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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笔从戎 女妆战疆(1/2)

虽说这次与大家重聚是喜事,可不知怎的,这次的相逢,总是隐隐约约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

如同眼前这般清幽幽怨幽幽的银月。

月初月又圆,转眼又是一月,月光冷冷的照着楚国的地势山脉,我望着地图上大片被渐渐蚕食的江山国土,和形成包围之势的战火地带,心脏像被谁紧紧握住捏碎了一般

“还没睡?”

我回神,熊启已经现在账内,我遂起身相迎:“大王”

“就知道你也没睡”

“是”是的,我也一直在等他

他抑了抑手,示意我不用动,随后独自燃了两盏灯火,放到案前,一直是月光做主题的大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他顺便坐下身,与我相对,目光炯炯盯着我们身侧所剩不多的残破江山,灯火将他的面庞映亮,将身影拉大拉长,投满大帐:“如图所示,我们大部分国土已经被秦国吞入腹中,如今只有都城兰陵,以及兰陵以南,和楚地极南,极东南地带一些险要川谷,尚还在顽强抵抗外,其余都以被秦国侵占,。

虽说有你在郢城下差点取了嬴政首级,让我楚国军士热血沸腾,士气大涨。

可如此亦彻底激怒嬴政,使得如今盛军紧随其后,如猛水一般压来,而我们楚国,那曾经号称四十万的兵力却早就所剩无多,大势已去……而且,眼下募兵和集粮却又困难重重……后备力量严重不足”……他叹了一口气,眼睛从地图上移开,久久没有再说什么

“即便没有那出好戏,他嬴政也没打算放过我们,放过楚国”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次说道:“怎么办,如今楚地分散在秦军包围圈内,秦军各处残食楚国国土,照此情形,兰陵亦撑不了多久了的”

“他处的侵蚀不是已经行分兵之术遏制住了?”

“可兰陵还没有”他说着,激动的向我探身而来:“王妹何不让兰陵亦施此计?”

他终于主动问出口

“分兵游击之计要领在于敌不知我,秦军不知我楚国复杂山脉,就不知我军藏于何处,行何军事,而兰陵的山脉地势,早已全部展与嬴政案前,即便我军依靠崇山峻岭行分兵之术,也绝大多数失了此计之妙”我见时机成熟,便微微笑了笑,实言相告:“况且,我是故意让兰陵显示败相,故意引秦军主力来此”

“什么意思?”子启虽然已经动怒,却还是不得不努力克制言行,乃至表情:“王妹到底是何意啊?”

我站起身,走到庞大的地图面前,伸手抚摸着那复杂而陡峭的山脉河川,不由痴痴一笑,如果是父亲在,他会如何做?

“王兄可愿放心的将兵权交给我?”

这不是询问,不是协商,是逼迫!

一双富有穿透力的眼睛从背后射出,直击脊梁:“这么说,王妹已经有办法走出困局?”

“国是我们芈氏一族的国,我芈衍玉自是竭尽全力”我突然转回身,直直逼向他急切的眼:“你愿不愿意全心全意相信我!”

自我逃出郢都,突然劫杀嬴政,沿途打击秦军尾部,一路而来以战养战,节节胜利,可谓强而有力的证明了自己有统军之能,就这样,才算在子启这里,得到一丝丝可以生存下去的价值和保住抗儿的资本。

我本想,再次隐入幕后,就此接下子启所授军师之名。

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负刍的鲜血还未凝结,项燕的狂傲犹在眼前。

当日的无奈亦如死灰。

而这次,我绝不会再犯上次的错,我一定要化被动为主动,取得绝对的指挥权。

哪怕日后为此受尽磨难与猜忌!

付出一切与生命,我也决不允许自己再次感受那种绝望的有心无力

而子启缓缓站起身,愣愣的看着我,仿佛在思考,亦是在抉择。

他走到我身边,仔细的打量着我,喉结滾了又滾,眼睛眯了又眯,终于做出决定,坚定开口:“寡人深知王妹自幼时便聪颖非凡,才学出众,其智谋远在各位兄长王弟之上,当年更得父王另眼相待。

寡人常自恨不如。

听闻王妹于寿春城破之时,以一己之力驱散城中万民,不使尸骨如山,亦不辱王族使命。

近日更是号令千军,大挫秦军。

虽皆是小战,却足以验证王妹将才之言不虚”他再次上前一步,牵住我的手,将从胸膛处取出那枚号令千军万马的虎符军令交托我手:“今楚国几近国破家亡,危难当头,寡人将楚国千万百姓全数托付于王妹一人之身。”他深深的握紧我的手,直到手中的令符咯得我生疼,他才含泪停止用力:“寡人深知,此担过于沉重,非心性坚韧者不能。

然,寡人深信,以王妹之能,定能破除秦军横扫合围之计,带领大军坚守楚国最后国土。”

我单膝跪地,行军礼于王袍之前,说真的,我没有想到,子启会如此轻易的将军令交托于我,甚至不曾问我有何图谋,如何打算,更不曾在意我的身份性别,就这样轻易的,毫无保留的将一切交付我手,如今,我信了,我真的相信,毕之曾对我说,要我不要怪子启,他说子启这一生,只为大楚而活!

