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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归逃(1/2)

一口气爬出门口,滚入院子。

手机端m.院,雨从天降,滴滴答答打在她的脸。

庒琂睁开眼睛,叫了。

每叫一声,恰好天雷轰打,雷声盖住她的呼唤声。

等她叫得无气力之时,雷声止住,而她再也嘶喊不出半句。

她瘫趴在雨水,惊魂失魄。

转头看屋门里,烛光摇曳,白帐飘拂,影移物动,那口绿盖子棺材定定在那儿,案台横列,三个香鼎如一双红里外青的大眼睛,间插放一只大黑鼻子,怔怔地端视她。

耳边依稀还听到才刚那些声音:“姑——娘,有——冤——报——冤!

有——仇——报——仇!”

是呢,宝珠是冤死的,来寻她报仇了,她死不瞑目了。

眼前,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冷冷热热从眼眶里滑下。

畏怯望住里头,那些声音连绵不绝,如天的雨水汩汩垂下,不停不息。

她把灌在眼里的水擦掉,力争让眼睛别模糊。

擦了几回,干净了,又模糊了,依稀仿佛看到白幡后头,印有个黑影,顺黑影往看,一个披头散的头摇摇晃晃在那儿,裂着一张血嘴,龇牙爆笑。

冷风,莫名的冷,沁入她的皮肉,侵蚀她的骨头。

她狠狠打个寒噤,闭眼咳了几声。

她道:“绝非真见!

幻像而已。”

声停,开眼,再看屋里。

屋里,一片漆黑,风吹灭里面的灯了。

大约缓过神,身有些力气,她挣扎起来,双腿仍旧不听使唤的抖动。

她立定,倾身对门口那边道:“是……是宝珠姐姐?

宝珠姐姐你回来了么?

是姐姐么?”

无声作应。

她想:或是这几日劳乏的缘故,疑心疑鬼,花眼了。

稍稍迈开步,意欲向门口走。

正当时,棺材头“噗啦”一声,接着有东西跌在地,响出清脆的撞击声。

恰好,天雷滚滚作响,天光拍闪,借那道光,晃眼看到里头的情景。

里头。

火红的棺材赫然入目,头先披在头的绿布盖被掀开了,压在头的秤砣、秤杆掉地了呢!

庒琂立马捂住嘴巴,急促喘息,咬牙,用力抬脚,她告诉自己:“得跑!

得立即跑!”

跑,是她唯一躲避的方式,也是离开这儿的出路。

她跑了,没命的跑,七转八拐,也没个方向,逢个门口便钻去了,过小道儿,过回廊,过院门。

大约跑近凤凰阁那条路,她停下了。

远远看凤凰阁那边,亭台楼阁之下挂有灯,如今临近石头斋,真要跑回去也使得,可回去了,难免西府的人要来找,要来压她回宝珠棺前。

好不易出来,当然不能如此回去。

当机立断,她掉头往西府大门外去。

路,渐渐看到西府的下人们,或躲雨的,或行走,或已早起准备做事务的。

庒琂逢见人都躲。

此刻,她想:我要回镜花谢,要见见子素,要去见见老太太。

躲躲闪闪终于行至西府外大门,可门仍旧关闭,没开呢。

按日常,各府在这个时间,该起来开门打扫了呢。

碰巧,下几日的雨,这一夜又下得那么大,下人们偷得个懒,应还在暖屋香床入梦乡,哪里有人出来干这苦差事。

湿哒哒的一身,寒冷和惧怕让她颤抖,她站在耳房边角,试图看守门的人醒来没有,或求个情让他们开门放自己出去。

透过窗户口儿,看里头,守门的婆子躺在小炕打呼噜,睡得很死。

思想半会儿,心里暗道:“不能叫人,叫了人可惊动她们了?”

遂而,悄悄的摸到大门下,自己动手移开门栏,打开门出去了。

出了西府的门,瞬间绝得天地广阔,浑身下,气力劲儿如死而复活一般,手脚涨热,巴不得跃起飞天。

她心神振奋,激动非常。

也不管路会不会遇见人,昂着头脸,与天的雨水交叉撞击,顺着大道往府跑。

这番折腾,东边天际泛白,已然醒早了。

快到府时,天的雨略小些,远远的看望,见有人起早开门出来了,有的持扫把出来扫地,有的倒尿桶,有端脸盆的;半时,大道忽然冒出许多人,如要街办事,络绎不绝。

见这样,她紧张了,便往路边花丛躲,等对面一拨人行走过来,她再现身,才现身呢,又迎来一波。

她看看自己,一身狼狈,如这样回府也未为不可,只是给下人们见到,丢自己的脸面无妨,丢府老太太的脸面,罪过大了,想求老太太的情,届时没脸求呀!

这般想,她琢磨着:不行!

悄悄的出来,那我还得悄悄的回去。

怎个悄悄法儿?

记得旧年来京都,她和三喜出府游玩,也悄悄的出动,在路边偷人家的衣裳换,用陌生模样示人。

如今,悄悄法儿,可如旧年的做法炮制,再换一个模样回府,潜入镜花谢。

这般便能保全自己的形象,保全老太太的脸面。

她往府丫头们居住的小院后绕去。

那方院子围墙不高,若是花点脚力也能翻得去。

果然,她翻墙了。

进了院,在廊下随意勾一件她们晾晒的衣裳,也不管谁人的,便往自己身穿。

穿好,想开步走呢,忽然,丫头们住的屋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两个人来,端着木盆打起哈欠,未睡醒的样子。

只听到高的一个迷糊糊地道:“好不容易老天爷作美,让我们懒半刻,怎要停雨了。”

矮的一个打哈欠回道:“是呢!

哪日来不得,偏偏这日来,怪折腾人的,好歹指派她们去,指派我们,她们自个儿挺尸舒服,哪里公平,头夜我们守半夜呢。”

高的道:“东府真会讨好老太太,唉!

我们造什么孽呀。”

说着,那两人摇摇摆摆,一副沉睡行走的行景,看着听着,好不逗人笑。

换做平日,庒琂见到听到是要笑的,而今,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一直想着如何避开人的耳目潜回镜花谢。

等那两人走远,她从边角闪身,顺着墙角过道,侧身勾头,碎步前行。

路,见了几拨人,倒幸运,她换了衣裳,没人认出。

至镜花谢不远,她正要快步往门下走,忽然,从府外门走来几个人,撑着伞。

庒琂以为是其他府里的太太来寿居给老太太请安,她怕被认出来,急忙调头脚儿缩一边躲起来,不敢露出。

大约听到丫头引请的声音远去,她才现身。

随即,她站在镜花谢门口。

推了数下门,可不料,门关死了。

庒琂心想:子素还在睡呢!

院门关着如何进去?

从外头翻墙,也得绕出府外门,外墙那么高,别说自己进不去,是出了府也早被认出来了。

踌躇犯难之间,寿居那边有丫头出来了,因见到庒琂的背影,问道:“你站姑娘院子门口做什么?”

庒琂心神一凛,震颤了身子,想转身又转不动,不转身回应又怕她寻来。

犯难着,寿居台阶头有人招呼道:“厨房的那些还挺尸作死呢,早该有人了,这会子连个魂儿都没有。

等菊儿姐姐来了,又得拿我们说嘴,你别站那儿对门说话了,赶紧去厨房把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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