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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9章 时候(1/2)

回去的时候,收到了严医生亲自送来的检查报告,再次证实安然基本可以排除现在存在显性和隐形疾病的可能性,他的焦躁才一点一点的压了回去。

晚餐吃饭的时候,芙蓉和郎暮言坐在一起,芙蓉神态羞怯倚着郎暮言,郎天白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低垂眼睑开始吃饭。

林淑秋笑道:我今天找先生重新算了个时间,说开春了就有个极好的适合结婚的日子,不仅有利老三和芙蓉的感情,以后多子多福,更加有利于郎家的家业、我和你爸的身体健康。

我看老三这边,不如就将事情提前办了吧?

她话一出口,桌子上就静默了。

郎霍、郎临溪和郎暮言一时都没有接口,芙蓉是不好接口。

郎怀瑜扒着饭,眼观鼻鼻观心,他内心里,其实是很希望三叔和小妞在一起的。

不过大人说话,他没什么插话的余地,又怕父亲严词责备,只好静静地扒饭,连菜都没夹。

林淑秋心疼不已给他夹菜盛汤:这小猴子,吃的都是什么饭呐?

菜也不吃。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郎临溪长舒一口气,以为这件事情母亲就说说而已,就此就过去了,也低头夹菜吃饭。

谁知郎天白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汤,赞同地说:我看妈说得对,听人劝吃饱饭,三弟不妨考虑考虑。

要是时间上来不及,准备需要的东西方面和你公司的事情方面,我和二弟都可以腾开手来帮你。

郎临溪有点讶异大哥的态度,不过现在事已成定局,多半没得改变了,他这个局外人也只能顺应当事人的意思,点头说:老三要结婚,我这个当二哥的再忙也得将时间腾出来啊,不擅长的部分,就算是硬着头皮也不能拒绝了。

郎霍赞赏地看着兄弟三人兄谦弟恭的画面,若说他一生的成就和骄傲,事业方面的巨大成就倒还真是在其次,最让他心满意足的则是三个儿子个个成器,彼此之间又毫无嫌隙。

大儿子的态度让林淑秋心花怒放,笑容欢实地说:是啊是啊,再说了,春天和夏天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区别只在于春天比夏天更好。

春暖花开多浪漫啊,夏天那么热,蜜月度得也不安心,我看行。

老爷子,你说呢?

郎霍点点头:老三,我看你妈说的也有道理,你大哥和二哥也都表态了,你今天也表个态吧。

说完,大家都看着郎暮言。

芙蓉也殷切地看着他,郎暮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回过神来,郎霍责备地说:老三,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哦,好。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芙蓉见他神色,心中黯然,这样的状况,就算结婚了他的心思也不在家里,有何用处,若是放弃,她是绝对不甘心的!

她不是初晴,她比初晴有更坚韧更有耐心,也比初晴更需要嫁入郎家!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林淑秋高兴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傅家我们也得约在一起吃个饭,婚事赶了一些,要忙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苏剪瞳的眼睛几天后拆了线,医生满意地看着她说:真是好很多了,跟之前相比,眼睛的外观基本一模一样,现在只要控制住瞳仁部分的癍翳扩散就好了。

谢谢你,医生。

不要谢我,要谢谢也是谢天白。

我和他是至交好友,他的事情,我怎能不帮忙?

苏剪瞳转过去看着郎天白,真是很感谢你郎老师。

医生笑道:也幸好当时硫酸入眼的部分不多,那些硫酸虽然和化妆品混合了,但是伤害性非常大。

你当时用的时候化妆棉吸收了一部分硫酸,你是闭着眼睛用在睫毛上,眼睑又遮挡了一部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苏剪瞳心有余悸,小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平时滴的眼药水,也要按时按量的来,记得不要停。

苏剪瞳的眼睛手术成功后,景杨和南荣熙结婚的事情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夏天乖乖巧巧地看着景杨:妈妈,一会儿你们就要去领结婚证吗?

是啊,所以你一会儿跟着外公外婆,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结婚证是什么东西?

夏天好奇地问。

景杨想了想说,就是给相爱的两个人颁发的一个证书,表示以后他们是一家人了,可以住在一起,彼此关心、相互爱护。

那我和安然小朋友可以领结婚证吗?

