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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严肃(1/2)

苏剪瞳吐着舌头跟上他,不晓得他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严峻了,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他就停住了脚步,严肃回头:找替身!

苏剪瞳笑了笑,跟上了他快速的步伐。

回到那处小小的温馨的家,郎暮言正在懊恼今晚吃不成苏剪瞳,接到何知闻的电话,多聊了几句。

放下电话的时候,苏剪瞳正从浴室出来,他帮她吹干头发,一点点打理好,尽量压制着一晚上都没有消停的**,说:我去安然的房间处理点事情,你先睡。

苏剪瞳点头应好。

郎暮言才快速离开,这真的是对他的考验吗,要一直这样看得到吃不到?

他别提有多郁闷了。

他走进安然的书房,想起何知闻刚才打来的电话,齐家现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方家犹在挣扎,郎王两家在暗中做的努力,是必须要更加快速和谨慎了。

正在想着工作上的这些问题,苏剪瞳忽然赤脚冲了进来,脸上神色焦急,带了泪痕,郎暮言,外婆住院了!

别急,我马上带你过去。

郎暮言赶紧带着苏剪瞳一起往医院里赶。

当年外婆做过心脏病手术后,医生就说过,最乐观的情况就是再健健康康活五年,这些年外婆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苏剪瞳的心里期望越来越多,多么希望她能再活一个五年,十年……这一次,眼看着五年之期将近,苏剪瞳心里难受如同一只爪子在狠狠地挠着。

郎暮言揽着她的肩头坐在检查室外面等待着。

这一次发病却不是因为心脏病,而是因为突然而来的头晕目眩,医生很快就出来了,苏剪瞳因为陪过外婆来体检,认识医生,马上冲过去问:医生,我外婆怎么样了啊?

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摇头说:苏小姐,我早前就根据体检报告跟你说过,病人身上都是些老年人的慢性疾病,一些器官严重衰老退化,药物和器材对她的健康已经没有什么帮助了。

你们做后辈的尽尽孝心就成。

苏剪瞳确实不是第一次听这番话,但是她始终是抱着莫大的希望的,抓住医生的手,医生医生,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尽尽心尽尽孝吧。

能多活一点是一点。

医生说完离开了。

苏剪瞳掉了几滴泪水很快就收住了,如果确实这样的话,我最近多陪陪外婆。

我也不再有过多的奢求了,外婆曾经的愿望,我都已经达到了,找到了爸爸和家人,有了孩子,一个我爱的和爱我的男人。

也知道我的父亲,是一个值得我的母亲为他生下孩子的男人。

如果外婆能安安乐乐的走,好过她受病痛的折磨一直不能安心的离去。

我有心里准备,不能强求的事情,都不要再奢求。

她虽如此说,才止住的泪水又掉落了下来。

郎暮言陪她一起走进外婆的病房,外婆睡熟了,看上去确实苍老无比,她辛苦劳累了一生拉扯大了苏文和苏云,还没有享受到喜悦,又将人生的一切都投放到养育苏剪瞳身上。

苏剪瞳身上承载了她太多的期望,她希望瞳瞳以后不要走苏云的悲惨老路,瞳瞳在大多数方面都做到了,事业小有成就,感情圆满丰收,苏剪瞳摸了摸外婆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那脸触感温热,却让她的心一烫。

一路走来,外婆虽然没有教给她太多的道理,也没有在物质上给她太多,但是外婆一直教给她的坚持、坚强,面对人生困难和逆境时候的不断努力,一直是瞳瞳在人生这一段最复杂难走的路上最有力量的源泉。

这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大约是回光返照,也大约是外婆知道自己大限将到,醒来后,她的思维清醒了不少,往日连人都分不出,现在又变得能说能笑,看到谁都能准确的打招呼了。

苏剪瞳大喜,不敢相信这是回光返照之象,固执地认为是外婆好转了。

天天带着她到处逛,整个城市都留下了外婆和苏剪瞳一起的脚印。

反倒冷落了郎暮言。

不过这段时间郎暮言的精神也绷得很紧,一刻也不敢放松。

正式的双方的对决的产生已经是两个月后初夏来临的时候,郎天白一举拿下了齐家大部分的股份,在电视上直播当日的股份状况,逼得齐家只有两个选择:破产或是被王家收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齐氏集团。

并入王氏是稍好的选择,至少可以保住一点东西和成果,虽然那些东西,从此以后不会再姓齐。

郎天白,你们不要逼人太甚了!

齐浩天和齐淑惠气势汹汹地冲到演播室,见到郎天白,斥责他暗藏祸心,一早就入股齐氏别有目的,方想的腿伤刚刚痊愈,也跟在两位长辈身后,他身上隐隐有着可以抗衡其他长者的气息,但是被他低调的外表掩藏得很好。

郎天白却没有太多心思和齐浩天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齐老先生,你是申请破产还是同意并购?

