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王阳明(1/2)
梅可甲在城外回望了一下杭州,从弘治十一年到这里,八年时间眨眼而过。
这些年他亲近浙江各种官员、培植自己的力量、把生意做到海外,说起来光是给他卖命的人早就上了千,但他自己也一样是卖命的。
家人都在京师,浙江还总有一个紫禁城里那位最亲信的太监。
其实这种日子过多了会觉得没有奔头、没有意义。
“梅老爷是杭州城里有数的富家人,这一路回京,却是连个像样的马车都舍不得买?”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豆蔻年华,穿着鹅黄色的裙子,一双小嘴儿弯得极为好看,几缕柔软的细发梳在额前,大大的眼睛睁着,倒是有几分灵动。
至于她说的梅可甲的马车,确实寒酸了些,掉了漆不说,里头坐的地方都磨得发黑,一点儿也不气派。
“卖油的娘子水梳头、卖肉的儿郎啃骨头。
我挣的那些银子,没几个子儿是自己的。”
“总不能一点儿也不给老爷留吧?”
“梁叔厚早些年和他一同署理官牧马场,相互之间应当算是熟悉了,此外,他是吏部侍郎,与内阁的关系也不错,对他而言,两不得罪,确实是个最好的人选。”
“梁叔厚?”
结果老先生还安慰,说:“许将军到底是成年了。
这读书啊,还是从孩童时期最好。
像十二郎的年纪,一篇文章,看个三五遍都该背的出才是。”
“不错。”
像史大淮、徐镇安一路上骑着马都得意忘形,他们是觉得老大哥周尚文不是一般人,以往‘平台’不好,现在手握两万骑兵,那还不是广阔的天地任意遨游?
朱厚照在看着杨一清临走时留下的奏疏。
这搞得韩十二郎很不服气,明明他读得更好、背得更熟,但是老先生总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王鏊和韩文都没想到皇帝记着这一茬。
这其中的关键,朱厚照还是可以想的明白的。
所以他的目光其实看向了王鏊。
这让朱厚照敏锐的感觉到有一丝党争的味道,除了杨一清,他是大差不离的扔了个建议过来,其实是想混。
其他人还真是各有各的心思。
接下来他要去担任那只大明骑兵的指挥使。
“王德华(王琼字)?”朱厚照蹙起眉来,他啧了一下嘴,心中倒是真的开始思考起来。
“叔厚做京官确实称职。”王鏊这话讲得。
周尚文一人一马,并剩余的四个兄弟,孙希烈、柳江杰、史大淮和徐镇安前往大同。
他有圣旨和兵部的印信,除此之外大概就只能矫情的说剩下勇气了。
至于他说的这个理由,王、韩二人都不好辩驳,因为开海这件事太大,皇帝不信任一个人,你非要说他好,最后出了问题……这可就不好玩儿了。
至于他们各自带的几个兄弟,朝廷没有去细究,只要报上来的名单,全部照准。
到那个时候,谁也别怪,就怪皇帝自己。
皇帝最重要的可就是用对人。
“这倒也罢了。
朕是觉得梁叔厚最大的不适合,是他的官位太小了。
作为皇帝,朕考虑的是开海,早前讲了,朝廷要摆出狮子搏兔的气势出来,派一个吏部侍郎,显然不是朝廷全部的力量。
况且,西北用阁老,东南不用,平白的让有些人觉得东南次要一点。”
“……好。”
过了一会儿,王鏊和韩文递了牌子到侍从室,随后入宫觐见皇帝。
王越这个人不讲究,当兵部尚书的时候‘以权谋私’的事,的确干过那么几件。
关于浙闽总督的人选,只要有意见都可以提。
所以这倒没什么。
王鏊有些意外,他倒不害怕,但真的意外,“陛下……微臣比叔厚也好不了哪里去,若是耽误了大事……”
朱厚照仔细思考了这些人,算是各有各的优缺点,“王先生、韩先生。
你们两位面前,朕就什么都讲了。
杨介夫,不适合这个浙闽总督。”
臣子之间互相争斗其实并不可怕,所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关键在于一个帝王如何去引导、控制。
而作为朱厚照来讲,他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争得……朝廷没有做出最优选择。
结果没想到许冠嫌弃的说:“不是棋逢对手的话,差距太大会打着没意思。”
许冠心里头有些腻味……他也想去,这里,实在没啥意思。
“我看就有。”十二郎塞了一口馒头进嘴巴,“你走吧。
我要看这本《西北战事志》,我是不如你块头大,但是爹说过,打仗要用这里。”
王鏊和韩文相互看了一眼,“请陛下示下。”
“这些破书看得这么起劲……”许冠是真的佩服,他看一会儿脑袋都大,要不是圣旨,这鬼地方他一天都不想待。
实际上,朱厚照主要是介意于他会和王琼不和,现在是两人没碰到,所以他也不能‘预测’未来,但即便按目前的性格,也能推断得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到地方很容易被糊弄。
那些贪官、胥吏根本不和你讲什么君子之道的。
许冠挠了挠脑袋,又偷偷瞄了一眼紧抿嘴唇、脸如寒霜的韩十二郎。
他也不想的呀……
“当然会留一点。
但自那人而下,谁不想见者有份呢?”
许冠蹲下来说道:“人家没那个意思,伱不要多想了。”
这样想着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较。
尤其今天好些个人又到边疆去了。
就刚刚这一句,他一点儿都不巴结,但许冠呢,跟榆木脑袋似的,‘兵者,诡道也’之后就开始要回忆。
如果说梁叔厚正派,那么王琼就是奇得没边儿,什么法子管用用什么。
用他也不是不行……
他的手指还指了指脑袋。
哪怕就是刘瑾,他干嘛提到王琼?
这种太监还能平白无故给人做好事不成。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弘治十一年,山东布政使齐宽侵夺民田一案,介夫在青州府任上动作缓慢、过于温柔,最后还是朕去督促、并派了山东镇守太监尤址,才算有了进展。
如今浙闽总督所需的手段更为刚烈,介夫怎么能行?
要是山东还行,派个人过去,左右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
但浙江、福建,离得还远,朕这个皇帝只怕鞭长莫及。
所以很大程度上要靠这个人自己。”
到一天结束,他去找十二郎回家,结果十二郎躲在书院的藏书室不愿走。
梅可甲离开了杭州,
杨一清也在差不多的时候离开了京师,杨尚义、周尚文、张永等也都跟着一并走了。
说到这里朱厚照是握紧了拳头。
某种程度上,现在是一种胆大者的游戏,你敢刚,咱们来刚,不敢?
老实待着!
他们这一开口,又是推荐起了杨廷和。
“朕考虑考虑。”
“若是觉得累,也可以不必做了。”
“我背得好,是因为我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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