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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章 目的(1/2)

苏剪瞳笑着转移话题,是。

那我可不可以说我来找你的目的了?

说吧。

你要天上的月亮,太爷爷绝不给你星星。

是这样的,我听说……苏剪瞳想了想,构思了一下措辞,我听说最近王家一直在市场上争夺郎家的市场份额,郎家一让再让。

王朝元生气地打断她,别郎家王家的,王家就是咱们自己家!

是,咱们自己家。

太爷爷,往日爷爷离世的事情,很多过往曲折现在也说不清了,郎家也一再忍让,何况他们对爸爸也没有做什么,一直在竭力抚养他长大,爸爸现在这么优秀,跟郎老先生也脱离不了关系的……

那是咱们王家人自己基因好,跟别的人无关。

苏剪瞳依然继续说:我能不能请求你,忘记过往的事情,不要再针对郎家,这样的话,爸爸和我也能早点回到家里来……太爷爷,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往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就让它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吧。

郎家的人对爸爸一直都不错,奶奶受伤病重,也是郎家一力在照顾,我眼睛受伤,甚至有幸用了奶奶的角膜……太爷爷,你老这么大年纪,人生阅历比我们丰富得多,也会比我们更懂宽容和谅解的含义。

王朝元恼道:真是女生外向!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安然是郎家老三的儿子,但是一切自有因果循环,郎家欠我们的,早就该还回来了。

我这几十年受的思念儿子的苦,不是一句说湮灭就能湮灭的!

太爷爷,你难道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历史,连我和爸爸都不要吗?

你们若是想回来,我自然欢迎,你们若是不想回来,我又岂会受你的要挟?

苏剪瞳急着辩解:我不是要挟你,也不敢要挟你,只是请求你为后辈儿孙的幸福考虑!

谁又来考虑我的感受?

我失去王孟后,心中的痛苦又有谁能明白?

谁能理解我的丧子之痛?

我这些年一路走过来,片刻不曾歇息,要是王孟在,我何苦还继续经管着这么大个家庭?

我是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了--不,都埋到头顶上了,可是我还不能死,我还要跟阎王做斗争!

要是王孟在,我会连死都死得不安宁吗?

太爷爷……苏剪瞳见他苍老的脸上有湿湿的痕迹,眼眶发红,也忍不住伤感。

年纪不分大小,爱着儿女的一颗心始终都不会变,苏剪瞳现在有了安然,能深刻体会这种思念和悲痛。

王朝元很坚决: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出去走走吧。

苏剪瞳只好转身出来,出门的时候,见郎天白也进来了,心里知道郎天白找王朝元,所为的不过也是这样的事情,不好说什么,只对他点了点头说:爸爸,我先出去了。

郎天白微微颌首,走了进去。

苏剪瞳走下楼梯,心神有点不安宁,端着红酒杯,放在口边却半滴都没有喝下去。

瞳瞳!

忽然,她听到熟悉的一声,回头方想正站在她身后,微笑着叫她。

苏剪瞳有点惊喜,我刚才看到齐家和方家的人了,没有想到你也在。

不光我在,我妈妈和外公也回来了。

是吗?

我完全不知情哎,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我怎么也得要来见见伯母和外公的。

说完有点后悔失言,现在她不仅没和方想住在一起,更是很少联系,他的家人回来她不知道当然不足为奇。

只是四年间,齐浩天和齐淑惠也一直对她很好,她对他们的感觉就像亲人的一样,能见到他们就很好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合方想在一起了,见了面不知道会徒增多少伤感。

她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正要低头,齐浩天和齐淑惠已经站在了她面前,齐浩天个子不高,气度却非常沉稳,两人走到她身边,亲切地叫了一声:瞳瞳!

苏剪瞳一下子觉得非常对不起他们,嗫嚅着打招呼。

齐淑惠抓着她的手:怎么回来反而瘦了,这边吃的不是比德国多好多吗?

什么时候伯母给你煲点汤好好补补!