我们有时候也住一起,我们都很喜欢对方啊。

景杨失笑:你们还是小孩子,结婚证是颁给大人的。

至少要二十岁的时候才可以得到。

哦。

二十岁,我马上快要五岁了,还要一二三四五-十五年哎,听起来好遥远哦……不过我可以等的。

夏天奶声奶气的说。

好。

天天乖哦,一会儿就跟着外公外婆在一起,妈妈很会回来接你。

夏天跑出去找景爸爸景妈妈玩,景妈妈走进来,看着景杨说:杨杨,刚才刘文杰又打电话过来了,说想看看天天……

他不能再来探视天天,法院已经判下来了,我说了不能让他见就不能。

景杨平静地说。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和刘家走到了这一步,但是双方彼此不停的折磨,已经将过去那点温情全部抹杀了,现在在一起,每次都是赤、裸裸的争吵。

景妈妈摇着头说:说是这么说,他毕竟是天天的父亲,再说,他这几年也没生小孩,心里哪能不念着天天?

景杨说:那也不能让他见天天。

第一次,天天哭着从刘家出来,就是因为林雪兰和老刘婶大打出手,摔碎的碗差点弄伤天天,天天回来后,情绪一直都不好;第二次刘文杰接天天过去后,又有事要忙着赶去办,将天天一整天关在房间里,最后一次,他顾着和林雪兰吵架,天天被忘在游乐园,被游乐设施弄得手臂脱臼。

这些都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刘文杰,他不配再来看天天!

景妈妈叹息着:唉,是,我也是不主张他来看天天。

我在电话里已经拒绝他了。

就是听着他情绪不好,有点心软。

他现在已经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了,用不着心软。

他自己都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话,其他人谁也帮不了他。

景杨说得无情,心头也有点发软。

她拉过景妈妈的手说,妈,算我自私吧,他们那个家庭,人人都不负责,不仅是现在,以后的将来,我绝对不想让天天再和他们扯上关系。

虽然要做到不容易,但是我会尽量的。

景杨继续说:不管是金钱、为人还是整个的对待人生、对待家庭的态度上,他们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不负责任的态度。

我这两年想得很清楚了,就算没有南荣熙,我这会儿,也一定是和刘文杰离婚了。

维持那个家完整的意义,对于天天来说,还不如就有我这个母亲单独带着她恰当。

早年的事情,很多时候我都将压力放在心上,一个人慢慢消磨,生下天天那一年,我焦虑得以为我的人生从此以后全部都要在这阴暗中度过了,再也见不到一丝光明。

她忆及往事,以前发生的时候都没有掉眼泪,现在想起来却泪水涟涟,那个时候,我怀着天天,本来就有半年时间不能上班,我自己的经济压力是很大的。

你知道么妈妈,老刘婶见别人去做了烤瓷牙很漂亮,将自己好好一口牙齿全部敲了,刷她儿子的信用卡花了四万去做了一口烤瓷牙,然后商场打折的时候,她看上一个貂皮,说是冬天正价二十万,打折只要五万,也是一口气买了,我自己连打车的几十块钱都舍不得花,老刘婶这样买东西,在街坊里炫耀自己家儿子挣钱多、孝顺,我都只有苦笑的分。

刘文杰还安慰我说老年人嘛,只要她开心就好。

刘文杰自己收入在他那个群体算是不菲的了,可是每天他都说要软性投资,朋友投资,常常剩不下什么钱来。

我怕买房子的时候信用有问题无法贷款,东挪西凑给他们还了。

我每天都很怕他们又弄出点事情来,很怕收到信的信用卡账单,好好的一家几口挤在租来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住在苏桥街那样的地方,从来没有人认真想过要认真改变,从来没有人想过将来,都只图眼前之快。

有时候别人说起苏桥街都是那里的人们善良,那里保持着老的风味,那里淳朴。

我有时候想着,真恨那个地方。

老刘婶也许是因为补偿心理,刘文杰也有补偿心理,觉得我以前什么都没有享受过,现在有钱了,挣来的钱通通要花在享受上,还要花在别人能看得到的享受上,我要让别人知道我现在过着好日子了!

纵容自己、纵容家人这样不合理的消费习惯,无限度的容忍自己不健康的欲念,老人一味的索取,刘文杰一味的愚孝,这些都是很错误的做法。

不光是花钱,一遇上正事的时候,一家人谁都没个抓拿,老刘婶只会放泼,以为声高就是有理,刘文杰只会逃避、周旋,期待问题自然而然化解,从来不会直面问题,还觉得自己这种方法最合适。

所以我当时也是错误的,我从来没有规劝过他们,从来没有认真将我当做他们的一员去纠正他们的某些错误--我也不是完人,我也有我错误的地方--但是当时我真的冷眼旁观着,我现在想想,其实当时不是他们对我残忍,我对他们也是残忍的。

我也在放纵纵容他们,我也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期间的一份子去纠正他们。

我只是一味的觉得我很苦,我很难,我为这个家努力前进一步,他们便向后拖我十步。

我觉得我很伟大,我在逆风中前行,我在默默的付出。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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