“臣,誓死效忠大王,誓死保卫大楚”

“去吧,让他们看看你的本事,寡人才能为你顶住身后”他说完,后退两步,转身不回头的掀帐而去

我默默看着那身影远去,消失在黑夜之中,不由握紧掌心口念:“多谢大王”

……

我对着镜奁去钗去饰,一根蛟龙贯玉盘起长发,又记起小师父夜以继日的挑灯夜读,又记起了父亲为我梳发时的温柔,而银白色的战袍加身,号令千军的令牌在手,亦让我真真正正由了一次自己的天赋,做了一次自己!

或许,我生来,便是个忤逆命运的人,生来,我便站在了命运的对立面!

为此,我失去了所有我曾看重的一切!

为此,我翻越千山万水,经历千难万险,踏过无数尸体,最终来到这里!

可即便如此,我亦要一直走下去,因为,我还没有死,而我以无路可退!

我秘密出兰陵,与楚地各处分散势力取得联系,再次采用分兵之术,利用楚国崇山峻岭地势之险为根本,以小股游击形式为主,进行山大王式以守为攻的方式与秦军大规模作战,而各处山头相互传讯,彼此施救,配合无间,硬是逼得秦军人马万千,却无用武之地。

加上秦军初来乍到,不识地势,开始的几战,皆被我军占领先机,夺得连连胜利!

秦军亦如我所预料,因此放慢进攻速度,转而据守战地,不几天便相继撤出主力,转而攻打楚国正节节败退的王都兰陵。

我们趁此机会,相约夜袭各地秦国驻军,并秘密会师于下相,又连夜奔袭秦军身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深陷困地的子启亦配合无间,很快与我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一鼓作气,歼灭秦军围城主力。

秦军溃败,楚军以少险胜多。

虽然初胜的喜悦包裹着楚营上上下下,却总能在无意之间撞上几双冷嘲热讽、戳之以鼻的嘴脸,我顾不得多做计较,从夹道欢呼的人群中脱身,一路风尘仆仆,直入中宫禀报军情,直到隐隐约约的争辩声,让我停下脚步……

“衍玉乃寡人王妹,是大楚的长公主,她曾为国而嫁,如今为国而战,又有何不可!”

“大王,即是公主之身,又何做沙场点兵?

万千将士皆听一小女子指手画脚?

如此牝鸡司晨,岂不是要让天下笑我楚国无人?

!”

“老将军此话差矣”说话的正是毕之:“我楚国一女子尚能为国征战,连连告捷,又何来我楚国无人之说”

“你们读书之人,嘴上功夫了得!

可就算引今据古,这等事,老夫也是闻所未闻!

如此下去,朝堂不稳,军心不稳!

亡国之祸怕是不远矣”

“老将军不必拿亡国来唬人!”毕之愤怒回击:“当年寿春被围,楚王病重,你们可是大权在握,致导一切!

可结果又如何?

!”

“你!”

“好!

老将军既然不愿听那从前事,我们便从大王登位这半年之久说起,大王带领余军死守残楚,我们是如何从郢都城下一步步败退至此,那时又可有一兵一将能挡秦军虎狼?

而我阿姐身陷囹圄,不忘传书救国,一招分兵之计立刻让局势平衡,我们才得以有机会反守为攻,而她更是一路以战养战,从秦军身后攻破,解你等围困死局,救国于危难之时!

此等气魄,此等智谋,可曾输了男儿分毫,又何曾输哪位统领千军的将军们分毫?



如今我阿姐征战在外,我军连连告捷,士气大增,正忙着收复失地,邀功请赏!

而秦国雄狮百万却只得空耗粮草,对峙于境,如此欣欣之景,不知老将军是从何处看出了军心不稳?

又从何看出了亡国之祸?



老将军也算七尺男儿,何不扪心自问,到底是真心为国?

还是不甘人下,或是!

为技不如人而失了大权又失了脸面这才这般耿耿于怀!

多做为难!”

“好了!”子启终究有气无力的喊声停下满室吵嚷:“我军主将身份,窃不可对外透露一字。

今日就议到此吧,都退下”

我就立在门前,看着一群狼虎身份威武将军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毕之不久也跟着走出来,仍旧与人争执而去。

踏进冷冷清清的殿宇,子启一人扶额而坐,我上前多走了几步,终于出口:“还能挺的住么”

他抬头头,皱紧眉头看向我:“回来了”说着已经起身迎来:“寡人有些事情尚未处理,误了相迎”

“微臣不敢”我惨淡一笑,接着便话不多说,如实禀报当前军情:“我以分别派出三路军队乘机抢夺战地,然,毕竟楚国四十万大军所剩无多,大势以去,虽常有小胜却无奈秦军兵力雄厚,战将如虎。

无耐,始终无法一下收复所有失地,只能缓缓推进,再等战机。

还请大王恕罪”

“寡人心中明白,你以尽力,无需自责”他见我没有答话,终究避开我的目光,喉结微微动了动,忐忑道:“方才……你……你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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