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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丢失的孩儿(1/2)

任凭庒琂猜想,也料想不到子素在外头遭遇那些事,更想不到子素与庄璞被人推入井中。

而她跟三喜在密道里,虽然未曾经历九死一生,可一连几日,亦不曾顺遂。

可怜的是,封在密道密室之内,不知外头情形,浑浑噩噩,应也过了许多日。

自然的,她们两人如愿以偿,见到了白发鬼母。

那日与子素分别,庒琂按以前的道路往里头走,过重重石洞险壁,终于来到那间堆积金银财宝的大堂室内。

就是那间初次见鬼母的洞室,有一个大池子,池子中央有一大圆球,球体发着莹莹的光亮,如今,别过多时又再来,内部情景依旧。

一路不曾遇见蛇虫,也算顺利。

庒琂和三喜到达时,里头竟没一丝变化。

她看着周围堆积的财宝箱子,思忖篱竹园那位意姑娘再也没来过了么?

那么多的财宝,她怎舍得松手?

她不是爱财如命么?

或许三喜想起昔时进来过那些情景,仍旧心有余悸的样子,不断低声催促说“姑娘,我们还是走吧,有蛇,我怕。”

三喜想起旧日了。

庒琂却不理她,怔怔看灯笼照耀的地下。

地下散落金银珍珠。

庒琂弯腰捡起地上的珍珠。

是呢,那么大一颗珍珠,捡上几颗,日后出得去,还能换些银子度日。

此方,倒不是贪图财宝,而是想起伯镜老尼曾经说过一句“不义之财,可拿可不拿,到那绝境之时,贪图一点半点,算不得什么。

来日发迹,犹如请愿还愿,还愿时,如数奉还便是,当不得偷拿。”

庒琂不多拿,只要几颗,并两块金饼,塞进衣服夹带来。

三喜见庒琂拿那些东西,兴趣来了,放下装食物的包袱,拼命了的捡,什么珠子玉石银子金子,到手便捞。

庒琂制止“放下吧,我们要不了这么多,拿多了太重,没地方放,到时出不去。

别贪心啊。”

三喜嘟嘴,又放回原处,道“我都看到姑娘拿了,多要一点少要一点,谁知道呢?

放在这里,也没人用。”

庒琂笑道“黑漆漆的都是眼睛,有人看见呢。

我们不是拿,而是借,你不许胡说,出去了,也不许跟人胡说。”

三喜点点头。

这洞室也怪,外头天寒地冻,如今身处在这儿,反而暖和得紧,身上穿那些衣服,显得多了,竟沁出汗来。

三喜将衣裳解个宽松,大约是热得受不了。

庒琂担心一冷一热的交替,衣裳宽松必要生病,便制止三喜“衣裳捂好,别贪图一时快活,要生病的。

这里头可没药给你吃的。”

三喜道“姑娘不热么?”

庒琂道“热点比冷点好,热不死人,外头是要冷死人的。”

三喜道“素姑娘要是来就好了,这里暖和,比外头好很多。

就是黑漆漆的叫人害怕。

也不知道有蛇没有。”

庒琂笑笑,让三喜把包袱拿好,继续往前走。

正当二人继续围着那水边走之时,忽然听闻一阵婴孩的啼哭声音,很是真切。

三喜吓了一跳,将手中的包袱丢下,过来抱住庒琂。

庒琂也害怕,终究鼓足勇气,对三喜示意,作“嘘”安静。

当即,婴孩的哭声停了,四周沉寂安静。

二人只听到扑突突的心跳声,脑仁上的筋肉莫名跳得厉害。

三喜怯生生低音道“姑娘……是不是有鬼呀?”

庒琂回道“别胡说。”因是想,或是庄府的人,或是篱竹园的意玲珑进来也未可知。

以往只有鬼母妈妈在里头,怎来这么几声孩子的哭声?

鬼母妈妈声音嘶哑,是叫不出这种声音的,再若是鬼母妈妈呼唤蛇群音乐声,也不是这样的响儿呢。

怪哉!

主仆两人站了一会子,环顾四周。

三喜到底是小家子气气,经历许多人生曲折,此刻害怕也难免,倒是庒琂不能如同三喜那般。

于是,庒琂再鼓足勇气,捡起地上的包袱,并挨近三喜,两人提着灯笼继续朝前走。

才走几步,那婴孩的声音又来了,哭得甚是响亮。

三喜颤声道“姑……姑娘,好像是在前面。”

庒琂怎听不出来?

寻声前往,旋过那水岸边,举眼望去,便是一处碎石门。

之前来过,庒琂依稀记得,过了石门往里头走,那里有好几处机关,山山水水的,是别外洞天之地。

如今,这婴孩的声音并非从里头传来呀,到底从哪里来呢?

庒琂把包袱给三喜,道“把你灯笼给我。”

原本庒琂手里有一把灯笼,怕是不够亮堂,便要三喜手里那把,双管齐照去,或是能见个清楚明白。

果然,前进一照,那处门边上的平地,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方桌几子那么高大,像是用刀刮过一般平整,玉石上头袅袅升烟,烟雾之间,躺着一包裹,包裹里有东西,正在动弹着。

婴孩的声音可不就是从这里传出呢?

主仆二人撑足了胆,小心翼翼迈步,靠近。

临近玉石边,灯笼光照下,正正见到烟雾氤氲里,玉石上有一个锦罗布裹团,内包一个粉嫩粉嫩的婴儿。

再细看,这孩儿并非谁人,那是东府小姨娘生的双瞳之子。

原来东府孩子丢失,竟在这个地方。

不知是谁盗来。

三喜确认是个孩子,终于舒出一口气,露出笑脸“姑娘,是个娃娃呢。”

庒琂再三端详,道“是东府里的孩子,是四姑娘的弟弟。”

三喜惊讶“东府里的小少爷怎么来这里了?”

庒琂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心里有些怀疑是意玲珑所为。

毕竟,白发鬼母双眼已瞎,不可能出去盗窃弄来。

不知孩子在这里怎么个处境。

疑惑之际,忽然听到碎石门里头突突突的传来响声,那声音很是熟悉,若没猜测错,便是鬼母手杖认路的点地之声。

三喜惊吓不已,赶紧朝婴孩那玉床下蹲藏。

庒琂窃喜,道“莫怕,是妈妈。”让三喜不必惊慌。

等了一会子,果然见鬼母一身素白——那头银发披散着。

她鬼魂般慢悠悠的走出来,一手执杖,一手提一玉罐,哼着小调儿。

庒琂叹出一口喜气,迎上一步,叫声“妈妈……”

鬼母警觉,反应极快,猛的往石头后闪,躲起来,厉声道“何人鬼鬼祟祟吓唬老婆子呢!”

庒琂被鬼母那般行动镇住了,半时噎语,大气不敢出。

心想许久不曾来,这会子忽然出现,妈妈必定不信是我。

在庒琂思索时,鬼母又问“是人是鬼?”

或许鬼母的声音过于惊悚,吓到那孩子了,孩子再次哭泣。

庒琂慢慢放下灯笼,蹲在玉床下,轻手拍拍孩子,大约想哄他,且叫他莫哭泣。

没一会儿,鬼母走了出来,这嗅嗅,那听听,确认没生人,才放心。

大约走近玉床,鬼母闻到一股异味,这会子,知有敌人在跟前了,便抡起手杖要往前砸。

三喜吓坏了,大叫一声,连滚带趴往一边闪。

庒琂则站起来,双手托住鬼母重落的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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