谢谢伯母。

客气什么,只要你不嫌弃,随时来家里。

这次我们回来,估计得呆一段时间才会回德国了。

有空你也陪我们逛逛,几年不回来,变化真大,差一点就找不到路了。

齐淑惠一直亲切的和苏剪瞳拉着家常,只字片语都没有提她和方想解除婚约的事情。

这件事情,当时苏剪瞳是亲自打电话给她解释了的,她也很大气的表示了宽容和理解。

再次见到,她以极大的包容面对苏剪瞳,倒让苏剪瞳更难安了。

这一家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福报的。

苏剪瞳看着他们默默地说。

正在这个时候,她见郎天白下楼来了,齐浩天和齐淑惠过去跟郎天白打招呼。

郎天白略回应了一下,心思显然不在这个上面,匆匆地又离开了,一会儿,郎霍和郎天白进了一个房间。

苏剪瞳想跟去,又觉得不礼貌,想了想郎霍和郎天白都是心思坦荡的人,又这么多年情同父子,应该不会有事的,自己的担心是多余,回转身来,一头撞上一堵肉墙,她抚着额头看郎暮言,呀,你也来了?

太爷爷发了帖子,怎么敢不来?

郎暮言扬着酒杯,跟她手中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到了这里,我是客你是主了。

我也没回王家,算什么主人啊?

你想回吗?

苏剪瞳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有感情的地方才有家吧,要是没有感情,一个姓和一个血脉似乎什么都不值。

要是有感情,处处都是家。

她在脑子里想了想王朝元,对这个太爷爷的感情很复杂,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准确定义。

王家,始终在心内是有点面目模糊的。

郎暮言笑了:听你的口气,倒洒脱。

要是是个男人,不知道处处留多少情。

苏剪瞳失笑地看着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要真是个男人,倒想尝尝这样的滋味!

郎暮言伸手捏住了她的腰,她巧笑倩兮,忽然间抬头看,见远处芙蓉和傅开站在一起,方想和齐浩天、齐淑惠站在一起,他们都若无其事,不过谁又知道那些后面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感情呢?

苏剪瞳不由将郎暮言的手拿开了,不管如何,自己的快乐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至少不该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郎暮言收回手,指尖上还残留着她的天然体香和细腻的触感。

他看着她垫着脚尖走在他身前,游鱼一样的钻入自助餐区,笑容不由渐渐加深。

他抬眼望了一眼郎天白和郎霍进去的房间,眉间又有一丝忧虑闪过。

郎天白和郎霍进了同一个房间,郎霍背着手,清明的眼眸里很是坦然,郎天白见着他这幅永远处变不惊的样子--不,曾经郎怀瑜出事的时候,他眼里出现过慌乱,他对郎天白和郎怀瑜的感情,没有人能否认--郎天白问道:不知道郎老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天白--请允许我还这么叫你,我知道我和王孟之间的事情,对你心头造成的影响和打击很大,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祈求你的原谅的。

郎天白沉默了一下,郎霍也是无言一阵,才说:美国那边你手头的投资和生意,本身就是王孟的,你成年后,我便交付给了你。

这些部分从来就没有融入过郎家,你前几天托人要还给我,大可不必。

郎霍制止了郎天白要说话的念头,继续说道:我要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事情交代清楚,不是为了请求你的谅解--王孟和萝拉的死,都和我有关,我对不起他们两个,才会对你好。

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

这些往事我也不想再一次提起了,你想要报仇或者做什么冲我来就好。

我只希望,如果你以后有可能,请尽量成全瞳瞳和暮言,他们没有错,早该在一起,因为我的原因,我一直没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们都是好孩子,不该为了长辈的恩怨受到牵连,要是我们之间恩怨重重,他们的隔膜也不会消除。

郎天白点头:也很爱瞳瞳和暮言,这些事情,不需要你说。

郎霍将一把匕首扔在桌子上,道:我是怕你不解气,背负着重担过日子,这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要是你说一声,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

郎天白望着那把亮闪闪的匕首,那光芒刺得他的眼都花了。

他一辈子除了美国的生意和投资外,都用在练琴学琴上,他的手指只沾过黑白琴键,很少摸过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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