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巡视(1/2)
本质上,朱厚照不是愿意发动战争的人,如果能用怀柔的政策实现民族大和解,那他是愿意的。
但自从土木堡之后,大明朝对鞑靼虽然也有小胜,但大体上还是败多胜少,且边疆地区也不断收缩,成化年间还能掌控河套、辽东,之后又迅速的回缩。
军政理论中有一个常识,弱者是没有资格站着获得和平的。
只有让鞑靼人回想起百年前大明的军威,那时候说出边境和平这样的话别人才能当个话。
且鞑靼小王子不是庸主,他正在全力统一蒙古,这个时候即便来求和,但狼子野心,肯定也是想先获得力量,一有机会甚至还想入主中原。
所以他没得选,而且历史上正德皇帝也是打了一个胜仗,不然边关形势更加严峻。
现在让他来,他会施行的更加彻底,要么就和平,要么就干死他们。
不能够花钱花小钱,事情办不好,钱还浪费了。
所以这一百万,要舍得。
皇帝此话一出,内阁、军机处以及六部九卿都还算平静,若是聪明人就知道,这是早就已经定好了的。
奉天殿里一阵静默,
朱厚照继续说道:“一百万两看起来虽多,但今年宁夏镇要增购两万匹战马,每匹马需银二十两,仅这一项,就需耗银四十万!
更为关键的是,朕听说,银子从朕这里出去,过上几手之后,真正用于复套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现在这情况,即便有人有什么私心,但明面上肯定不敢来给他使绊子,皇帝支持他,这是最大的助力。
至于说暗地里放冷箭的人,他杨一清混迹官场三十年,难道还碰得少了?
“臣在!”
每个人都会要点什么,他不要财富、不要权位,在乎的就是清名。
没有马,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反正他现在有钱了,不怕。
“多谢。”
这小姑娘也是听话,听到这么说,还没歇好就要起身,好在皇帝拉了她一下,“先歇歇吧。”
只有章懋一人,是杨一清请过来的,其他人都是自己上门。
梅氏姐妹不懂这其中的男人的心理,还觉得皇帝是慢慢喜欢了她们,所以更愿意花多些时间,只怪她们自己娇弱无力。
而且割你脑袋的时候别怪我,
哗。
这个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永寿宫,那日品尝过滋味之后,一时之间总是难忘,尤其一到晚上就容易在脑海之中闪现出画面。
“朕,可有说错?”
这个时候,刑部尚书闵珪也进言,“陛下,既然是搭档,是否需要刑部和大理寺也一并行动?”
以如此的口吻、如此的语气甚至带点任性的脾气做临时性的新安排……其实某种程度上有些不太成熟。
奉天殿里全部都是经历过弘治朝的老人。
这是个硬得像石头的老臣,这个世界上沽名钓誉的人多,但章懋之清廉还是真切的。
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真有了后宫,还是觉得不一样的。
老头儿表情僵硬,捋着胡须说:“杨阁老身负复套重任,银两当花则花。
老夫只需看到账目即可。”
复套的议题到最后的时候没想到议出了这么个事情,许多人都没有想到。
“左副都御史何在?”
浙江王鏊是要的,他是帝师不假,可涉及到银子,其他人也不会就这么放弃。
“善。”
皇帝做事何时不成熟?
怕只怕,情绪也是手腕的一部分,就是要给所有人看到,一个理性的皇帝在这件事上展现出了很多的不理性。
“请阁老放心,今年惠安苑可恢复大半,再加上安定苑,两处上苑所蓄养之战马皆以西北为先。”
杨一清出声,“所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朝廷赋税皆民脂民膏,陛下,西北三边自臣而下,若有贪墨银两者,但有发现,不论远近亲疏,臣决不轻饶!”
“两位将军呢?”
“内阁,大朝会后行旨天下官员。
此次大朝会,朝廷议的是事关江山、百姓的大事,所拨出的银两也关乎着朝廷的国策是否能够得以顺利施行。
朕且不管平日里各地官员胥吏如何贪腐,但有敢动朝廷复套之银的,必不轻饶!”
这是皇帝历来的习惯,定方向、放执行,只要你搞定、不出大乱子,在乾清宫就能领赏。
这其实对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官员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
怀颜软软糯糯的,说什么就听什么,大概不像她吧。
刘瑾心头一抖,跪下说:“奴婢谨遵陛下旨意。
宫里的人,胆子也还没那么大。”
结果此人确实是个清官,毕竟在此番提拔之前就有用贡品招待客人的事件流传。
对于这样的人,朱厚照有时候也头痛,杀,舍不得,不,杀可烦了。
朱厚照有时候好奇,会找几个锦衣卫,吩咐他们去瞧瞧,老人家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所以夜晚的杨府人来人往、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与复套相关的官员能早早的去勾栏里听曲,也没有人能回家安心睡觉。
朱厚照不相信这种流于口头上的保证。
其实所谓的行政成本通常就会包含这些,看着国家的钱很多,但实际上层层盘剥,最后真正用到关键之处的远没有那个数字。
皇帝如此询问,其实就代表一种肯定。
摆脱第一次的震撼之后,今儿他的表现是好多了,否则他都得召太医了。
按照先前所定议题,今日要说的是河工,也就是兴修水利。
但他们也都是了解皇帝的人。
第二日,
解了心结、展现雄风的朱厚照精神大好。
碰上具体执行,那细节可以宏观谈一谈多得多了。
但再多,朱厚照作为皇帝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像当初去福建的王鏊一般,杨一清也是肩上之担极重。
杨一清说话间偏向坐在自己左边的章懋。
“但他们心贪!”朱厚照毫不留情面,“此事不管内臣还是外臣,朕一视同仁。
杨爱卿,”
“请陛下放心,臣明白轻重。
想来,大明朝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都能知道陛下中兴天下之志,断不会有不孝之人来臣这里张口。”
“不必。”朱厚照似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朕帮刑部和大理寺判了,若有人伸这个手,犯得就是死罪。
总之,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有谁不给朕面子,求情不准的时候,不要说朕不给你们面子。”
“第二件事,便是战马。”杨一清又面向太仆寺卿王禀,“正德元年朝廷要扩骑兵一万,官牧数量有限,老夫知道,但哪怕以茶换马也好,还请太仆寺早日将战马解送宁夏,其所需银两也从朝廷所拨款项中支出。”
章懋老头儿把官袍撩得咔咔响,像精神高潮似的,“臣读圣贤之书,所为者,大明江山也!
陛下重任托付,臣唯死而已!”
换句话说,
“怀颜,你得去洗洗。”
比如他追着生皇子这件事,就是死也要上奏。
这就是正德皇帝。
朱厚照对于吏治的腐败有一种愤怒,也有一种无奈。
但并不代表他就会这样认了。
因为越认、越严重。
当然,杨尚义虽是宁夏总兵,但并没有周尚文手中那支强军了。
只不过剿套如何行进,那是具体策略上的事,到军营之中再谈即可。
而不管结果如何,朝廷对外宣布都是首日大朝会非常顺利和成功,大臣们各抒意见,而皇帝耐心倾听、择优而用,一切都是一片祥和的模样。
其实章懋干此事尤其有劲头,一来这符合他的价值观,二来其实也是一种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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