比以往，更有兵家坚不可摧的气势。

白羽道：“陛下让师尊也同去参加北关将勇的封赏，要大宴群臣。”

如今霍去病领兵轻易将外族冲散，和番系，周平相较，谁能为陛下分忧，谁更值得倚重？”

但刚结束的定襄北之战，因为两方没有大战，却是为后续再战，提供了先天条件。

若不送，则最好的办法是偷偷将罗姑比杀掉，自行消化。

周平看了眼跟在卫青身畔的霍去病，心里亦是难免感慨。

把外族从汉人那里夺走的东西，百姓承受的屈辱，加倍拿回来，才是霍去病一直在追逐的目标！

“你早就有此想法，所以之前的奔袭，没有用尽手段，打王庭一沾即走？

你在匈奴后方连番施展，匈奴前军不回退，你也始终在匈奴后方不撤。

就是为了让双方没有大战，减少消耗，为你再开战节省出军备？

汉时的大司马，就是太尉，三公之一。

且想打大战，总归有些需要再调动的物资，兵员，一个月时间太紧张了。

我听御史说，陛下亲自传诏告万民，表霍去病之功。

这等殊荣从未有过，便是当年卫大将军打上龙城，也没见陛下如此表彰。”

霍去病把罗姑比送到西域，是逼着西域表态，进一步靠拢大汉。

“从西域边境回来，让赵破奴去把匈奴俘虏送给西域的罗什娜了。”霍去病道。

六月末的时候，卫青率军回撤休整。

当朝最显赫的军职，掌大汉所有兵马武备。

陛下还安排了大宴，届时另有封赏。”

霍去病突袭匈奴后方，主要意义是在战略上，给匈奴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使匈奴以后不敢毫无保留的攻汉。

“御史番系昨日对我说，西线的羌、氐等族也退兵了。

“哪有耗尽国力这么夸张，定襄北之战准备的哪些东西，消耗还不足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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