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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章:讳赂(1/2)

可笑之人,她必有可耻之处。

曹氏如此,庒琂自己也如此。

面对曹氏的一再质问,庒琂稍作沉默,并不是无话可答,实在不想作答。

曹氏道:“我似乎想起来了,昨儿个你吃了酒,仿佛是醉了。”

庒琂将头埋得更深了,双手攥握,手指来回交缠拧捏。

曹氏见她不言语,又说:“既然你不想与我说话,你先回去吧!”说罢,将头看向别处,手托一杯茶似有似无地呷着。

庒琂沉沉地端礼,起身,犹犹豫豫地转脸看屋外院子。

难得曹氏不计较昨夜的事,没重提,也没再要求自己离开庄府了。

莫非昨夜她针对错了人?

酒后胡说?

不!

庒琂内心逆反地否定。

古有话说:酒后吐露真言。

怕那才是真正的曹氏呢!

眼下让自己离开,是别有用心的试探!

再话说,自己走了,三喜怎么办?

面对院外的光,庒琂被吸引了。

徐徐转身离去之际,因想到三喜,庒琂再回身过来,泪目难禁,两行银光如瀑,她戚戚然朝曹氏跪下。

曹氏似乎被她的举动惊吓住了,有些失措乱神,急从座上起身,凝视着她,却无言语表示。

庒琂缓缓叩下额头,三下之后抬头起来,道:“我跟三喜恍惚神走错地方,三喜不慎走丢了。

太太让我回去,若是我回去了,三喜找不到我会着急。”

曹氏两腮急红,眼含威怒,样子颇为冷淡,道:“你的人走错是自然的,北府境地大,别说你们走错了,我们府里做事几十年的人了,也有不带眼睛的常常走错。

不过呀,你休要担心,回去了兴许就见到了呢。”

这席话与此前那些咄咄逼人的言语不同。

庒琂似乎听进去了,或许,三喜已在镜花谢了,正等自己回去呢。

自己出来一日夜,想必子素也担心着吧!

思想到此,庒琂便不再求问了,慢慢起身,努力说服自己应该往门外走去。

正这时,贵圆从外头回来,她上前与曹氏说了几句耳语私密话,庒琂避嫌,让身侧脸望外。

曹氏听贵圆说话,频频点头应“嗯嗯”,没说其他什么。

大约说得正兴,玉圆也出来了,应跟贵圆那般私密说了些许话。

尔后,曹氏叹息一声,再招呼庒琂:“我这还有事儿要理,你再留一日半日,等我把事儿理完了,再叫人送你回去。”

庒琂忽然后悔,后悔自己动作脚步怎不快些,要是快些离去,如今不必再留下了。

她点头回道:“是。”

曹氏扬手示意玉圆,用眼色指示她行事。

庒琂闪闪烁烁地看了她们主仆一眼,大约是看出她们行为举止有怪异,心里难免担忧。

此处,曹氏再也没多言,也没再多看庒琂半眼。

玉圆走到庒琂跟前,对她说:“姑娘,请吧!”

玉圆嘴里说请,手势却没伸出引导,庒琂以为是往头夜住的地方回,便转身要去。

哪料,玉圆伸手一把她拉住,道:“姑娘哪里去?”

庒琂疑惑地望住她,欲言又止。

玉圆跺脚道:“随我来。”

言语下,便拉住庒琂往门外院子走去。

虽然出了门,庒琂的耳根脸庞已然火热不消,仿佛玉圆拉自己出来时,身后传来贵圆和曹氏的嘲笑声。

过了这处天院,拐向一条高墙夹道,以方位推测,此处应与篱竹园挨近的,看眼前景象,可以知晓地处偏僻,常日里人流走动不多,地上的尘苔野草能证明这一点。

直行过了夹道,又入一方院子,玉圆没带她通过院中,只从回廊下转去,再从旁门走入小道儿。

进入小道儿,更是僻静了,周遭四下是绿植。

庒琂颇为担忧,便放慢脚步,四下观望。

玉圆嫌庒琂慢了,催促道:“姑娘快

些,我还有事儿呢。”

被催促,庄边便加快些脚步,因禁止不住疑惑,问:“姐姐带我去何处?”

玉圆道:“太太留姑娘,难道要姑娘往外头站去?

自然让姑娘去个好地方了。”

庒琂“嗯”的应,心里却虚,越的不信任曹氏主仆几人,又道:“这是什么地方?

树木花草养得这么好,比红楼那边还要茂盛。”

玉圆咳了几声,没答。

庒琂想借机找话,再循循善诱问其他,无非是想问及三喜在何处。

可是玉圆像猜测到庒琂内心。

庒琂不死心,故而停下脚步,正色地求问:“姐姐,眼下无人在旁,你可跟我说句实话,我家三喜可还在北府?”

玉圆无奈,招手向她,示意她走,见她不动,便道:“你这问我,我如何知道?

我又管不住别人的腿脚。”

庒琂眼眶微红,道:“太太对姐姐这样好,姐姐怎会不知道呢?

太太所有的事,都不会瞒着姐姐的。

姐姐是太太的心腹,重要的人。”

这番言语是抬举,更是阿谀奉承了。

玉圆美美地一笑,道:“这自然,姑娘是有眼光的。”说完,手快的来拉住庒琂,几乎是扯着她往前走。

庒琂不肯走,甩开玉圆的手,道:“姐姐不告诉我,我哪里都不去。”

玉圆重脚一踏,道:“你何苦问我,你自己的人还不知道的?

早回去了。”

庒琂不信,质问道:“那昨夜姐姐还说有人被剪舌头了,不是三喜么?”

玉圆镇定地回道:“姑娘昨夜跟太太吃酒,想是姑娘吃醉了梦吧?

我何曾说过?”

庒琂知她反嘴。

是呢,一则,无证据说她说过,二则,话语情感过硬,她岂肯实说?

于是,庒琂哀求道:“自然与姐姐不相干。

我的意思是,姐姐要是看到三喜有不好的,请与我说。

得罪过姐姐的,我回去好好责罚她。”

玉圆笑道:“既然得罪我了,我为何还这么留意她?

姑娘,不是我说句没人性的话,横竖我是个跑腿做事的人,你们做主子的招呼便罢了,哪里来功夫伺候你们身边的丫头去?

你自个儿算算,是不是这理儿?”

庒琂听了,摇头无奈。

继而,往前走,也无心思再观看脚下周遭,心里越担心三喜的处境。

北府这次做作,遮遮掩掩,叫人难以捉摸,不知要怎么样处置自己跟三喜。

可又想,头夜至今,换她是玉圆,也未必敢实话说什么,更未必敢即刻放她回去。

毕竟,这等事见不得人,一旦放走自己和三喜,老太太那边是要告去的,届时,庄府乱上一阵难免。

曹氏怎会没想到这层?

自然要将她再扣下。

而玉圆的回答肯定了这一点,遮遮掩掩,说内向外,言左语右,拉扯不相干的。

庒琂再想,等玉圆领自己到屋里,再想法子留住她,再好生求她,放不放自己出去无妨,至少要打听出三喜怎么样了,并且打听一下可有人知会子素自己出来那么久为何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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