大屏幕上不断闪动着股票代码,那些红色的字体,像血像针一样刺进齐家人的眼里。

齐浩天的花白胡须气得翘起来,正在这时,门口走进来另外一个人。

他有着王朝元身上独有的自负,也有着郎天白身上的温和气息,只是他久经日晒的脸庞显出他经历过的岁月沧桑。

齐浩天一见王孟,倒退两步,你……你是……

王孟回来的事情,一直秘而未宣,现在突然出现在齐浩天面前,将他惊得站立不稳,方想伸出一只手扶住他才未让他倒立下去。

王孟却没有十分强烈的情绪,淡漠说道:是我,浩天,别来无恙啊。

齐浩天勉强稳住心神,他这些年来心魔一直都很重,这个时候见到王孟,毕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还是稳住了,王孟,你没死,很好,很好,也免得我日日夜夜做噩梦了。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噩梦的。

能做得出那种事情的人,怎么会做噩梦?

王孟笑得很平淡,却有讽刺的意味,你当年是家族旁系所生,被人看不起,欠下赌债被人打断了腿,是我一直帮你重整旗鼓,帮你重新建立起了一个齐氏家族,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利益出卖我,害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和家人分离四十几年。

我知道对不起你,所以一直为自责和内疚折磨,也一直想尽力补偿。

齐浩天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远在镜头之外的苏剪瞳和郎暮言。

苏剪瞳不忍心看他苍老内疚的双眼。

她原本以为,遇上方想和齐家,是她最大的幸运,又一直对他们抱着极大的愧疚,但是后来才知道,他们背后隐藏着这些事情。

看人不能看表面,是苏剪瞳在这件事情里最大的痛苦的教训。

现在看着他们一家人,她又生不出去恨,去痛的力量,只好低垂下头去,不去看他们的目光!

齐淑惠也求助似的看着苏剪瞳,苏剪瞳只是微微回眸,就被这些目光笼罩了。

她的心一会儿软一下又收了回来,这个世界上的很多感情确实就是这样的,不单单由哪一件组成,做决定的时候,常常会受曾经过往种种的影响。

对于齐家的感情,她十分十分感激,也很想帮他们,但是理智却告诉她,现在不可做破坏家里决断的事情。

王孟笑了笑,这四十年来,很多事情,其实他已经不是那么在乎了,每日生活在大自然中,会明白人类的爱恨情仇在自然的神秘力量之前,显得那么无用且渺小。

他淡然说:我王孟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照顾瞳瞳和安然这件事情,算我承你们齐家一个情。

他转头看向郎天白,道:天白,这件事情,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全场所有人都非常讶异,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孟,郎王两家做了这么多准备才能一举拿下齐家,也算是间接打击了方家,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要放过齐家?

连郎天白这样通透的男人都忍不住说:爸,我们和齐家的恩怨,现在已经不止这么简单了,就这样轻易算了,我怕以后反而被反噬。

苏剪瞳也不由看向王孟,她内心里,其实也很难再言说听到这样的决断是喜是忧,只是似乎觉得这样仁慈,两家化解恩怨,也是未尝不可的一件事情。

她抬头去看郎暮言,郎暮言握着她的手:听爷爷怎么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这样对齐家,难保齐家的后人不再继续这样对我们。

何况我没死,天白也还在,只是萝拉……做人做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道理,只能但求无愧于心。

王孟说着,深深看着苏剪瞳,这也算是为子孙后辈积福。

如若有那些争强好胜、贪名逐利之辈,即便没有一丝恩怨,他若包藏祸心你也防不胜防。

若是些知大理,晓天命的人,即便是有矛盾,也能及时化解。

人活一世,能求些什么,又能最终守得些什么呢?

他的豁达通透,比之郎天白曾经的那些宽容,又有所不同,更加接近于对人的生命本质的参悟。

郎天白是他骨血之亲,一直也是这样的性格,此时一听,内心的感悟比别人更多更深,何况他查过的所有事情当中,早就得知齐浩天对当年的悔悟和内疚同样的多,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真心待瞳瞳和安然了。

不由赞同点头。

只是这件事情,不仅是王家的事情,更是郎家的事情,不能不征求郎暮言的意见。

郎暮言挥手示意现场直播停止,看到摄像机完全转开,才带着苏剪瞳站出来说:这件事情,我依王家的意思。

王孟朗声道:浩天,你听到了?

他缓缓走近齐浩天,两人一般年纪,王孟看上去却比齐浩天年轻十几岁,齐浩天脸上不喜不怒,看不出神色,齐淑惠却是一脸的大恩得赦的表情。

王孟伸手拍了拍齐浩天的肩头,当年你用枪对准萝拉,但是最后那一枪射进泥地里,你用身体挡住**射向萝拉的子弹,让我有幸保住了天白,还有了瞳瞳和安然。

浩天,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当你是兄弟。

齐浩天的腿有点瘸,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就是那一枪的后果。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像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他哀哀叹了一声:却始终是我,在关键时刻帮了**,出卖了你,害了你一生,也让郎霍一辈子蒙冤。

王孟浅笑了一下,负手而立,看着窗外。

早就是初夏的时候了,窗外阳光分明,耀得有些晃眼。

方想和齐淑惠扶着齐浩天一起出去,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苏剪瞳想对齐家的人说点什么,临到头脑子里也没有想出一句适合的话来,便什么都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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