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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意已定(1/2)

庄玳忽然病,又极康复,府里人都说,那是祭拜祖宗,祖宗望见保佑了的缘故。

因此,这顿晚饭吃得十分畅快。

开饭时,老太太授意让人分几盒饭菜去东府给大姑娘,替西府表示感谢,另分一盒犒赏蓦阑。

饭毕,各自回府不提。

老太太临走时,让白月庵的普度多加香火,多诵经卷,务必替庄玳愿祈祷。

普度和幺姨娘领命。

老太太一走,普度便回白月庵起愿做法,诵经打坐,诚心诚意为庄玳祷告。

庒琂跟老太太回到中府,才刚入门,老太太想想不放心,说还是要去西府瞧瞧。

一干人等又出门往西府去。

到了那里,正好见郡主、三老爷、庄璞、庄玝等从庄玳屋里出来。

老太太不想惊动他们一家子,遂而叫庒琂等往外头缩。

看郡主等人离去,她们方才走出,再进庄玳屋里。

入屋,也是轻手轻脚的,真怕惊扰了里头的人。

透过帘子往里瞧,见蓦阑、金纸、复生跪在床边伺候,庄玳已安然入睡。

老太太瞧了一会子,扬手示意退出。

到外头,叹道:“果真好了我也放心。”对竹儿道:“你悄声些将蓦阑那丫头叫出来。”

竹儿进去,没一会子功夫,把蓦阑叫出来了。

蓦阑见到老太太站在廊下,远远在门内就落膝直跪,泪流满面的。

老太太“哎呀呀”地叹,招手要她出来说话。

蓦阑没起身,跪着行走,一直出门口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扶她起身,她却不起,越感恩戴德地叩头。

老太太道:“我知道你的心了。

我过来瞧瞧他,也感激你了。

你好生服侍着,亏待不了你的,明日我让竹儿给你送一份厚礼来。”

蓦阑抬起泪眼,哽咽道:“谢老太太,我不要什么礼,只要能服侍三爷,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不敢奢求其他。

我打小就在府里服侍着,乞求老太太别让我出去。

再说,老太太还差人给我送一盒子吃的,我……”

老太太笑了笑,道:“我做主了,谁也不许撵你出去!

往后有谁撵你,你来跟我说。”

难得老太太做主,蓦阑感动得不知怎么表现才好,连连在地上磕响头。

老太太数次阻拦也阻拦不了,故而对竹儿道:“让别磕了,坏了皮相,又叫他看着刺眼睛。

闹响头打扰他睡觉呢。

听我的话,起来吧!”

如此,蓦阑才起身。

经此一事,蓦阑在西府的地位非比寻常了,往后,她事事压着金纸和复生,就是西府别的丫头,她也没放在眼里。

是后话了。

虽然来西府,老太太终究没进去,隔门隔窗望庄玳,看了好一阵子才作罢回中府。

这一日的折腾,到老太太躺下那一刻算完结了,对庒琂而言,事实就是如此。

伺候完老太太,庒琂和子素告辞离去。

走出寿中居,子素有气无力扶庒琂,二人顺着台阶走下。

子素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余钟磬音,是耳静,还是心起波澜?”

庒琂拍了拍子素的手,没话。

等入了镜花谢屋里,庒琂才舒展身体,松动一回,打哈欠道:“万籁俱寂,何来余钟磬音?

姐姐倒感叹得有禅意了。”

子素道:“万籁俱寂,真计较了去,是矛盾的说法,可何尝不是沆瀣一遇?

我们得打起精神来,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将三喜救出吧!

既然有人救得三爷,我们不必费心了。

姑娘,你说是不是呢?”

庒琂哑然失笑,脑子空空的,才刚的困意忽然没有了,扭着子素要一杯茶吃。

子素说:“你不困我可是困了。

你爱折腾自己就折腾吧。”

庒琂道:“我想呢,怎么把三喜弄出来。

说到三喜,我头疼得紧。

姐姐啊,你说,三喜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到三喜,子素来劲儿了,道:“你要是有胆子,我陪你到北府质问去。”

庒琂呵呵一笑。

子素道:“三喜在下面不利于养护,你是知道的。

我要是你,早早想法子接出来了。”

庒琂点头:“姐姐说的是。

眼下,我要找什么理由去西府?

用什么法子挪出三喜?

三喜出来了,怎么让她从西府回到镜花谢?

鬼母妈妈会不会跟来呢?

鬼母妈妈来了之后如何安定?

鬼母妈妈那么仇怨庄府,她会不会……”

子素拍了拍庒琂的额头,道:“又来了!

优柔寡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啊,做不了大事情!”

庒琂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难道姐姐有十分妙的法子?”

子素把庒琂的手拉过来,来回摩挲,眼神温柔看住她,良久,道:“亭儿,你心思多,多得不能行事了。

古往今来,滴水穿石,铁磨成针,说的仿佛是持之以恒的道理,在我看来,那是说一心往道上走,死心塌地的走下去,往死里走的意思,这样一来,水方穿石,铁方成针。

换句话来说,你的心不关注其他,其他人做其他事无关于你,我们就办我们的事,还怕办不成?

各自一心做一事,便能穿石,能成针!

你所有的担心,都不成问题呀!

三喜在地下,你忌讳西府,那我们从镜花谢密道里走去营救,或从其他府里找出口,悄悄迁移也行的。

她们出来之后,更容易安置了,何苦安排在庄府里?

若能有好的地方去,我们安排外头去,那样不是十分安全?”

庒琂点头。

子素再道:“只怕我有心帮你,你却无心应事。

我一个丫头子巴掌,能拍得多大声呢?”

经过这一日夜的遭遇,以及经过子素不厌其烦的“教导”,庒琂开窍了,频频点头赞同。

子素说的这些,那都是她家破人亡后经历的总结啊,她历经艰辛见到庒琂,一路上遭遇非人的事故,若按以往大小姐的性子,或以往大家闺秀稳重的性情,万事皆有所顾虑,战战兢兢,束手束脚,难以谋成天事。

子素今日的表现,所说的话,是她历练来的语之精华!

诚心之至。

庒琂也有所历练,只是身入庄府,那些艰难或许比子素遭遇的少些,再者,有亲情纽带捆绑,难免受情理掣肘,不敢多行一步。

子素的点化,大约也是此番意思了。

幸好,庒琂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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